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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桑对泽少的性子那是摸的透透的,否则也不可能在他身边呆那么长时间还安然无事,成泽傲身边从来不留废物,确切地说,他自己够聪明,绝对不允许手下是笨蛋,否则要他们有什么用?靠人多撑场面?那不是泽少的作风。

果不其然,没过半小时,成泽傲的电话打到了柿子的手机上,一边开车一边吩咐,“让人把民政局办事的给找过来,老子今天要去领结婚证。”然后咔嚓挂了电话。

柿子慢慢吞吞把手机从耳边移开,苦逼着一张脸,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老大,您可以晚一天再结婚吗?明天人家就上班了啊……”

阿桑冷笑,早就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当初要不是他提前去学校把那丫头的户口证明什么的给弄好,现在有他烦的了,不但民政局的倒霉,连星大老师都跟着倒霉,人家好好休息两天容易嘛。

成泽傲到了景湖湾小区,直奔上十五层,在门口按了下指纹,门滴地一声打开就走进去,连鞋都没来得及换,直接进了主卧,看着被子底下鼓鼓囊囊的,就知道那丫头睡的正香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一周没见呢?还不得隔整个银河系那么远啊?成泽傲掀开被子,低头就吻了上去,朝阳本来睡的很香,结果感觉呼吸不畅的时候才渐渐睁开眼睛。

其实她早上已经起来晨跑过了,回来后就想睡个回笼觉,结果还被这货气个半死,真是交友不慎啊!

成大少见她醒来人已经直起了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了一句让他无比后悔的话,“我还以为你跟哪个贱男人睡觉呢!”

朝阳支起身体半靠在床头,嗤笑,“除了跟你这个贱男人睡过,别人还真没尝试,不过,你这样说倒提醒了我,哪天真该找个人试试,看看功夫……”

“你敢!”成大少瞪眼,脸都黑了,“抓紧起来,跟老子去领结婚证,领完结婚证看你还敢胡说八道,弄不死你!”

成大少为什么想领结婚证?原因既简单又复杂,简单点说,他就是想和这女人结婚,这是心里最直接的反应,但往复杂的说也是有的,比如他讨厌那些对她有企图的贱男人,再比如这丫头年纪小,以后万一遇到个什么什么的,他成大少的脸还往哪搁?还有,就像这丫头刚才说的那样,她要真想去找个男人,他还真不知道拿什么身份去说她,但有了一纸婚姻就不一样了,他能时刻拿着妻子的教条去压她,要夫唱妇随、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以妻为贵…错了错了,最后一个去掉。

朝阳躺在那不动,小脸笑开了花,“亲爱的,今天是周末,你老人家去了也白去,人家民政局不上班。”

成大少掐腰得瑟,“我知道,所以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们了,妞,你不觉得今天天气好,是个领证的好日子吗?全国就咱俩今天领证,多好啊,重复都不带重复的,是吧?”

朝阳伸手按太阳穴,“你真让人去找民政局的人了……”

成泽傲发誓,“骗你是小人,快点起来穿衣服,今天绝对是个好日子,领证就今天好。”

朝阳扭头往外看,虽然阳光明媚,但这样的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是这样的,怎么就单单今天是个好日子呢?不过成泽傲有一句说到了点子上,那就是没有人跟他们是重复的,全国唯一,嗯,挺好。

这边两人兴高采烈地出门朝民政局跑,就这成大少还不乐意,说早知道路上这么堵,该让他们上们服务的,朝阳听了之后就只有翻白眼干叹气的份。但那边可真够惨的,惨的当然不是柿子,而是欧阳川。

柿子一个电话打到欧阳川的手机上,欧阳川看到手机上跳动的骷髅头,脸顿时就纠结了,结果就听柿子轻描淡写地说,“我们老大今天要结婚领证,你那边让人把民政局办事的弄过去,就这么简单。”

欧阳川听到之后是什么感觉呢?就是恨不得去把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泽少给爆打一顿,晚一天结能死啊?又不是煮熟的鸭子,难不成还飞了?柿子那混球也不知道劝着点,竟跟他们老大一起疯!气死他了。

欧阳川就想了,把这么不靠谱的事告诉他们二爷去,让二爷骂他。结果好了,等欧阳川把这消息告诉赫连畅的时候,二爷顿时就跳起来了,欧阳川还以为二爷会把泽少大骂一顿,谁知他竟着摸着下巴,半天怪笑一声说,“咦?爷怎么就没想到呢?今天天气多好,就适合结婚,不行,不能让那东西得瑟,我也要领证去,那死人还欠我一颗好几百万的戒指呢!”

欧阳川顿时晕倒,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能不能有个正常的?

赫连畅给成泽傲打电话,电话里说的可好听了,“泽,听说你今天要走进坟墓……”

成泽傲正在开车,怒吼,“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二爷在那边笑的颠狂,“哦,错了错了,是走进婚姻的坟墓……”

成大少大怒,“不带坟墓两字,你能死啊?”

二爷清嗓假装说错话,然后笑着说,“我错了我错了,我刚才听欧阳说你要去领证是吧?”

那边嗯了一声,随后又大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在开车呢,没时间听你废话!”

二爷干瞪眼,使唤他人的时候怎么不说?收他那颗价植好几百万的钻戒的时候怎么不说?心里这么想的,但脸上还不得不装笑,“我就想说,好事成双,我也准备和阿柒领证去,要不咱们一起…”

“不行!”成大少皱眉,“你改天再结,我们夫妻俩不要什么好事成双,唯一就行。”

朝阳坐在旁边翻白眼,怎么感觉他俩拿结婚当吃顿便饭似的,想今天就今天,想明天就明天?

赫连畅在那边陪笑,其实他就是故意要跟他们一起结婚,让那东西记着,怎么着也要送他点礼物,二爷是谁?那就是星海市上流社会里有名的“铁公鸡”,不从泽少身上拨根毛下来,他怎么肯善罢甘休?

成泽傲邪笑,“老二,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你要结婚我记下了,红包什么的已经准备好,但绝不能今天,否则你今天结了,明天老子就能让人把你给弄离了,你还别不信,有种你试试。”

赫连畅一听红包什么的都准备好了,那还结个屁婚啊,他记着就行,于是就笑了,“唉唉唉,我哪敢真跟你抢日子,那行,你们俩就唯一吧,爷不跟你们争。”

成泽傲哼了一声,说,“算你识相!”然后就伸手挂了电话。

朝阳扭头看他,“他们的红包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他们两个要结婚了?”

成泽傲嗤笑,伸手揉乱她的头发,朝阳顿时怒火中烧,“你干吗呀!一会儿还要拍结婚照呢,你想让我自毁形象啊!”

成大少心情十分愉快,也不跟她计较,就说了,“红包什么的,到时候一人塞个一百块钱就可以了,还要什么准备,两分钟搞定。”

朝阳小嘴张成O字型,一百块?估计赫连畅能连人带红包一起给扔出去,都说赫连畅是铁公鸡,她怎么觉得眼前这位比铁公鸡还要铁公鸡呢?

到了民政局的时候,人家工作人员已经都准备妥当了,全体出动就为了眼前这两东西,他们是敢怒不敢言啊,这可是新上任局长亲自发话的,除非他们都不想干了,心里把面前的两人骂个半死,但脸上还不得不带笑,边办事情边说,“恭喜泽少和连小姐,祝你们新婚愉快。”

成泽傲激动的要死,捧着红本子看上面两人的照片,皱着眉头说,“照片怎么这么丑,重拍!”

朝阳翻开看了一眼,觉得挺好的呀,就瞪了他一眼,“你当这是拍艺术照呢,还重拍,抓紧回去,我还要补觉。”说完她又对着工作人员笑,“不好意思,今天辛苦你们了,为了表示感谢,我们专门给各位准备了一份小礼物,礼物一会儿送到,还请各位笑纳。”

成大少抬下巴看她,礼物?他们什么时候准备的?他怎么不知道?

两人刚出民政局,成泽傲就拽着她问,“妞,什么礼物,我怎么不知道?”

