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将军果然是传闻中的文武双全啊,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说尽了天下乱世之中百姓的心声……”
辰伟心里暗骂何人如此不解风情时,回头却看见竟然是贾诩。
原来贾诩今晚宴席因为辰伟的话而心中戚戚,难以入眠,心烦意乱之下便到城头吹吹风,却巧合之下听见朗诗声,疑惑之下闻声而来,却恰好撞见辰伟。
董白听闻有人,娇羞地离开辰伟的怀抱。
贾诩此时才看见董白,不由一愕,方知自己唐突,脸露尴尬之色道:“属下不知董孙小姐在此,冒犯了。”
说完就准备转身就走。
“贾先生,请留步。我正有几句话想和先生说说呢。”辰伟喊住了贾诩。
贾诩受宠若惊,只是看见董白在此,有些不知所措。
辰伟眼含笑意,回过身不知对董白说了句什么话,董白脸颊羞红地嗔了辰伟一句,然后乖巧地走下城墙。
贾诩素闻太师董卓有一刁蛮孙女儿,此刻看见辰伟竟然能让董白如此温顺乖巧,心中暗暗称奇,越发觉得辰伟不一般。
两人客套了两句,贾诩开门见山道:“不知将军能否将那位和在下同乡的朋友大名告之在下呢,看看在下是否听过将军朋友大名呢?”
辰伟心中苦笑,自己在宴席说过自己通过一位和贾诩同乡的朋友知道贾诩,只不过是他临时胡编,哪里真的有什么朋友呢。
谎言若开了头,就必定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辰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撒谎道:“我这个朋友只不过是一位普通士人,姓方,单名一个犬,字舟子,恐怕先生也未曾听过。”
“**?”贾诩垂头思索,最后苦笑道:“恕在下孤陋寡闻,实在未曾听过。”
辰伟心中暗暗一笑,你认识才怪。
这时候贾诩望向辰伟,眼露感叹之色,说道:“在下虽在潼关,可久闻将军在长安的事迹,今日一睹将军的风采,想不到将军不但剑术名扬天下,还有超凡才情。属下真是佩服不已。”
辰伟谦逊拱手,答不敢当,生怕贾诩和自己谈论刚才的诗词,急忙岔开话题道:“我那个方犬朋友曾经说过贾诩先生素怀大志,不知先生为何选择事从徐荣,而不是到长安呢,要知道长安乃是帝都,机遇更大呢。”
贾诩呆了一呆,其实并非他不知长安的机遇更大,而是他看出董卓不但野心极大,骄横残暴,并非成大事的明主,肯定难以看清自己的才能,重用自己,而且他也认为董卓迟早会遭到厄难。所以他才留在潼关,犹豫不决。
辰伟却淡淡一笑,说道:“先生是认为自己也许得不到董太师的重用吧?”
贾诩肩膀微微一颤,呆愕地望向辰伟,显然辰伟一针见血地说破了他的顾虑。
辰伟心中暗暗一笑,在现代自己可是天天看易中天的《品三国》,恐怕此时天下对贾诩最了解便是自己了。
贾诩欲言又止,显然顾及辰伟是董卓的人,不敢畅所欲言。
辰伟正容道:“先生若忌讳我辰伟乃董太师之人而不敢说话,这点大可放心。我辰伟谈不上坦荡君子,可从来不做在人背后针砭是非的脏脏勾当。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先生若要成大事,畏畏缩缩,欲言又止,今晚我们的谈话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辰伟知道贾诩并非池中之物,胸怀大志,千里马欠的只是独具慧眼的伯乐而已,所以他才故意以话相激。
果然,贾诩听见辰伟的话,心头一热,凝重地看了辰伟一眼后,豁了出去,说道:“将军所言甚是,若不能把生死置于度外,又何敢妄谈志气成大事呢。”
“那先生如何看待董太师未来的成败呢?”辰伟说道。
贾诩脸容一僵,料想不到辰伟竟然如此大胆把话题直接落在董卓的身上,他内心挣扎了片刻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在下目光短浅,才疏学浅,如果我的话有何不对,还请将军体谅在下斗胆。”
辰伟心中暗叹,知道贾诩终究难以做到把生死看淡,历史上贾诩能够寿终正寝,却终究无法能够像诸葛亮郭嘉一样成为名垂千史的人物,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贾诩看见辰伟脸露失望之色,心中羞愧,壮起胆说道:“董太师虽然有挟天子而令不臣的优势,可他性粗猛而独断,终究难成大事!”
