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的时候,一宿未眠的司马飞雪才昏昏睡去。不过她素来浅睡,一颗冰凉的露水被风吹入帐篷,滴落在她的脸上,她慢慢睁开眼,清晨山中寒意很重,身上盖着辰伟的外衣。
辰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她望出帐篷外,只看见他坐在石头上,脚下燃起了篝火,正烘烤着两只不知从哪里挖来的地瓜,地瓜熟后散发出香味,散逸在空气中。
辰伟抬头见司马飞雪醒来,笑道:“你的水囊我已经装满山泉水,你洗刷后就可以吃早餐了。”
司马飞雪似乎有些避开辰伟的目光,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就不可而知。
她来到桃山的另一边,半山腰有一条从山涧流下的水潭,她看着清澈水面倒映着自己的脸蛋,不知不觉露出了一丝笑容。
洗刷完后,她回到山顶时,辰伟已经用桃花包着一直烤得恰到好处的地瓜递给她,笑道:“用桃花木烤的地瓜,不知道有没有桃花香。”
司马飞雪不由和辰伟对望了一眼,脸红了。
辰伟挠头尴尬一笑,拿起另外一只地瓜,咬了一口,很烫,痛得咧嘴龇牙。司马飞雪嘴角含笑,拿过辰伟的地瓜,把自己剥了皮的地瓜递给辰伟。
“连着皮吃更香。”辰伟笑道。
“剥了皮,口感会好些。”司马飞雪慢慢地也不怕和辰伟对视,微笑道。
“原本想喊你起来一起看日出,不过想到你昨晚应该没睡好,就没喊醒你了。”辰伟笑道。
司马飞雪一点一点地吃着地瓜,很香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她微微笑道:“我自小在蜀山长大,看过蜀山的日出日落,云海滚滚,漫天都是红色……”
“听来很美丽,不知什么时候我能去看看。”辰伟笑道。
司马飞雪咬了咬嘴唇,轻声道:“若你要看,我带你去。”
“一言为定。”辰伟笑道。
司马飞雪轻轻点头。
吃完地瓜,辰伟便收拾司马飞雪的帐篷。
司马飞雪脸上露出犹豫之色,显然犹豫着是否跟随辰伟下山。谁知辰伟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帐篷收拾好,等去了蜀山还能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司马飞雪顿时脸红,在朝阳映照下,比漫山的桃花还要娇艳。
收拾好后,辰伟牵着司马飞雪的手,笑道:“一个地瓜不够饱,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司马飞雪看了眼辰伟牵着自己的手,垂着脸,默认了,静静地跟着他下山。
……
羊肉串小摊果然还在,小摊生意显然不错,老板和老板娘都忙得满头大汗的。辰伟牵着司马飞雪来到摊前,笑道:“老伯,给我来二十串羊肉串。”
老汉抬头一看,见到辰伟还有身边一位貌若天仙的女子时,眼眸一亮,连忙搁下手头烧着的几十串羊肉,笑道:“小哥,老头我可把你盼来了,上一次我可给家里婆娘骂了狠狠一顿。二十串是吧,你旁边等等,马上来。”
辰伟回过头对司马飞雪笑道:“不介意这些地方杂乱吧?”
司马飞雪摇摇头。
“真不怕?你那么爱干净,若让给油腻玷污了你这白衣怎么办?”辰伟笑道。
司马飞雪点了点头。
辰伟哈哈一笑,道:“脏了无所谓,等一下我带你去逛逛长安街的成衣店铺。”
司马飞雪轻轻笑道:“其实我是猜不到你说的好吃就是这些小地摊。”
辰伟啧啧说道:“其实啊,美食往往藏在街边小摊之中,以前参加比赛的时候我全世界到处跑,每到一个地方必找本地的街边小摊,因为这里的美食才是最有当地特色的。”
“比赛?”司马飞雪听得半懂不懂。
辰伟打了个哈,扯开话题,“等一下我带你去把长安城逛一遍好不好?”
司马飞雪脸颊绯红,点了点头。
这回是老板娘拿着羊肉串过来,看见辰伟身边的司马飞雪,惊为天人,嚷道:“好标致的姑娘。”
司马飞雪看了辰伟一眼,抿嘴一笑,垂下脸去。
辰伟哈哈一笑,道:“大娘,和你一样的漂亮呐。”
老板娘笑道:“小伙子嘴巴真甜,难怪能找到这样漂亮的姑娘。”
司马飞雪咬着嘴唇望向辰伟,只见这家伙满脸得意地和老板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又好气又好笑。
“来,尝尝。”辰伟递了一串给她。
司马飞雪轻轻咬了一块。
“好吃吗?”辰伟笑道。
“好吃。”司马飞雪笑道。
“老板娘不在,可以说实话。”辰伟咀嚼着笑道。
司马飞雪看了眼小摊,然后微微笑道:“就是有点油腻。”
“哈哈,实诚。”辰伟笑道。最后二十串羊肉串,辰伟解决了十八串,司马飞雪显然喜欢清淡的口味,不过也吃了两串。
离开的时候,司马飞雪疑惑问道:“怎么没付钱?”