朝阳故意投给他一个‘不告诉你’的眼神,边往前走边哼着儿歌,“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成大少在后面干瞪眼,随便吧,老婆为大,反正他要想知道自然会有办法,又不是非要问她。

这边两人刚离开不久,民政局里就喜翻了天,朝阳大手笔,让老宋派人过来一人送了一条金项链,这下可把那些工作人员乐的,纷纷竖拇指称赞,“到底是有钱人,就是财大气粗……”

成泽傲如愿以偿地领到了结婚证,花烛什么的可以没有,但洞房是一定要的,朝阳实在不想大白天的跟他做这事,结果成大少说了,“*一刻值千金,不能白白浪费了……”看他那势头,貌似打算做一天的样子。

朝阳只有翻眼的份,人家都是婚宴的那天才会说这话的好吧?但在人成大少的眼里不是这样想的,婚宴哪有领证重要?这才是正而八经的结婚之道,谁以后敢惦记那丫头,他就直接把结婚证甩在那个不要脸的脸上,看他还敢调戏有夫之妇,为此,成大少还想了一个特别的招数,就是以后多复印点结婚证随身携带,以防万一需要。

朝阳苦逼的单身生活就因为成泽傲的一句‘明天去领结婚证’就彻底结束了,等她在某个日子突然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上了成大少的贼船。

成泽傲虽然看不上结婚典礼什么的,但他依然决定给那丫头一场盛大的婚礼,就像当初说的那样,他的婚礼要比姓余的排场大上十倍,这样才能彰显他成大少的神威盖世。

成泽傲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婚礼本来可以交给婚庆公司准备,但人成大少就是不想假他人之手,怕别人弄的不好,非要亲力亲为,想亲力亲为也就算了,你也要会啊,但他好了,每次去了都乱指挥一通,阿桑都要给他烦死了,那可是他找了国内最顶级的设计师弄的,结果就因为他一句话,不得不重新来过,等弄到最后发现不行了,成大少才发话,“嗯,看来不行,还弄成刚才那样吧。”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别人,阿桑被气的血液倒流,都说不行了,什么人啊这是。

婚礼在齐岭市举行是必须的,为了能尽快举行婚礼,昭告天下那丫头已经是他老婆了,成泽傲这段时间一直留在齐岭市,和他的小娇妻有一个星期没见了吧,电话一天十打,到最后朝阳一听到他的专属铃声就头疼,再后来就直接不接了,给烦的。

晚上和以前宿舍的三位八婆去市区吃饭,在饭桌上告诉她们她即将结婚的消息,话筒嘴巴顿时张成O型,能装下一个鸡蛋,“美妞,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你才多大就结婚?”

朝阳做了个让她住嘴的手势,无名指上的大玻璃瞬间闪瞎三人的狗眼,三人同时哇地一声叫出来,又条件反射性地捂着嘴,她们怎么才发现呢?

朝阳一边吃饭一边说,“我可跟你说了,不许把这事告诉别人,否则我跟你们绝交,别以为我在开玩笑,我可是认真的。”

这三人当中,她最担心的就是话筒,于是特意看了话筒一眼,叮嘱道,“话筒,特别是你,你要敢在外面胡说八道,以后我可就真不理你了。”

话筒立刻捂嘴,摇头,小胖脸因为挤压有点变形,很滑稽,把三人都逗笑了,话筒抓狂,怒吼,“你们一个个故意取笑我,我不跟你们玩了。”

三人笑的更大声,压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这种话她们早听的耳朵起茧子了,就跟听口头禅似的。

这边几人笑的不可开交,那边窗外的大街上却吵的惊天动地,四人同时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模模糊糊听见有女人尖着嗓子说,“你个贱人,敢勾引我老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

虽着声音听不大清楚,但朝阳还是感觉有点耳熟,一时想不起来,她也懒得去想。几人一边吃饭一边感叹时间飞快,好像又要到暑假了,下学期就是大三,玩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几人还在感叹呢,话筒忽然伸手指着窗外义愤填膺,“那女的也太泼妇了吧,拽着人家小姑娘往死里打,竟然旁边还有几个男人做帮手,太缺德了…咦?怎么觉得那小姑娘这么眼熟?美妞,她是不是你家的那个亲戚?”

朝阳扭头看过去,果然在人群的缝隙里看见了王卓婷的身影,另一个女的毫无疑问的,正是钱正林的女儿钱娇,冯彪的老婆,名证言顺的合法夫妻。她现在忽然觉得跟成泽傲领证是个明智之举,就像那天成大少躺在床上不要脸地的时候说的一句话一样,“妞,没想到领完证做会这么舒服……”当时她还骂他不要脸来着,但现在仔细想想好像真有那种感觉,这其实就是心里作用,名证言顺比什么都好。

王卓婷的头发被钱娇死死的拽着,脸上表情很无助,旁边还有两个男人一边一个反手抓着她的胳膊令她动弹不得,这样钱娇就可以为所欲为地报复她,来满足心里变态的快感。

朝阳有点生气,倒不是为了王卓婷,毕竟当初她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她就该清楚自己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她只是气他们仗势欺人,她自己也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为了个贱男人值得吗?

四周都是围观的人群,但真正上前帮忙的却没有,王卓婷脸上全是眼泪,钱娇下手很重,连甩了几个巴掌,手里还一直攥着王卓婷的头发,王卓婷不得不顺着头发的方向歪着头,嘴里一直喊,“救命啊…”

没多久,冯彪就带了一帮人过来,把人群区散后,大力把两人女人给分开,钱娇在那边闹腾,嘴里一直骂着难听的话,“你们这对狗男女,看老娘回去不告诉我爸,姓冯的,你就等死吧!”

冯彪虽然骨子里有男人的硬气,但在没有正式成为虎帮老大之前,他还是不太敢跟老丈人翻脸,毕竟当初选他暂时接管虎帮的时候,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老丈人是金龙帮的老大,不然就单单凭他是几个兄弟中排行老大,谁鸟他?

冯彪几乎连想都没想,就直接追他老婆去了,把王卓婷一个人丢在大街上,委屈地蹲在地上哭,却于事无补。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黑衣男人走过去说了句什么,然后就见王卓婷擦了把眼泪,跟着那人上了车,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视线里。

毫无疑问的,冯彪其实对谁都不上心,他之所以暗地里让人过来把王卓婷接走,实际上仅仅是因为他对这女人暂时还没失去兴趣,等哪天失去兴趣了,他会毫不犹豫地一脚把她踢开。

为了不听到那烦人的铃声,白天朝阳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到了晚上的时候,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有二十几个未接,打开看了一眼,全是成泽傲那死人的,真不知道这男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粘人,有时候她都在想,那男人是不是把她当成他妈了,怎么这么粘她呢?

手指按到回拨键上,结果电话还没打呢,手机屏幕上跳动了三个字‘王卓婷’,她伸手按接听,那边传来王卓婷的抽泣声,“姐,救我…你说我要怎么办?我爸我妈要是知道了,他们会打死我的…”

这还是从记事开始王卓婷第一次喊她姐,朝阳虽然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但也不是没有一点爱心,就算此刻是别人给她打电话,她也会不假思索地问,“别急,怎么了,慢慢说。”

王卓婷在那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怀孕了…”

然后又把下午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朝阳只是嗯了几声,其实她已经知道了,但并没有说,依然坐在那认真听她讲完,最后王卓婷才说了,“姐,我真想死了算了,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朝阳心里一滞,立马问,“你在哪儿?”

直到她轰轰隆隆按照王卓婷给的地址跑过去的时候才知道,那个贱人竟然骗了她,见她只身一人前来,冯彪坐在沙发上,怀里搂着王卓婷娇小的身体,笑着说,“连小姐,别来无恙啊。”

朝阳冷哼一声,一双利眸冷冷瞪向王卓婷,那贱人也知道没脸见她,连抬头看她一眼的勇力都没有,低着头在那装死,“冯老大记挂,多谢费心。”

冯彪上下打量她,身材和长相确实不错,难怪泽少会当宝一样的捧着,想必床事应该更是一种享受吧。冯彪和他老子冯啸是一个德性,色,对美女都爱不释手,即便人家有家有室也会不惜一切手段把人弄到手,当初秦月就是个例子,现在老子进监狱,又轮到他这个不要脸的祸害百姓了。

朝阳还能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看他那猥琐的眼神,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但她忍住了,有时候微笑比打人来得更加管用,“不知冯老大找我来是为何事?我印象中和冯老大好像还没好到私下见面的交情吧,冯老大有事尽管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还要赶着回去,不然泽少那人回去要是见不到人又该发火了。”

其实她就是故意提成泽傲的,但凡道上的人听到这名字的都会不由的抖上三抖,冯彪也不例外,神情果然凝滞了一下,随后又笑着说,“连小姐别开玩笑了,你们两人又没结婚,你出来潇洒他哪有说你的道理?再说,我可是听说近期泽少不在星海,他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回来的,你大可放心地留在这。”

朝阳笑了笑,举着手出来摆弄指甲,故意露出那颗大钻戒,“不瞒冯老大,我们两已经领过结婚证了,早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不管我谁管我,你说是吧?”