辰伟见贾诩语言终究有些忌惮,心中叹了一声,说道:“其实说白了,就是董卓性情暴戾怪谲,生性多疑,野心太大对不对?”
贾诩被辰伟的话吓了一跳,这正是他想说而不敢说的。
“先生,大胆说无妨。”辰伟微微眯眼看着贾诩。
贾诩只好继续说道:“而且长安外有八路诸侯征伐,内有朝廷以王允皇甫嵩为首的汉室老臣对抗,正所谓祸起萧墙,内外俱患,两年之内,董太师成败便可知分晓!”
辰伟听见贾诩对董卓的中肯评价,而且竟然身在潼关,却能千里之外对长安进行一番审时度势,不由暗叹此人果然胸有笔墨,堪称鬼才!如果不能施展其才,实在有些可惜。辰伟此刻心中不由升起招揽贾诩之心,可也知道心怀才志的人往往心高气傲,要征服贾诩,自己也定要展露出让对方信服的才识。
辰伟知道自己必须在贾诩表面露上一手,否则怎么能让这位博学多才、胸怀大志的鬼才重视自己呢。他从容道:“先生见识,辰伟敬佩不已。不过我认为不用两年,不出一年,董卓成败便可一锤定音!”
贾诩惊讶地张开嘴。
辰伟心中暗笑,按照历史记载,董卓半年后便会中了王允的连环计,而身死皇城!辰伟越发感觉自己知道历史走向的好处。
“不知辰将军为何如此肯定呢?”贾诩不由问道。
辰伟淡然说道:“先生刚才所说,董卓外有诸侯之患,内有王允之争,是扼制董卓发展的死穴所在。可我知道董卓近年倒行逆施,越发狂妄,已经有谋朝篡位的野心,据我所看,董卓必定会死在和保皇党的政争之中。”
贾诩微微变色,因为辰伟的看法顿时说到他的心坎里面,也是他一直犹豫却不敢肯定的问题所在。此刻辰伟表现得却比他果断,更加的一针见血,顿时黯然叹道:“我贾诩一直认为饱读诗书,博学多才,可今日听君一席话,才知人外有人,自惭不已。看来我还是卷席返乡,终生守住那三分耕地算了!”
说完,贾诩挥袖而去。
辰伟却一把抓住贾诩,诚恳道:“先生言重了,我之所以如此判断,只因为我身在长安,局势了然于胸。而先生身在千里之外,却能够把长安的权斗看得如此透彻,如此对比,我远不如先生你。”
“我辰伟虽被太师拜为主将,可自知志大才疏,所以我希望先生能够帮助我!”辰伟终于说出了自己所想。
贾诩呆若木鸡,显然震惊辰伟竟然如此看重自己,心底止不住激动起来。
“辰㊣(6)将军,在下一直不被徐将军重视,却不知辰将军您为何如此看重贾诩呢?”贾诩压制住内心的激动。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先生之才,徐荣他眼拙看不出来而已。我辰伟虽不敢妄称伯乐,却知先生确确实实是一匹千里马。”辰伟真诚道。
贾诩黝黑的瘦脸露出感激之色,当即拱手拜道:“将军知遇之恩,贾诩肝脑涂地,只能以命相报。”
辰伟心中大喜,急忙扶起贾诩说道:“那此后,先生便到我帐内为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