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煜听得皱了皱眉。
朱澹当没看见：“京兆府衙役们觉得此事古怪，便审了此人，哪知他不经吓，还没用刑呢，就将那笔钱的来龙去脉倒了个一干二净。”
朱煜冷哼：“五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朱澹轻笑一声：“陆大小姐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不好奇此贼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吗？五百两，可不是小数目。”
朱煜朝他翻了个白眼，顺便切了他一声。
朱澹嗤笑，他四哥现在装起女子来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呀。
“给他钱的，是镇国公府上的人，继夫人方氏！而此人则是魏妈妈的儿子！”
镇国公仔细一想，三个月前，不正是他下令杖毙魏妈妈的那个时候？方氏为何要给魏妈妈的儿子这么多钱？
难不成要用五百两银子买魏妈妈的命？可她犯下大错，方氏就算再怎么喜欢她，也不应该这么做啊。
朱澹视线在众人面上扫了一圈：“涉及到国公爷的夫人，京兆尹贾大人不敢贸然行事，便将此事报到了我这里。结果没两天，又发现了他的家人在一夜之间被灭了门。”
“于是这段时间，我便命府中护卫暗中调查幕后之事，这一调查便扯出了十九年前陆夫人身亡，以及十五年前她的两个陪嫁侍女投井之事。”
他看着镇国公道：“此事所有证据均指向继夫人方氏。”
陆玉成一张脸发白：“可是，这怎么可能？那两个侍女确实是自己投井死的，青叔说庄子上有好几个人亲眼看到，绝不可能是假的。”
陆晓芸道：“可若是她们被人下了迷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
“您，您说什么？”陆玉成几乎站立不稳。
陆晓芸嗤笑一声：“这就要问继夫人方氏了。”
陆晓芸拍了拍手，那个她派去调查的暗卫进来了。
朱澹一扬手，他派去调查的人也进来了。
二人正要说什么，朱煜站起身，朝陆晓芸和朱澹微微一礼。
“既然两位殿下都派人去查了此事，臣女倒有个提议。”
陆晓芸扬眉看他：“说说看。”
“二位殿下都是人中龙凤，属下自然也是一等一的能人。不如就让他们二人比比看，到底谁查到的线索最有效。”
说完还朝朱澹挑衅地抬了抬下巴。
朱澹脸上笑意不收，颔首道：“陆大小姐的这个提议不错，不知四哥意下如何？”
陆晓芸没好气地瞪了朱煜一眼，这傲娇的小男人，不把朱澹比下去心有不甘啊：“我没意见。”
暗卫正要再说话，朱煜抬手阻止：“爹爹，这件事太大了，若娘亲和那两个陪嫁侍女真的是方氏害死的，方氏怎么也该以命相偿。”
镇国公脸色沉沉地点头。
陆玉成红着眼，双手紧紧握成了拳，他知道祖母有多偏疼这个方氏，若不是因为祖母之故，方氏根本就成不了父亲的继室。
所以不让祖母亲眼看看，她绝不会相信一个看上去没有任何根基和无害的妇人会做下这等种种恶事。
他道：“父亲，此事还需让祖母知晓。”
镇国公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是他这几年太过纵容方氏母女了，以至于她们将小芸这个真正嫡出的小姐不放在眼里，一步步地蚕食了林氏的嫁妆，也一步步地将小芸害成那样。
还好，小芸有她娘亲在天之灵庇佑，他也还有机会补救。
“好，你亲自去请。”
陆玉成去陆老夫人所住的长寿院请她过来。
自从林氏出事后，江南林家便与镇国公府断了往来。
江南林家是世族豪绅，当年林老爷子本是极力反对女儿嫁给当时还是镇国公府世子的陆钟逸的。
虽然他也很敬佩镇国公一家，是与先帝一道打下这大周江山的，但林老爷子并不喜欢陆钟逸。
认为他顾虑太多，对老母亲又太过愚孝，并不是女儿的良人。
陆老夫人为人刻薄，且镇国公一家功劳太大了，功高盖主在哪个朝代都是要被皇室忌惮的。
可终架不住女儿喜欢，甚至以绝食相抗。
没办法，最后林老爷子只能含泪将女儿嫁给了陆钟逸，又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
可哪知，嫁过来不过短短六年，便惨死。
更在一年之后，听说了陆钟逸新娶了夫人，还已经生下一对双胞胎姐妹，更为女儿不值，于是便与镇国公府彻底断绝了关系。
陆晓芸和朱澹二人相对而坐，朱煜则坐在陆晓芸的下首。
朱澹一双桃花眼本就天生含情，前厅一片安静，他就这么默默看着陆晓芸的时候，就更有一番别的意味了。
朱煜怒视着朱澹，气死人不偿命地幽幽开口：“五殿下，您这么看王爷做什么？莫不是外界的传言真的，说您有龙阳之好？”
朱澹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闻言， 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以为他这就说完那朱澹可就太小看他家毒嘴四哥了：“您就算有龙阳之好，在自个儿的五皇子府上养面首便是，十个八个的也无人管，何苦把眼睛盯着自个儿四哥呢？”
朱澹刚只喷出了大部分的茶水，小部分进了气管，听到这一句比一句惊为天人的话，咳得他脸涨得通红，半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镇国公本还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听到自家女儿这雷人的话和五殿下被吓得不轻的样子，当即一巴掌拍在小几上：“小芸，你今天太无礼了！”
陆晓芸轻叹一声，但凡他们三人在一起，就是一场腥风血雨，无一次例外。
“陆大小姐不要乱开玩笑。”
朱煜一听陆晓芸竟然替老五说话，还说他，气得眼圈都红了。
哼，人家身子白给你了！
今天晚上，爷不伺候你了！
陆晓芸发现自个儿说错话了，立马找补：“五殿下坏了名声无妨，可本王还是要名声的。”
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朱澹：“……”
朱煜立马就笑了。
镇国公也顾不得斥责女儿了，忙重新倒了一杯水递给朱澹，担忧道：“五殿下，您没事吧。快，快去将洪老请来。”
朱澹摆手，半晌才道：“没，没事。”已经咳得嗓子都快要哑了。
朱煜嫌弃地皱了皱眉，这破嗓声太难听了，哪有他的好听。
第一局，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