冯彪愣了,看着她无名指上的大戒指有些失神,王卓婷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咬着唇,各种羡慕嫉妒加痛恨,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命好,自己身价过亿不说,偏还找了个这么有钱有势又有型的老公,怎么她就这么命苦呢,遇到的全是一群废物!

王卓婷越想越气,就趴在冯彪耳边小声说,“彪哥,她肯定是骗你的,结婚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不告诉家里人,我可是从没听说过她结婚这回事。”

朝阳抬着眼皮瞪她,笑着说了一句,“哟,这不是我那亲爱的妹妹吗?咦?我怎么记得去年你还跟王少在一起的,现在又…哦哦哦,想起来了,不过,王少被你害死才多长点时间,你又来祸害冯老大了?冯老大,不是我说你,玩女人也不是光看脸蛋的,要是个福星也就算了,但要是个扫把星,你留在身边不是自己给自己埋定时炸弹吗?你说是吧?”

王卓婷气的小脸通红,腾地一下站起来,食指指着朝阳,“你…”

冯彪抬头看她,脸色不大好看,“王少?你之前跟过王少?”

王卓婷咬唇,眼泪都要出来了,之前为了满足男人的恋处情结,她可是提前去做了膜修手术的,冯彪当初问她有没有跟过某个男人的时候,她当时还装作纯情地摇头说没有,王智是什么人冯彪怎么可能不知道,玩女人那是出了名的,王卓婷要是跟过他,就不可能还完好无损。

王卓婷摇头,眼睛通红,“我没有…”

冯彪猛然站起来甩了一巴掌,王卓婷啊地一声,由于重心不稳,趔趄地倒在沙发上,掌心捂住脸,胆颤心惊地看向冯彪,嘴里结结巴巴地说,“彪哥,我真没有…”

朝阳冷嗤,“这谎话说的也太假了,你怎么不说你不认识王少?”她这次是真生气了,王卓婷为了一己之私出卖她,而她的反击最多让这女人受点皮肉之苦,但她呢?她要真是个弱女子,那等待她的将是世界末日,既然这个女人不为她考虑,她又何必便宜她?

冯彪本来就有点自卑,从小最讨厌被人瞧不起,让他玩别人剩下的,说什么他也不愿意,这会儿他看见王卓婷就觉得眼疼,尽管王卓婷一直说没有,但冯彪这人特别多疑,就算王卓婷说的是真的,他也不会信她。

“来人,把这贱人弄走,老子看见她就恶心!”

两侧站着的保镖刚想上前去拉王卓婷,王卓婷就像疯子似的抱住冯彪的腿,纤细的手指向朝阳,“彪哥,她故意污蔑我,你不要听她鬼话,这丫头一向喜欢耍小聪明,她肯定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然后趁机逃跑,你要是不相信我就算了,但请你多留我一会儿,我了解这丫头,多一双眼睛看着她也好呀,求你了。”

朝阳哼了一声,这丫头就是想看她怎么被冯彪侮辱的吧,说的倒好听。

冯彪想了几秒觉得有道理,抬腿把她踹到一边,保镖见他没发话又退了回去,王卓婷蹲在地上,抬头恶狠狠地瞪着朝阳,恨不得在她穿上戳个洞出来。

冯彪抬脚向朝阳慢吞吞走过去,眼底透着淫光,朝阳两手环胸看着他,冷笑,“冯老大,我劝你现在最好放弃你心里的想法,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

冯彪止步,笑,“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朝阳,“你的眼神说明了一切,我只是好意提醒,怕你后悔,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星海市沿海的那桩黑吃黑的惨案。”

冯彪眸色一沉,“什么意思。”

那件震惊国内外的大案至今也没有查个水落石出,所有的一切都像一个迷团,黑鹰会的老大陈健和刀鱼帮的老大刀鱼,两人就像从世界消失了一样,警方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难道这个小丫头知道?不太可能,她才多大?

朝阳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跷着二郎腿在那晃,“你猜的没错,这件事从头到尾我都知道。”她忽然指着一旁的监控,笑着说,“想必你来的时候知道要做坏事已经把监控都拆了吧,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我不妨告诉你,那件事就是因我而起。”

冯彪明显不信,“你?”

“对,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几年前就加入了黑鹰会,刀鱼那人你该了解,虚荣心特别强,当初因为他手下十几个人一起上来跟我比划,结果全盘皆输,他恼羞成怒派人跟踪我,想报仇雪恨,结果陈老大带着一群人追到了星海,就在那片无人的沿海区域发生了枪战,陈老大因为替我挡了颗子弹而中弹身亡,刀鱼当场就被我下令枪杀,不然这么长时间警察都没找到他们是为什么?因为他们现在都已经从地球上消失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一愣愣的,虽然王卓婷不太明白黑吃黑的惨剧,但听她的描述眼前便浮现了当时激烈的场景以及充满血腥的景象。

冯彪突然笑了,“连小姐可真能编,十几个男人打不过你一个小丫头?别说是几年前,就算是现在,你才多大点?”

朝阳依旧淡定的晃腿,“能力不在乎年龄,当然,你可以不信,我只是好意提醒,如果你现在放我出去,我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但如果你偏要一意孤行,那我丑话先说前头,别说我不会放过你,泽少更不会放过你,你自己掂量掂量。”倒不是怕他们,而是她实在不想旧事重演。

王卓婷忽然倾起身,恶狠狠地指着朝阳说,“她骗人,几年前她才十几岁,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彪哥,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朝阳按太穴,姿态肆意地扫了她一眼,“王卓婷,我就弄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处处要跟我对着干?我好像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吧,咱们就算不是亲戚至少也都是女人,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你想借力冯老大折磨我,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嗯?”

王卓婷咬牙切齿,“要不是因为你,彪哥的夫人也不会怨彪哥,都是因为你,不然我们现在会过的很好。”其实王卓婷的恨哪里是这个?她觉得她这辈子都活在这个女人的阴影下,哪哪都是她的影子,她喜欢绍洋,但绍洋喜欢的却是这丫头,她想勾引泽少,可是泽少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现在好不容易找个男人,又在这女人的挑拨下被他老婆打个半死,她能不恨吗?

朝阳冷嗤,“贱人就是贱人,破坏人家家庭还能振振有词,我真是佩服。”然后她抬头看冯彪,“冯老大,想好了吗?”

冯彪不怕是不可能的,但到嘴的鸭子要是就这样跑了,他不得恼死?他思忖再三退回原来的沙发上坐下,还把王卓婷拉到怀里,笑着说,“没想到连小姐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能力,不如请我的人跟连小姐比划一下如何?”

朝阳笑了笑,“这么说,冯老大是已经做了决定了,好,我奉陪。”

话音刚落,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就气势汹汹地冲向朝阳,可能是因为太轻敌吧,朝阳稍一用力就将几人同时放倒,在场的人甚至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躺在地上的三人就开始鼻孔冒血,口吐白沫。

接二连三的人冲上来,但小丫头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一群大男人全部撂倒,最后有一人实在气不过,从腰间猛然拨出一把枪对着朝阳的脑袋就要开枪,下一秒,只感觉眼前一黑,手中的枪就像施了魔法一样,快速滑到了朝阳的手中,她动作快的惊人,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着冯彪的脑袋打过去。

冯彪一把拉住怀里的美人挡在自己面前,但预料中的枪声没有传来,冯彪慢慢移开王卓婷的身体,视线落在朝阳伸出来的手心,子弹和枪竟然是分开的。他冷哼一声,一把甩开怀里的女人,“没想到连小姐还真有两下子。”

王卓婷早就被吓傻了,像一块抹布一样被冯彪扔了出去,之前她还跟她妈说冯彪对她多好多好,但危难时刻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对她‘好的’,她真是瞎了狗眼!

