在董璜返回长安后,以辰伟为首的四万大军,继续沿着黄河东进,日行百里,途径渭南,三天后到达了潼关。
如果说洛阳是长安的屏障,那潼关便是长安东边的最后防线。潼关乃兵家必争之地,北侧有波涛汹涌的黄河,南边是高大巍峨的华山,所以曹操和朱隽要进攻长安,潼关是必经之路。
当辰伟大军到达潼关,城守徐荣率领城中众将谋士出城迎接。徐荣乃董卓心腹,能力不凡,所以董卓才将潼关这重要关隘交给徐荣驻守。徐荣表面上虽对主将辰伟毕恭毕敬,但眼神闪灿,给人外里不一的感觉。辰伟对他的印象并不太好,反而严寿和徐荣是旧交,期间言论都有意无意地避开辰伟,让辰伟内心虽然不满,可也无可奈何。
徐荣在潼关城内自己的将军府中设宴款待,宴席上徐荣看见太师董卓的孙女儿董白竟然也随军出征,颇为惊讶,特别看见董白对辰伟尤其亲热时,不由对辰伟多了几分恭敬。也因为董白,宴席之间,不少达人将官开始和辰伟套近乎,徐荣也一一为辰伟介绍,辰伟虽然知道并非出于真意,可终究是共事一主,惟有虚与委蛇了。
“辰将军,这位是来自武威姑臧的贾诩先生,颇有才智。”最后,徐荣为辰伟介绍了一位儒生状似军师型的青年,很显然,这青年被安排在最后介绍,显然身份相对较低,而且徐荣言语之间也带着随意,一笔带过,自然是得不到徐荣的重视。
可是当辰伟听见“贾诩”这名字的时候,顿感耳熟,突然身躯一震,赫然动容道:“原来是奇谋百出,算无遗策的贾诩先生,久仰久仰!”
辰伟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尤爱易中天的《品三国》,其中易先生对贾诩的评价极高:贾诩能在乱世中审时度势,是曹操身边活得时间最长的谋士,还保全了家人。易先生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贾诩可能是三国时期最聪明的人,不逊于诸葛亮。所以当辰伟听闻此人就是贾诩,当即有些失态了。
贾诩长得又黝黑又瘦削,从外貌上看根本不像名士。听见辰伟如此赞誉自己,贾诩惊愕莫名,急忙弯腰拱手道:“辰将军谬誉了,我贾诩哪敢妄称奇谋百出,算无遗策,只求能在徐将军麾下效力,尽微薄之力而已。”
徐荣脸上露出奇怪之色,他之前说贾诩有才智,只不过是客气的抬举之语,事实上贾诩籍籍无名,压根上他从来就没认同过贾诩,可是从辰伟的话听来,似乎对贾诩是闻名久仰,便忍不住问道:“辰将军,贾诩先生是去年才到我麾下从事,不知您何时何处听过贾诩先生的声名呢?”
辰伟心中苦笑,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从电视机看易中天教授说《品三国》的时候认识贾诩的,便模糊其词道:“我曾结交一位同样来自武威的朋友,他曾闻过贾诩先生的名事,后来和我闲谈时提起过,我便对贾诩先生存了印象……”
徐荣略微意外地望了眼贾诩,之前贾诩只不过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令自己颇有好感,可从来没有重用,倒没想到此人当有几分名声。
辰伟生怕众人追问,急忙岔开话题道:“徐将军,不知洛阳此刻军情如何?”
贾诩看见辰伟没有继续和自己说话,眼内闪过一抹失望,然后识趣地退了下去。这细节却落在了辰伟的眼里,辰伟含笑不语,望向徐荣。
徐荣以为辰伟急于关心敌情,便说道:“五天前我曾派人押送粮草到洛阳,回来的人报曹操的五万大军已经逼近洛阳,可朱隽叛军却不知因为何故而退守虎牢关,闭关不出。”
辰伟顿感愕然,朱隽和曹操不是结成联盟攻取洛阳吗?自己援军未到,朱隽怎么会临时退守虎牢关呢?