辰伟打了个哈,笑道:“我是谁?大将军,吃东西哪里还用给钱?”
司马飞雪脸上露出怒意,转身回去,掏出银两付钱。
结果是,辰伟笑吟吟地看着司马飞雪满脸羞怒瞪着自己。
“别生气,至少说明我不是横行霸道的坏蛋,而你是位好姑娘。”辰伟笑道。
司马飞雪转怒为笑。
“来,恐怕你也嫌弃身上衣服染了一身油气,和你逛街去。”辰伟笑道。
司马飞雪虽然是蜀中剑阁阁主千金,可自幼习武,不同一般富家小姐,而且西蜀不同中原关中那般繁华,像长安洛阳这些大城市,在那时候基本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古代城市。没有女孩子不喜欢逛街的,也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胭脂水粉和漂亮的衣服。
司马飞雪也是女子,自然也不例外。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逛街,被辰伟牵着,她突然觉得很轻松,她喜欢这种平淡。
走着走着,辰伟却停了下来。
司马飞雪看着辰伟皱着眉头,不由问道:“怎么了?”
辰伟哭笑道:“我在想,你这天姿国色的脸蛋涂上这些胭脂水粉,似乎有些多余了。”
司马飞雪抿嘴一笑。
也不知是不是冤家路窄,辰伟牵着司马飞雪走进了一间首饰店的时候,竟然撞见了袁家大公子袁灿。袁灿坐在店内,店里无论掌柜还是伙计都围着袁大公子团团转,伙计端茶侍奉着,店里的掌柜端来一盘一盘的首饰摆在袁灿面前任其挑选。甚至连辰伟进来,也无人抽暇来招呼客人。
袁灿看见走入门来的辰伟,先是一愕,再看见辰伟身边的司马飞雪时,不由眼眸一亮。他袁灿什么娘们没见过?什么类型的女人没玩过?就算高傲清冷的千金小姐也玩弄过不少,可像眼前的辰伟身边的女人却清丽绝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实在是美极清极冷极。袁灿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女子,不由心头猛跳,盯着司马飞雪,眼睛都直了。
辰伟看见袁灿时,心中也是暗骂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有去理会他,拉着司马飞雪看首饰。
袁灿看见辰伟拉着司马飞雪的手,眼眸闪过一抹嫉妒之色,附耳对身边的掌柜说了几句话,那掌柜连连点头,然后走到辰伟身前,冷冷地说道:“这位贵客,本店是袁家的产业,今日袁家大少爷正在挑选珠宝,所以今天不对外开放,若要买首饰,还请第二天再来吧。”
辰伟眉头微挑,瞥了眼袁灿,只见袁灿低着头假装挑选珠宝,目光却朝辰伟这边瞅来。
辰伟知道肯定是袁灿在搞鬼,不过这店既然是袁家的产业,他也无可奈何,拉着司马飞雪准备离开。
谁知袁灿突然站起来,装出才发现辰伟的神态,惊喜道:“原来是辰将军,真是凑巧,洪管家,今天这店就算对谁不开放,也绝对不能将辰将军拒于门外。辰将军想买首饰?你尽管挑,看中多少都由我袁灿结账。”
袁灿说这话虽然是对辰伟说,可是双眼却忍不住往司马飞雪脸蛋瞧,走近看更是越看越心动。对玩腻了良家千金,妩媚妓女的他而言,像司马飞雪这种秀丽绝俗,淡雅超群的女子对他最有新鲜感和吸引力。
辰伟观袁灿神态,便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微微笑道:“袁大公子果然豪爽,只是贵店首饰虽好,我却受之有愧。”
“如果是送给这位漂亮的姑娘,所谓宝剑赠英雄,玉钗配美人,洪管家,把店里的所有首饰打包好,送到姑娘住处,任其挑选。”袁灿笑道:“只是不知这位姑娘是辰将军的妾侍还是……”
袁灿长得温文尔雅,又兼风度翩翩,换做哪个女子看见,就算没有好感,可印象也绝对不会差。司马飞雪第一眼见袁灿,是心静如水,没有好感,也谈不上厌恶。所以她没有表态,而是静静站在辰伟身边,显然是任由辰伟对付。
辰伟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搂住司马飞雪,然后笑道:“正是拙荆。”
袁灿脸色顿时微变,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了一些,拱了拱手,冷冷转过身去。
“娘子,咱们走了。”辰伟满脸堆笑道,只感觉手下被司马飞雪捏得越来越痛。
司马飞雪脸颊绯红,点了点头。
走出首饰店后,辰伟已经满额汗水,急忙摆脱开司马飞雪的手。
“以后不要胡说。”司马飞雪嗔怒道,挥袖就走。
辰伟跟在后面,满脸幽怨,恨恨地嘀咕道:“迟早有一天,老子就要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