朝阳慢慢悠悠晃回沙发上坐下,把子弹随手丢进面前的酒杯中,跷着腿说,“我不喜欢撒谎,之前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真,冯老大,我明确的告诉你,你不会有好下场。”

冯彪冷笑一声,突然从腰间拨出一把手枪,快速上镗,两人之间有段距离,冯彪大笑,他不信她还能比他的枪快,“连小姐,今天算我倒霉,但我这人心眼特别小,想让我不好过,那么大家都别想好过,我知道,今天我是彻底栽了,如果你活着出去,那么我就只能坐以待毙,泽少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但如果你死了,我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不好意思,虽然我爱慕你的美色,但比起小命,我更喜欢后者。”

朝阳面不改色,身体向后靠去,腿晃啊晃的,“有本事你开枪试试?”

冯彪笑了笑,食指缓慢向下扣,就在他准备开枪的时候,突然感觉浑身无力,连拉下扳机的力气都没有,手臂开始痉挛,手枪在他抖抖索索中啪地一声掉到地上。

朝阳睁着一双蓝色眼睛看他,粉唇勾起一抹笑来,“哟,冯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发病了呢?我还等着你打我脑袋开花呢!”

其他人均在她的控脑意识下昏昏欲睡,只有冯彪一人清醒,但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颤抖着身体在那怒吼,“你!你到底给我施了什么法术,有本事咱们单打独斗。”

朝阳放下脚,大步走过去,一脚将冯彪踹到地上,冷哼一声,“就凭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你难道比那一群废物厉害?跟你单打独斗,都脏了老娘的手!”

冯彪还是不死心,倒在地上却怎么都爬不起来,“你这贱人到底给我施了什么招数,快点给老子解开!”

朝阳伸腿就踹了一脚,冯彪挨着王卓婷的身体躺在那一动不动,“嘴巴给老娘放干净点,别一口一个贱人的,你自己还不是被你身边的那个贱人给害了?我都告诉你她是扫把星了,你还不信,怎么样,遭报应了吧。”

朝阳慢条斯理地蹲下来,伸手住他口袋里伸,掏出冯彪的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钱娇的号码拨了过去,“喂,是冯夫人吗?我是王宫会所的服务员,冯老大和一个他自称是他妹妹的女孩喝醉了,您要不要过来看看?…嗯,好的,您放心,您来之前我们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你这贱人……”

朝阳笑着把手机塞进酒杯中,然后捡起地上的手枪,吹了下枪口,枪杆在冯彪的西装上擦了两下,最后放在他脑门上比划,“我活这么大啥都见过,唯独没见过脑袋开花,我倒真想看看,冯老大,你想看吗?”

冯彪额头上全是汗,给吓的,他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既漂亮又温柔的小丫头竟然会是个女魔头,是他自己太轻敌,相信了王卓婷那个贱人的话。

朝阳看了一眼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站起来,一脚把冯彪踢翻在王卓婷身上,从她的角度看,两人一看就在抵死缠绵,“留在这慢慢等你老婆吧,她会好好‘伺候’你们的,哈哈……”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阿桑站在那边,好像故意在那等她一样,朝阳诧异地看着他,“阿桑大叔,你怎么在这儿?”

阿桑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抬腿就往楼道走,“老大在隔壁,让我出来等你。”

朝阳吐舌,这下死定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成泽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脑,抬头瞪了她一眼,怒吼,“死丫头,老子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为什么不接?”

朝阳笑眯眯地坐过去,讨好地搂着成大少的胳膊往他怀里钻,“我要是接了,你今晚还能回来不?人家这可是想你了,故意逼你现身的。”

成大少满心怒火准备发呢,结果一听这小妞说想他了顿时啥气也没了,反手搂住她就往沙发上压,“那就来吧……”

朝阳推开他,就知道这家伙会精虫上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香吻,“老公,我们还是回家吧,这里脏的要死,再说,门口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进来个人,你想我那样被人看见啊?”

成泽傲皱眉,“谁敢老子弄死谁!”然后搂着她过了把亲热瘾,这才不舍地放开她,指着电脑屏幕说,“那混蛋你怎么没一枪打死他?”

朝阳这才发现屏幕上是冯彪那个包厢的监控,她还诧异呢,不是监控都给冯彪处理过了吗?这家伙怎么能看见的?成泽傲伸手揉她后脑勺,“别想了,我让人重新弄的。”

朝阳哦了一声,难怪这家伙能这么淡定地坐在这看她表演,原来他一直在监控啊!她刚想说留冯彪一条狗命,让他像狗一样活着,结果监控里就有了动静,冯彪挣扎着爬起来,结果在王卓婷身上动了几下又重新倒了回来,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接着就是钱娇和冯彪的二弟一起走进来,身后跟了一大帮金龙帮的打手,钱娇怒气冲冲地跑过去,抬腿就对桌边的一对狗男女往死里踹,嘴里骂着,“姓冯的,你这不要脸的,做的连站都站起不来了吗……”

所有人都渐渐苏醒,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三两下就被金龙帮人制服,冯彪的二弟冯康上前拉住‘嫂嫂’一边劝一边往自己怀里拉,一看两人的关系就不一般,钱娇顺手就揽上冯康的腰说,“亲爱的,这对狗男女气死我了,我爸说了,你要是做了虎帮的老大,他就同意我俩结婚……”

冯彪退位让贤是必须的,失去金龙帮支持的他变的一无所有,至于王卓婷,怀孕的事自然是假的,但这件事在她心理造成了很大的阴影,连翠纷不得不拖关系给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回齐岭市养了大半年的身体。

后来连翠纷不止一次的问她原因,王卓婷硬是一个字都不提,她从没想过,那个看似娇弱的丫头,竟然有那么大的神力,十几个男人居然都不是她的对手,凭她一个小小女子,又怎能斗得过她?

当然,这都是后话。

后来王卓婷想,这个世界上估计也就只有那个丫头才能配得上泽少,泽少的仇家肯定不少,他要是娶一个像她自己那样懦弱的女子,想必只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单单安保就是个问题。

解决了冯彪之后,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其实冯彪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生活中所遇到的行行色色的人中其中一个而已,并没有在她的生活中掀起什么风浪,就像成泽傲当初所认定的那样,冯彪就是个小打小闹的小角色,他不出手,只不过是想让她玩的尽兴罢了。

成泽傲依然在齐岭市准备婚宴的事,这家伙纯粹是自己没事找事,自从冯彪那件事之后,成大少动不动就拿出来说一遍,说要不是她不接电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那件事,都怪她。

朝阳是啥感觉呢?就觉得这人是个神经病,好像他是什么福星似的,沾了他可以扫除一切灾难,所有人遇到他那都是修了八辈子的福。

当然,这些话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嘴上却不敢说,不然那家伙肯定会没完没了地烦她。

暑假的时候,朝阳给自己放了一个假,独自一人驾车去了齐岭市的海边吹海风,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放空自己,当初,就是在这个地方因为乔苍,她和成泽傲彻底决裂的,没想到转眼间过了这么多年。

她微微勾唇,咖色镜片罩住她淡蓝色的眼球,命中注定在一起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会在一起的,她和成泽傲之间隔着时空差都能走到一起,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连小姐。”

朝阳身体微微一怔,缓慢转身,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嘴里毫无意识地叫了句,“乔苍。”

乔苍穿着一身运动服,依如多年前那样戴着一副墨镜,慢慢走到她面前,保持着一米的安全距离,低头看她,笑着说道,“你变成熟了。”

朝阳抬头望去,光线从他顶头洒下来,有些剌眼,她眯着眼,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吗?人总归会长大的,你也是,但变来变去,你还是我师傅。”

乔苍因为这声‘师傅’心情明显放松,“不知我徒弟现在枪法如何?”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玩具枪递给她,“试试?”

朝阳伸手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两遍,“假的?为什么?”

乔苍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戒了。”

朝阳过了半晌才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举起玩具手枪就对着那块暗礁就射去,由于距离远子弹又轻,还没到终点就被海风吹的不知去向,朝阳撇嘴,把玩具枪塞到他手里,“让你失望了,看来这技术还得练,这样下去可不行。”

乔苍笑笑,把枪塞进口袋,“没有,你打的很准,我都看见了。”

高手就是高手,只需要轻轻看一眼持枪人的姿势以及枪口,就能知道他有没有瞄准,这是多年攒下的经验,就算他戒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的,甚至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两人并肩看向大海,朝阳看着远处的海平面,问,“对不起,上次去北京的时候也没去看你,听你哥哥说他还专门给你请了医生,怎么样?现在身体都好了吗?”

