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倾把刀放到了她的脸上,眼神冰凉刺骨,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锁定着她,随时都会把她刺穿。
苏念倾将刀慢慢移至她的眼角,桑听晚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金属质感的冰冷,不受控的打了个寒颤。
“我讨厌你的眼睛,跟那个贱人长得一模一样,你说我一刀将你的眼睛刺瞎,你是不是就废了。”她的声音时轻时重,渗人的可怕。
桑听晚看着苏念倾,似乎看透了她一般,笑了起来:“苏念倾,其实你知道江泽舟喜欢的也不是我,只是你的自欺欺人罢了。”
“如果你对我动了手,你不仅毁了自己,也永远得不到他。”
她一顿,将刀从她的眼角拿开,猩红的瞳孔里,有泪水落下,就像痴了迷,失了心。
“是啊,他从未喜欢过我,她只爱那个贱人。”
“为什么她都死了还这样阴魂不散,不过,你和我一样,不过都是他留念那个贱人的工具而已。”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情绪崩溃,像一个癫狂的神经病。
“你和那个贱人一样,都该死,都该死!”
苏念倾尖叫一声,拿起刀,直接刺入了桑听晚右边的肩膀里,鲜血瞬间溅满了她的手,还有她的脸。
桑听晚没想到苏念倾会这样突然的直接拿刀刺向了她,疼的喊出声,感受到体内血液的流失,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哈哈哈哈”苏念倾看着脸色苍白的桑听晚,疯笑着。
“疼吗?我比你更疼。”
“接下来就是你的心脏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她的心脏位置,双手覆上刀柄,想将刀拔出。
“快跑,警察来了。”
已经走掉的黑衣男子,又从窗户里跳了进来,并对苏念倾说道。
苏念倾下意识的手一抖,触碰到刀柄,将刀从她的肩膀处拔出,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桑听晚直接疼到意识模糊。
苏念倾颤抖的捏着手中的刀,她的身上早已满是鲜血,触目惊心,心如死灰般的一笑:“跑不掉的。”
此时的仓库里已经到处都是人,警察手里拿着枪,黑黢黢的枪洞,无情的对着她们。
苏念倾看到了站在其中的江泽舟,手中的刀随之滑落,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仇恨,疯狂,怒意,通通的泄了个干净,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萧庭臻入眼便看见了浑身是血的桑听晚,以及苏念倾脚边的那把沾满血的刀。
顿时他通身冰冷,大脑空白他直接推开挡在身前的人,义无反顾的冲到桑听晚身边。
他的手已经麻木,不敢去碰眼前的人儿,颤抖的声音喊道:“晚晚。”
桑听晚以为自己听错了,拼命睁开已经闭上的眼睛,在看到萧庭臻的那一刻,她笑了,极其微弱的回应他:
“萧-庭-臻。”
萧庭臻听见她的声音,彻底绷不住,哭了起来,像一个丢了糖的小孩。
这是桑听晚第一次看见他哭,原来这样凛冽卓然的人也会哭得这样伤心,此刻他冰冷刚毅的外壳,彻底碎了个彻底。
她好想抬手摸摸他。
“萧庭臻,这辈子可能不能陪你走接下去的路了。”
“不要哭好不好。”
她的眼底早已被泪水浸的湿透,很快连哭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强撑着眼睛,只为多看他一眼。
萧庭臻慌乱的抹着眼泪,可是泪水就只这样止不住的留下来:“好,不哭,我不哭。”
“晚晚,你会没事的。”
……
黑衣男子看着这样的局面,显然已经无力回天,朝着站在那里颓废的苏念倾吼道:“苏念倾,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既然今天跑不掉,那我就再帮你一把,解决了她。”
他独自阴冷的笑了起来,掏出了藏在衣服里的枪,对准了桑听晚。
“砰!”
子弹射出,可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打在桑听晚身上,江泽舟不知何时挡在了前面,子弹没入他的体内,他难得笑了,直直的倒地。
苏念倾睁大着瞳孔,她的世界就好像随着江泽舟的倒地轰然崩塌了,疯了似的跑到他身边,将他搂在怀里,绝望的嚎哭在寂静中回响。
江泽舟在子弹穿膛而过的那瞬间,终于解放了禁锢的心,杀死叶清浅的凶手今天就会被绳之以法,而他也可以去见心心念念的她了,此刻他异常的满足。
今天的雨是含着血腥味的,瓢泼之下压抑着疯狂,血与泪交织着,最后形成了一幅说不清道不明的画卷。
黑衣男子在打出了一枪后,也被警察一枪打中了,之后顺利被制服,苏念倾根本就没有反抗,在看到江泽舟上了救护车后,直接被带走。
医院,到处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手术室里冰冷,手术室外承载着最大的虔诚。
一大片人在手术室外焦急的等待着,临近天明的时候,医生终于从手术室出来,对着一拥而上的众人开口说道:“桑小姐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大家请放心。”
“不过,不知为何,桑小姐似乎醒来的意识并不强烈,什么时候醒来就是未知数了,希望你们家人可以陪在身边,多跟她讲讲话,看看只不是能够唤醒她。”
……
无声的夜,洒下几丝星光,清冷寂静。
萧庭臻看着躺在那脆弱的如同一张白纸般的桑听晚,心还是会泛疼,那种差点失去最宝贵东西的感觉,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后怕。
两天了,桑听晚依旧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守着,白色衬衣上是已经干涸的血迹,凌乱的头发,布满红血丝的眼,那个矜贵的男人,现在只剩下了颓然。
“晚晚,快点醒来好不好。”
桑舒潼听着他沙哑哽咽的声音,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妹夫真的是爱惨了,也爱到了骨子里。
她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不然倒下的就是两个人了,这边我来守着,你明天一早再来。”
“如果晚晚醒了,我就给你打电话。”桑舒潼怕萧庭臻不愿意,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萧庭臻静默了片刻,极其轻柔的用手抚了抚桑听晚的脸颊,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她转身面对桑舒潼,依旧是沙哑的嗓音:“那今晚就麻烦你了,我明天一早就来。”
桑舒潼也放低了声音:“赶紧回去休息。”
夜晚有风,吹在身上能感觉到丝丝入扣的凉意,让那天的痛楚在他脑海里更为清晰。
收到消息的周华在看到萧庭臻的第一时间,就提前打开了车门,萧庭臻随意的钻进了车里。
周华看着疲惫不堪的萧庭臻,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安静地将车子驶离。
萧庭臻靠在车椅上,揉了揉眉心:“周华,送我去天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