就在辰伟略感不妥的时候,严寿却冷傲笑道:“郭大将军运筹帷幄,有他驻守洛阳,朱隽哪里敌得过郭大将军呢,久攻不下,后力不继,自然败退而去。”
辰伟心底暗忖将帅最忌的就是傲慢,此刻严寿犯的就是兵家大忌。
“会不会是朱隽和曹操达成了什么协议,暂时退却呢?”徐荣说道。
辰伟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徐荣不亏是董卓的腹将,并非图得虚名,一下子便想到了关键点。
“那又如何,曹操表面声势浩大,号称青州兵三十万,可按照你刚才所说,实则不过五万人,洛阳城高墙后,有大将军驻守,曹操要破城岂非易事,而且吾等四万大军不日便可支援洛阳,和大将军汇合之日,便是曹操灭亡之时。”
辰伟暗叹严寿过于心浮气躁,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敌人,曹操的厉害又岂是你等了解。
晚宴后,辰伟便回到徐荣为自己安排的住处。多日行军,就算辰伟体质过人,也耐不住疲惫。就在辰伟准备休息的时候,奈何董白却硬扯着要自己陪她去看风景。辰伟叫苦不堪,这些天他给这个刁蛮女折腾得不浅,闹得他堂堂一位主将并非出征打仗,却是去旅游一般。而且她偶尔和辰伟亲亲抱抱的,却绝对不允许辰伟突破最后一层防线,让辰伟越发的饥渴难耐。
最后辰伟还是被逼无奈,跟着董白跑上城头。
踏足城头之上,看着随着起伏的山峦延往两边无限远处的宏伟城墙,蜿蜒逶迤,远处黄河澎湃,气势磅石薄,壮人观止。
“哇,好恢宏啊!”董白看着眼前美景,顿时雀跃地叫嚷起来。城头的守城的士兵目光朝声音出望去,都被董白的美色所吸引,看见辰伟在此,急忙下跪行礼。辰伟示意让他们不用管自己,然后无奈地跟着董白绕着城墙。
“那边的山色真漂亮,好漂亮啊!”董白拉着辰伟的手兴奋地叫着。
辰伟看着董白那红粉粉的脸蛋如同玉琢冰雕,实在好看,忍不住也点头道:“对啊,好漂亮。”
董白看见辰伟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落在自己脸上,知道辰伟所指,心底里美滋滋的,表面却嘟着嘴娇蛮道:“人家让你看那边,再看我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这妮子和辰伟相处了这些天,已经没有以前那般的野蛮气焰,不过一身娇气自然并非辰伟可以改变,只好苦笑道:“相信,当然相信,我哪里敢怀疑董大小姐的话,可是明天还要继续行军,我求求你让我好生休息一下。”
董白却不满地撅起了小嘴,蛮不讲理道:“哼,辰伟我看错你了,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雅士,空有这番美景在眼前,你却不懂欣赏,着实让我失望。”
“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是什么文士雅士,我只不过是一介武夫,没有董小姐这等怡情。”辰伟无奈地耸了耸肩。
“不行,你要为我作诗,否则今晚你就不准睡。”董白嗔怒跺脚。
辰伟叫苦不堪,瞥了眼远方的雄伟的景色后,疲惫道:“是不是作诗你就允许让我休息?”
“嗯!”董白嗔喜地点了点头,“如果你作得好,我还可以让你抱着睡。不㊣(6)过……不能那个……”
辰伟无语,早知会遭如此折腾,就打死不答应让她跟来。
他走到城边,眼前是华山群峰,城脚百米外是黄河急流,河水在峡谷中奔腾着,咆哮着,就像暴怒疯狂的兽群。群峰高低参差地簇拥着,攒动着,仿佛集合到这里来接受检阅。潼关,雄伟险要的潼关,古来兵家必争之地的潼关啊!
辰伟蓦然想起了一首诗。他长身而起,双手负在身后,露出可使任何女人迷醉的雄伟体魄,远看眼前豪情美景,使董白刚好看到他左面有若刀削的分明轮廓。
“听好了。”辰伟喃喃说道。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辰伟饱含神情地念出了元朝诗人张养浩的《潼关怀古》。
董白双眸浮上了一层薄雾氲氤,晶莹的泪光在眸中闪烁,显然她被辰伟这首诗深深地迷住了。
她忽然变得乖巧地来到辰伟身边,投入他怀中,喃喃道:“辰伟,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貂婵和凤姬都如此迷恋你了。”
辰伟没想到自己窃用他人的诗句竟然骗得了凤姬和董白的芳心,不由羞愧难当。可是美女投怀送抱的旖旎又让他顿时抵消了这份罪恶感。
就在辰伟预谋着要不要趁热打铁,彻底俘虏这刁蛮千金的芳心时,忽然背后传来了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