乔苍摘掉墨镜挂在敞开的衬衫领口,眼角的地方有块疤,但并不明显,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朝阳扭头看他的时候不小心瞄到了,她什么也没问,将视线再一次投向大海,她还不会傻到追问罪魁祸首,万一要是成泽傲的杰作,她肯定会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乔苍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在养病,不适合探望,我不怪你,我现在身体基本上全好了,所以来齐岭市渡假,连小姐……”

“我怎么听你叫连小姐怪怪的,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还是说你已经把我名字给忘了?”

乔苍赶紧解释,“怎么可能,以前那样叫你是因为你年纪小,现在你都大姑娘了,觉得再这样叫有点不礼貌,那好吧…阳阳,听说你要结婚了?”

朝阳点头,“是的,走,带你去市区,请你吃饭,就当是尽地主之谊。”

到了市区,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私房菜馆前面,朝阳甩上车门,冲着走过来的乔苍说道,“我发现你们兄弟俩长的真是太像了,当初和你哥哥见的第一面就是在这里,当时我还以为那是你呢。”

两人一齐往饭店走,乔苍扭头看她一眼,“我们是孪生兄弟,当然像。”

朝阳啊地一声捂住嘴,抬头看他,“真的?看来我没猜错,我就觉得你们肯定是双胞胎,不然怎么会那么像。”

两人边吃饭边聊天,乔苍心情似乎不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说,“忘记跟你说恭喜,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如果到时候我还在齐岭市的话,一定过去讨杯喜酒喝。”

朝阳想了想,突然笑了,“说了你别不信,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家伙还在准备呢,说要给我个惊喜,说实话,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时间和地点,反正也懒得去管,随他折腾,只要高高兴兴的,比什么都好。”

乔苍附和点头,啥话也没说,人家的事情,他也没有发言权。他放下筷子,用湿巾擦嘴巴,“等我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乔苍离开后先去把钱付了,虽然是她要请客,但也不能真花人家女孩子的钱。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他深深呼了一口气,看来医生的医术还是不错的,那张被海水浸泡几近毁容的一张脸,竟然还能修复好,真是出人意料。当初他有多恨,现在就有多轻松,乔天说他们之间的账已经一笔勾销,再说,当初也是他先拨了老虎毛,要怪只能怪他年少轻狂不懂事,以为人这一生要随心而活,直到好不容易捡回这条命的时候,他才渐渐明白,平平静静比波涛汹涌要好的多。

“苏姐,听说你前阵子做了项投资,是什么?能赚钱吗?”

“哎哟,我说云妹啊,我看你这是掉钱眼里了,你说你家那么有钱,你天天就呆家里当贵太太就行了,还废什么脑子赚钱啊?你家那大儿子的,亿万富豪级别的,就算几辈子躺家里也不用发愁啊……”

“苏姐,话不能这么说,孩子的钱是孩子的,等咱哪天老了,难不成还伸手问孩子要钱不是?所以啊,趁现在还能动的时候,抓紧攒够养老钱……”

声音越来越远,乔苍愣在原地,总感觉这人的声音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等他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乔苍慢慢悠悠走回去,离的老远就看见朝阳站起来满脸笑容的和两个中年妇女在说话,那两人虽然背对着他,但那声音,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人正是刚才在洗手间外面说话的人。

朝阳朝他招手,然后对着杨云介绍,“这是我朋友,来齐岭市旅游的,苏姨,云姨,你们要不坐下来一起吃饭?”

两人连连摆手,杨云上下打量乔苍一翻,发现这人好像也在看她,就笑着说,“不了,我还要回去,你成叔叔马上就下班了,阳阳,改天和泽傲回来吃个便饭,我先走了。”

乔苍在两人离开后才说,“这人是成市长的老婆?”当初他们接到命令,要求在半路上对成泽傲下手的时候,整个杀手雇佣队就掌握了成泽傲的个人资料,对于他的近亲自然也有详细说明。

朝阳不解地点点头,“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乔苍眸色一亮,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我好像明白了。”然后他抬头看向她,“阳阳,你结婚的那天,我会提前送你一份大礼。”

朝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之前还说要是在齐岭的话就参加,现在怎么突然这么肯定了?

乔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朝阳,“这是我的新号码,有事联系我,我有点事先走了,?再见。”

朝阳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结果一转脸人就不见了,她低头看那张名片,火氏集团业务经理,她勾了勾嘴角,从教练变成业务,看来是真把枪给戒了。

杨云和副市长夫人出门后分道扬镳,王叔开车在后面跟着,杨云走过去,王叔打开车窗伸头,“夫人,您不上来吗?外面很热。”

杨云撑着把遮阳伞,摇头,“老王,你先回去吧,我再走走,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

王叔点头,将车子开走,杨云看着那辆破旧的桑塔纳笑着摇头,然后朝前面的人行道走。

乔苍跟在后面,直到杨云走进商场,他才开口,“成夫人,你还记得我吗?”

杨云转身看他,笑着说,“你不是阳阳的朋友吗?我们刚见过。”

乔苍慢慢走到她面前,等来往的人群走完,他才摇头,“我是指以前,不是刚才,我们以前就见过。”

杨云诧异地抬头看他,努力在脑子里搜寻关于这人的记忆,但怎么都想不起来,“小伙子,你确定吗?是不是你认错人了?我不记得在哪见过你。”

“你去过芝加哥吗?”

杨云面色一惊,口气变的有些生硬,“小伙子,看在你是阳阳朋友的份上我才好言好语地跟你说几句话,你不觉得你这样问一个长辈很不礼貌吗?我很忙,没时间跟你在这闲聊,抱歉!”

杨云转身就走,步伐也不像刚才那样轻松,很急很快,乔苍不紧不慢地追上去,在她身后说,“你认识威尔吗?”

杨云不说话,只是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你别跟着我,小心我报警告你骚扰!”

乔苍依然不死心,“一个人的脸可以变,但声音却变不了,每个人的音色都不同,成夫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和威尔说话的那个人是你,我相信你该清楚,从事我们这个职业的人,对人的声音特别敏感……”

“小伙子,你到底有完没完?”杨云忽然转身,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是再继续跟着我,我可就真打电话报警了!”

乔苍两手一摊,随便,“如果不是你,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大可以一笑了之,我说的对吧。”

杨云被气的半死,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快速离开。乔苍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笑了笑,伸手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帮我查个资料,一会儿我把名字发给你,所有的,包括十年内她去过什么地方,时间地点,一个都不要放过。”

暑假的时候,朝阳把结婚证给她爸她妈看过,两口子啥话没说,知道女儿迟早是要结婚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关键是她还在上学,虽然心里有些难以接受,但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再说,女婿他们也很满意,既然不影响学业,那就随他们。但两口子还是老思想,虽然结婚证领了,但人家不知道啊,所以在没办婚礼之前,女儿还要跟他们一起住,为此,成泽傲没少抓头,心想婚礼节奏得加快了,不然这辈子他都别想抱那丫头睡觉。

成泽傲坐在办公室看文件,手机在桌上振动,他伸手接通,身体向后靠,“想我了?”

朝阳站在黑鹰会的门口,对着电话嗯了一声,“我到会里交待点事情,上次在饭店遇见云姨,她说让我们有空回去吃顿便饭,我想,在没办婚礼之前,最好还是去跟你爸说一声吧,毕竟他是长辈。”

乔苍来齐岭的事她没告诉成泽傲,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怕他误会,再说,他们也就上次见过一次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估计他都回京城了,所以也没放心上。

成大少在那边皱眉,“非要去啊?”其实他是不想去的,在他心里,可从没觉得自己结婚跟那个家有什么关系。

见他没一口回绝,朝阳就知道有戏,明知道他看不见还连忙点头,“要去,一定要去,不然你爸准说我没礼貌。好了,不跟你说了,一会儿我去你公司找你,吧唧。”

成大少对着电话笑,这丫头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他就不信她旁边没人,还敢这么猖狂。

成泽傲猜的没错,朝阳身边不仅有人,还挺多,至少三大管事都在,自从赵亮离开黑鹰会之后,管事的就只剩下原来的三人,季峰和李强之前一直提议要求再升一位管事,朝阳没采纳,当时为这事,季峰和李强没少在背地里抵毁她,说她想独揽大权,其实朝阳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采用三分天下的方式稳住黑鹰会,四人容易两两抱团,出现内斗,这还是比较好的一个结果,要是出现三对一,那可就是大麻烦,所以她才会力排众议,坚持自己的想法,随他们在背后怎么说。

还有一点估计他们谁也没想到,那就是她早在接手黑鹰会的时候就想过了,她迟早会退出黑鹰会,这个时候管事的三个人比四个人要好处理的多。

高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把电话放进口袋,另外两人交头接耳不知说了什么,朝阳往里面走,直到站在陈健的照片前,她才转身面向几人说明来意,“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我结婚了…没错,新郎是泽少,想必你们应该知道。”

下面人开始议论纷纷,反正就是说不同意之类的,黑鹰会的主子怎么能跟凯拉扯上关系?这以后他们还有脸见人吗?

朝阳站在前面笑,等他们讨论地差不多,她才背着手说,“我知道你们肯定反对,所以今天我是来告别黑鹰会的。”

下面又是一阵议论声,高军皱眉头看她,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不同意。”

季峰和李强倒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算她识趣,总不能带着黑鹰会嫁给凯拉吧,他们以后成什么了?嫁妆?

朝阳看了高军一眼,继续说,“同不同意的我说了算,这也是为黑鹰会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我已经找到更合适的人选,高军,你过来。”

高军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冷若冰霜的俊脸上写满了不乐意三个字,最后没办法,朝阳只能自己走过去,面对大家说,“我说的这个人就是他,高军,相信这么长时间大家也能看到他为黑鹰会所做的一切,没有人比他更能担得起这份责任……”

高军打断她的话,“我说了,我不同意。”

季峰和李强在那边嚷,“小姐,老高都说不同意了,你是不是不要再强人所难?”

朝阳笑了笑,朝两人走进一步,她还不会傻到认为他们是想留她,“除了高军我实在想不起来还有谁更合适,要不两位管事给推荐一个?”

两人语塞,彼此看了一眼,这丫头明摆着是不把他们两个放在眼里,把他们当成死人吗?关键是,他们两个谁都想坐上那个位置,但又不能开口,只能等着对方举荐,但又生怕对方真坐上老大的位置,与其这样,还不如由高军做老大,至少这家伙为人正直,不会害他们。

朝阳笑着看他们各怀鬼胎,她就知道会是这结果。

从黑鹰会出来,她抬头看天,觉得浑身轻松,高军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她就不信他会坐视不管。

一路开车到傲世集团,离的老远就看见成泽傲的座驾停在大门口,按着喇叭伸出头来喊,“妞,到哥车上来,让哥看看你。”

公司正好是下班时间,三三两两的员工从后面涌来,朝阳下车,看见路过的人纷纷掩嘴偷笑,就对那二货使眼色,结果人成大少不懂,还以为在给他抛媚眼呢,“哟,妞,这是几个意思?是眼疼了,还是对哥抛媚眼呢?”说完还对她也抛了一个。

成大少的媚眼绝对是带电的,但在连小姐看来屁都不是,朝阳绕过车头,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旁边路过的人都要笑岔气了,结果这货还在那叽歪,没办法,只能快点坐车上,防止他再说出什么大煞风景的话来。

成大少扭头,上下打量她,“怎么了这是?谁气你了?老子替你报仇去。”

朝阳系上安全带,“快走吧,我刚才都给杨云打过电话了,别一会儿去晚了,一家人就等我们两个,多不好啊?”

成大少继续看她,“先说你怎么了,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对。”

朝阳吸了口气,转脸冲他笑,“亲爱的老公,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成大少满意了,瞬间恢复原样,吹着口哨向中庭国际奔去。

其实不需要明说,成华祥做为一市之长,他当然心知肚明自己的儿子最近都在做什么,况且成泽傲这件事做的挺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把南沙那块即将运营的旅游景点全包了,作为婚礼场所,放眼整个齐岭市,除了这位财大气粗的主儿,还有谁有这能耐敢这么嚣张?

饭间,成华祥心情似乎不错,看了一眼儿子说,“泽傲,不如我们父子俩喝杯酒怎么样?”

成泽傲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我开车,不能喝酒。”

“没事,你喝茶,我喝酒。”成华祥向杨云使了个眼色,朝阳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觉得今天的杨云好像心事重重,成绍洋推了杨云一下,“妈,在想什么呢?”

杨云支支唔唔地问,“怎么了?”

成华祥指着书房说,“我几年前不是珍藏了一瓶红酒吗?去拿来,今天我高兴,要喝一杯。”

杨云哦了一声站起来往书房方向走,结果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瓶酱油往成华祥面前放,成华祥看着面前的瓶子皱了下眉头,又看看杨云,结果她还全然不知地坐下来吃饭呢。

回来的路上朝阳就说了,“你有没有觉得杨云有点怪?”

成泽傲是什么人,那就是个人精,他还能不知道?“哪怪了?说说看。”

朝阳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说,“好像有心事,动不动就走神,我问她上次去逛街有没有买到什么好东西,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问我什么时候见过我,她不记得了,你说她是不是得了失忆症什么的,离上次咱们见面,才过去一个星期而已,她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你说这是不是很怪。”

成大少伸手摸她的头,“上次一起的,还有谁?”

朝阳把他手拿开,主动握住他的掌心,“说了你可别生气啊,还有副市长的夫人,另外还有,乔苍。”

“乔苍?”成泽傲微微蹙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才说?那帮蠢货都在干什么?竟然没一个人发现?”

朝阳赶紧讨好地靠上去,“别生气嘛老公,我这不是怕你误会吗?再说乔苍现在已经完全释放自己了,他都戒枪了,对你也没什么危害,所以我才没告诉你的,你也别怪阿桑大叔,乔苍要不想别人知道,他们肯定发现不了,你说是吧?”

成泽傲啥话没说,只是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不许你跟他走的太近,那家伙不是好人。”

得,全世界除了成大少之外的所以雄性生物都是坏蛋,她认了。

朝阳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要做新娘的呢?也就提前两天知道的。早上还在床上睡的昏天暗地的时候,接到了成泽傲打来的电话,“妞,后天结个婚呗?礼服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会有专门的化妆师上门服务,我已经交待过了,除了脸不用化妆外,其他地方都可以化,你觉得这安排还妥当吗?”

瞌睡虫还没跑光光,脑子出现暂时性的短路,她想都没想就说,“嗯,满意,吧唧老公,新娘要再睡会觉,到时候可不能有黑眼圈,晚安老公。”然后电话挂了,其实现在已经早上十点多了。

黑眼圈什么的其实无所谓,化了妆谁还能看到?化妆…化妆?朝阳猛地坐起来,靠,那死人说什么来着?除了脸哪都可以化,晕,除了脸她还能化什么?亏他想的出来。

现在既然知道结婚定在哪天了,她赶紧给宿舍那几个八婆打电话,打完之后,她把手机扔到一边,想了想,又给乔苍打了个电话,虽然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齐岭,但人家既然开口了,她也不好拂面。按照名片上的号码拨过去,那边才响半声就接通了,里面传来乔苍熟悉的声音,“阳阳。”

朝阳坐在床上眯眼,“你怎么知道是我?”

乔苍那边的声音很空旷,好像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嗯,那个号码就几个人知道,知道哪天结婚了?”

这话问的…不过确实是这样的,朝阳吐舌,“是的,后天结婚,你要是回去了就算了,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没别的意思。”

乔苍嗤笑,“看来我要送你的礼物得提前了,你现在方便出来吗?我在汇晶酒店等你。”

挂了电话,朝阳左思右想,觉得一男一女出现在酒店有点不大妥当,更何况成泽傲那人心眼跟针尖似的,万一要被他发现,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于是她决定给他去个电话,如果他反对,那就算了,反正什么礼物也比上婚姻幸福来的重要。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成大少竟然欣然同意了,还说,“礼物?老子也想去看看,你先去等我,我马上过去。”

成泽傲多少也猜出了一点,只是那个想法他不敢确定,杨云在看见乔苍之后出现反常,这说明什么?他还不会傻到真以为那女人得了什么失忆症,这只能说明一点,她做了亏心事,而这件事乔苍有参与其中。

成泽傲驱车向汇晶酒店方向驶去,刚走没几分钟突然接到了霍建国的电话,霍建国的声音好像变的苍老了很多,语气中带着哽咽,“泽傲,你能来医院看看芊芊吗?芊芊她…她自杀了…”

成泽傲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冷静之后问了一句,“人呢?抢救过来了吗?”

霍建国听着电话里头传来的清冷声音微微愣了一下,“暂时脱离了危险,泽傲,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但是芊芊她…是她犯傻了,我不怪任何人,我打算等她醒来之后就带她出国,以后可能都不会再回来,我希望你能过来看她最后一眼。”

挂了电话,成泽傲捶了下方向盘,伸手拨了朝阳的号码,让她别等了,他临时有事,可能一时半会去不了,朝阳啥也没问,知道他一向做事有先后顺序,必然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他是不会失约的。

成泽傲一路逃飙到医院的时候霍芊芊还没醒来,霍建国站在窗口向外看,听到开门声,他转身看了成泽傲说,“来了,坐。”

成泽傲先去病床前看霍芊芊,她脸色苍白,手腕上包了厚厚的一层纱布,和以前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比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成泽傲知道,这丫头一直把心放在他身上,但他也一直知道,他给不了她爱情和婚姻。

霍建国经过了这件事以后也总算明白,害他女儿自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一直认为把女儿训练成大家闺秀就能配得上成泽傲,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女儿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在他的记忆里从来都是告诉她这样不对那样不对,却从没问过她为什么要这样要那样,他没有真正去了解女儿的内心,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失职。

成泽傲一言不发地坐在霍建国对面,最后还是霍建国打破了沉默,“等芊芊一醒,我就会带她离开这里,以后可能都不会回来,泽傲,你结婚我可能去不了,你不会怪我吧。”

成泽傲摇头,“不会,离开了也好,世界这么大,她总归会遇到自己的真爱。”

霍建国赞同地点头,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说,“在走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估计你爸也从没跟你说过,我不想你一直被蒙在鼓里,一辈子都在仇恨中渡过。”

成泽傲皱了下眉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身体里蔓延,他抬头,目光望进霍建国深邃的眼球中,他说,“我跟你母亲是同门师兄妹这件事你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咱们都还年轻,对爱情的憧憬和懵懂就像每个年轻人一样,一知半解不太懂却又很向往,三年的相处,我们相爱了……”

“不可能!我不相信!”如果他们相爱,那他爸成什么了?他母亲又成什么了?

“泽傲,我知道这件事你不相信,但事情就是这样,你听我说,你爸为什么不告诉你,一是因为你那时候还小,怕伤害你,后来你长大之后,一直在叛逆期,他就更不敢说了,所以我愿意去做这个坏人,其实你爸没有错,错的是我。我和你母亲都参过军,那是学完技术毕业之后的事,当年出现内乱的时候,我被组织派去做了卧底,去了一年还没回来,你母亲一直在齐岭市等我,结果得到的消息是我身份暴露被敌人一枪打死,那个时候她才心死嫁给了你父亲,等我三年后再回齐岭市的时候,你已经一岁多了。”

成泽傲眉头皱的跟什么似的,死活不相信,“那杨云是怎么回事,绍洋呢?他为什么只比我小六岁?”

霍建国朝沙发上靠了靠,眼睛中所透露出来的沧桑不是谁都能拥有那样的眼神,“杨云和你爸的关系,就像芊芊对你一样,你爸和杨云是青梅竹马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杨云对你爸从没死心,绍洋,只是一个错误,那孩子也可怜,杨云使计让自己怀上孩子,你爸那个时候还是政治官员,不能传出什么不利的影响,否则这辈子仕途可能就此结束,你母亲是个好女人,她很大度,不但安排了杨云的住处,还请人去伺候她们母子,所以在你母亲去逝之前,杨云从没带孩子出现过在你面前,也就之后才带那孩子顺理成章地嫁给了你爸。”

成泽傲揉太阳穴,他不相信还有女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别人生孩子,还安排妥当,他自己的心眼有多小他自己当然知道,那丫头跟异性男人说句话他就心情不爽,更何况是这种事?

霍建国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说了,“泽傲,霍叔叔说句话你别生气,你们年轻人的世界观爱情观我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但我跟你母亲包括你父亲都是一个时代的人,所以很多想法和看法都不会相差太远,我跟你母亲心中都有彼此,你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但是他心里难受我知道,所以后来我结了婚,你母亲也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给不了的她不会去强求,所以当得知杨云怀孕的时候,她的反应也很平静,还让人送了补品过去给她,她自己做不到身心合一,所以不会过分强求你父亲要对她百分百忠诚,这样说,你明白吗?”

成泽傲哈了一声,忽然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我就当你在讲故事,故事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对一个人恨了这么多年,忽然有人跑出来告诉他,他恨错人了,心里是什么感觉?愧疚?释然?难过?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就像被人掏空了一样,他坐在驾驶座上,把座椅往后压,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这边,朝阳按着乔苍说的房号找过去,开门的时候,房门意外地没有上锁,她直接走了进去,乔苍就坐在沙发上,带着一副耳机,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耳机摘掉,“你来了,过来,给你听个东西。”

朝阳在他对面坐下来,笑着说,“你叫我来不会就为这个吧?你改行录歌了?”

乔苍把耳机递过去,“先听听再说。”

朝阳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收敛了笑容,把耳机戴在耳朵上,里面是一段嘈杂的对话声,冒似有三个人,一个说的是汉语,一个是英语,还有一个应该是翻译,朝阳仔细听才能听清谈话内容。

“…帮我除掉一个人,资料我带来了,你们开个价吧。”

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长的不错,哟,身家这么多,他要是死了,你能继承一大部分财产吧…好好好,说正事,最低两百万,这人有点实力,想除掉他还要颇费一翻功夫,最好选在他出国的时候,孤立无援。”

“下周他会去一趟芝加哥,这是确切行程,你们可以半路解决。”

“女士,我能问您一个私人问题吗?您为什么要除掉他?”

“收了钱的闭嘴,我没跟你讨价还价,两百万这两天我会先汇百分之五十过来,剩下的等事成之后会给你。”

……

朝阳摘掉耳机,抬头看乔苍,“哪里弄来的录音,这声音听着耳熟。”

乔苍合上电脑,“你也听出来了?这是我在威尔身上找到的手机,他这人做事一向谨慎,每一个和组织有交易的客人,他都会把当时的谈话内容给录下来,以防最后对方不认账,你听出来这声音是谁了吗?”

朝阳伸手掏出手机,准备给成泽傲打电话,但那边一直无人接听,她打了三遍始终到最后自然挂断,她忽然站起来说,“我得去找他,难怪杨云这几天举止反常,原来是因为看见你的原故,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乔苍也跟着站起来,把上次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你现在最好给成市长打个电话,问问杨云有没有在家,如果她不在家,估计泽少会有危险,那女人可能会破罐子破摔。”

朝阳赶紧给成华祥打电话,得到的结果是杨云一大早就出门了,要现在还没回来。她心脏砰砰地跳,这个时候她多希望自己有千里眼,但这就是想想,这个时候只能开车出去找,她又打电话给阿桑,结果阿桑被派去南沙那边搞婚礼现场,根本没有跟成泽傲在一起。

朝阳一路开车去成泽傲可能去的地方,乔苍也加入了找人的行列,朝阳还打电话请高军帮忙,高军自然二话不说就派人出去找了。阿桑还打电话给了交管部,让人调监控。

全城搜索。

成泽傲躺了不知多长时间,脑子里一直在想霍建国的话,如果说绍洋是个错误,那他呢?他是什么?错误的巧合?他嗤笑一声,幸亏他和那丫头不是那样,他们是先有爱才在一起的,他不会步他们的老路,心里想着别人,却又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生活。

发动车子准备去酒店找那丫头,伸手掏出手机,打开一看,上面竟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他瞄了一眼,准备回拨过去,低头的一瞬间,猛然感觉对面有车向他快速驶来,他扔掉手机猛打方向盘。

砰——

砰——

两辆车子虽然错开,却向着两侧的护栏撞去,身体被安全气囊弹回来,汽车发出呜呜的报警声,成泽傲昏迷中好像听到电话那边那丫头在喊他的名字,“成泽傲——”

朝阳捧着电话在这边喊,冲入耳中的却是巨大的撞击声以及汽车的呜呜声,眼泪也不知怎么的,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看着拥堵的路况,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崩塌,她用力捶了下方向盘,冲天的鸣笛声却也无法掩盖她内心的狂燥。

成泽傲意识模糊的时候努力去摸副驾驶座上的手机,他颤抖地伸到耳边,微弱地说了一句,“丫头,老子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别忘了,后天结婚…”

朝阳声音哭的更大,拼命地点头,“对,后天结婚,我这眼睛不能肿了,你不说不能化妆吗?我现在就擦干,成泽傲,你在哪儿?我想你了…”

那边已经没了声音,朝阳下车后直接冲向人行道,把车子扔在停车场一样的马路上,她拼命狂奔,以前晨跑只为了锻炼,现在总算到了用武之地,手机刚挂断就接到了阿桑的电话,“小姐,你现在去莫少爷的医院,老大在送去的路上。”

与此同时,高军也打来电话问她在哪,朝阳说了地方后,他火速开车过来接她,一路往医院狂飙。

另一辆撞上护栏的车是一辆桑塔纳,受伤的人是杨云,毫无疑问的,杨云想和成泽傲来个同归于尽。

朝阳赶到医院的时候,成泽傲还在急诊室抢救,她站在外面努力用眼睛往里面看,却怎么都看不见,直到后来她才知道,绿牙兽有一点不知道,那就是人类的情。此刻,她的心无法平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使用超能力的。

成华祥两边跑,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儿子,他甚至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巧,受伤的为什么会同时是他的亲人?朝阳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等待手术室绿灯打开。

由于杨云的车速过快,伤势特别严重,医生下了两次通知单,到最后一次的时候,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说,“成市长,您还是进去看看您夫人吧,该交待的抓紧交待,她时间剩的不多了。”

成华祥仿佛一瞬间白了头发,抬着沉重的脚往手术室里走,他这辈子对不起两个女人,两个女人都在车祸中受伤,他走到病床前,杨云眼睛刚好睁开一条缝,氧气罩被她伸手摘掉,她艰难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成华祥握住她的手,摇头,“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水莲,你们两个都没错,错的是我。”

杨云脸色苍白地笑了笑,看着随后跟来的儿子说,“绍洋,以后好好教敬你爸,要做一个好人…你先出去一个,我跟你爸有几话要说。”

成绍洋抹了把眼泪,嗯了一声走了出去。

等病房门被带上,杨云才哭着说,“华祥,我知道,在绍洋的事上,你一直心存内疚,但绍洋的出生不怪你,怪我,是我灌醉了你才有了他,水莲姐大度,虽然没怪我,但我知道,你一直都爱着她,觉得对不起她,水莲姐去逝的时候,我都跟她说了,她说她从没怪过谁,只笑命运弄人,偏偏让四人都错了缘分…对不起,我嫉妒她,我也恨过她,她不喜欢你却又一直霸占你,我讨厌她,所以连带着我也讨厌她儿子…而且,我看得出来,虽然表面上你对绍洋给了百分百的父爱,但实际上,你最疼的还是泽傲,他的叛逆,他的一举一动,哪怕对你不恭,你都喜欢的不得了,你会因为他突然之间跟你说句话就激动的一晚上睡不着,也会因为他跟你吵闹而气的几天不睡觉,我羡慕他在你心里的地位…而绍洋,他是我儿子,我不忍心让他做一个存在感缺失的孩子,也许你同样也爱他,但是却少了对泽傲的那份偏爱,我知道,这种偏爱来源于水莲姐,所以我越来越嫉妒她,为什么她死了都能跟我争男人?呵呵…现在我明白了,活人是永远无法跟死人争宠的,我很高兴以这样的方式让你永远记住我,对不起…我还伤害了泽傲,我就想,如果他死了,你会不会对绍洋更好,现在我明白了当初的做法有多幼稚,你对水莲姐的思念就是很好的例子,如果泽傲发生了什么三长两短,相信你这辈子都无法把那份偏爱降临到绍洋头上,只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不过,我明白了这个道理,我觉得值得…对不起,华祥,我不能陪你走到老了,不过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我,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成泽傲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走廊那边传来了成绍洋的嘶吼声,朝阳什么也没说,握着成泽傲的手往病房走去。

成泽傲醒来的时候得知了事情的经过,跟他原本料想的一样,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扭头看着坐一旁的朝阳说,“丫头,后天结婚别忘了。”

朝阳笑着点了点头,一边削苹果一边说,“我怎么会忘了呢?那可是我大婚的日子。”

其实成泽傲不知道,他在床上已经躺了十几天,杨云下葬的时候他还在昏迷中,刚好可以不用参加,朝阳有时候就想,如果成泽傲还是活蹦乱跳的成泽傲,杨云的葬礼他会怎么办?不去参加都是好的,以这人的性子,不定能跑去闹事,这样倒好了。

现在成泽傲每天醒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后天结婚别忘了。”

结果说了很多天,他恼羞成怒了,“怎么天天说后天,后天怎么还没到?”

朝阳还以为他小命是保住了,但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呢,结果跑去问司徒莫,司徒莫跟看神经病似的看她说,“后遗症?你怎么不说心脏病?…好好好,不开玩笑,这是药物作用,过段时间就好了,这家伙脑子现在不行,让他傻几天挺好的,刚好你可以当成逗狗,多好?”

朝阳啥话没说,直接抛了个‘你等着瞧’的眼神给他,然后转身就离开了司徒莫的办公室,后面人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伸着脖子朝外喊,“别告诉那神经病,不然他会犯神经的…”

朝阳切了一声,不告诉他才怪,就是要让成泽傲好好收拾他,幸灾乐祸的玩意儿。

成泽傲在一个多月后才出院,朝阳全程陪互,当时都开学了,但为了这个烦人的东西,她不得不跟校方打招呼,所幸她成绩一直很好,校长也没说什么,再说,事关泽少,他敢说个不字?小心脑袋搬家。

连向胜和顾红英经常过来帮忙,为了方便照顾,也为了给成泽傲制造一个养身体的环境,他们搬进了北郊的别墅,朝阳和成泽傲住在一起,连向胜和顾红英住在隔壁,也就是她的那幢别墅里。

成泽傲躺在沙发上被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心情爽的很,其实他都好的差不多了,但为了能得到这丫头的关心和引起她的注意,他一直在那装死,不是这疼就是那痒,好几次朝阳都把司徒莫给叫过来,可怜的司徒医生,还不得不配合成大少演戏,成大少可说了,上次谁说逗狗的?他还挺有兴趣逗逗的。

司徒莫啥话没了,就跟朝阳说,“就是要休息,要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这样病人好的快。”

连小姐纳闷了,她全程二十四小时坐陪,还不够用心啊?

成泽傲跟司徒莫挤眉弄眼,然后在那嗯叽装死,司徒莫都服了他了,给这东西烦死了,就对那边还一脸雾水的小妞说,“那什么…那个,房事什么的可以偶尔做做,他手脚不便,所以你要主动……”

朝阳刷地一下扭头瞪那神经病,结果成大少在心里都笑喷了,还是司徒了解他,哈哈。

朝阳伸手拽起一边的靠枕就扔到成大少的脑门上,怒气冲冲地说,“房事?我看你就是装病的吧?前面还说要注意休息,后面又说这事,你们当我是傻子啊?司徒先生,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要放狗咬人了!”

司徒莫屁都不敢放,拎着医药箱就冲出了别墅。

可怜成大少一世英明,竟毁在了一个女人的魔爪下,被打的嗷嗷叫,最后还是老丈人救了他,还顺带着把朝阳给骂了一顿,可算是解气了。

朝阳被气的胸口起伏,指着他说他他他,然后就没下文了,她总不能把这话跟她爸讲吧,太丢人了。

婚礼延期是必须的,晚上吃完饭后,朝阳扶着成泽傲出门围着别墅消食,直到这个时候朝阳才知道九幢别墅里面,只有那两憧是装修好的,其他都是毛坯,成泽傲说,当初她的那幢是现装修的,他之所以盖这么多幢,是因为觉得一幢房子太孤单,他一个人的时候总希望身边有个人,就算没人,至少看见那么多房子,他心情也会好一点。

后来,他等到了她……

------题外话------

妞们,此文结束,偶心理还挺难过的…有想看番外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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