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狗一样的秃头男在易索手里宛如小鸡仔,轻飘飘的被丢到了高台上。
面对下面乌泱泱的人影,无一例外鄙夷不齿的眼神,这个男人终于有点慌张了,喉头滑动了几下,细小的眼睛转向白荨,似乎在思考着怎么应对这个女人,虽然从前白荨暴力狂的名号已经响彻整个底特安监狱,但这个男人自认为从来没有招惹过她,更何况白荨还力排众议给了他辩解的机会——至少她不是不讲道理的。
错误的判断导致了他错误的自信,甚至将矛头指向了被白荨安置在椅子上的女孩:“……是她!是她勾引我!你们得听我解释!”
此话一出,站在前排的月夫人恨不得冲上台撕烂他的嘴:“你放什么屁!!!”不要脸的东西!洛佩楼的女人们攥紧了拳,要不是顾及现在寄人篱下,早就冲上去打死他了!末世下,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叫什么叫!心虚了吧!”这个男人觉得戳到了她们的痛点,继续得意洋洋的乘胜追击:“你们这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了?平时装的清高,心里还不是想找个男人护着?明明是这小妮子自己跑来找我,你们还不问青红皂白的想插一脚,今天我就把话放这了!以后就是你们跪着舔我也……”
“呯!”
众人意外的发现,白荨一拳砸在了大放厥词的男人脸上,连牙齿都飞出去两颗。
“我不是让你来狗叫的。”
那个男的坐在地上捂着腮帮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荨挽起了袖子,脸上露出了与在监狱如出一辙的凶狠神色,遥远的记忆带着恐惧蔓延开来,他想起了这个残暴的女人徒手挖人眼珠子的历史,后知后觉感到不妙。
露琪娜目瞪口呆的看着白荨提着那个男人的衣领一拳一拳下去,血珠飞溅,凄惨的求饶声响彻大厅空间。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白荨,即使这位前辈日常看起来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露琪娜依旧觉得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只不过比旁人多了点谨慎罢了,可是如今在高台上单方面实施虐杀的人令她也生出了几分恐惧,虽然白荨的举动出于正义。
所有人都看傻了,他们没想到白荨把施暴者带上台不是为了让他辩解,反而让他变成了被施暴者,随着一拳拳落下,那男人脸上七窍流血,连呼救声都弱了下去,只能凭借着求生的意识远离面前根本不想让他活的女人。小白蜷缩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噩梦在白荨手下节节败退,眼神依旧看不出什么波澜。
白荨冷着脸甩了甩手,她有点打累了,手里的败类瞅准她喘口气的间隙扑上来抱住了她的腿,含糊不清的求饶:“我……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可以道歉的……放过我吧……”
看戏的人群如梦初醒,雪莱反应了过来:“白小姐!他不是意识到错了!他是害怕自己死了!不要相信他!”
月夫人拿着撬棍走了上去:“白小姐,感谢你能主持公道……如果你不愿意脏了手,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具有潜在威胁的异性,尤其是有前科的罪犯,她们绝对不会姑息,这是让所有幸存者意识到洛佩楼的女人们不好惹的绝佳机会,必须永绝后患,才能给那些男人们震慑,才能让所有的女性幸存者摆脱无休止被骚扰的可能!
但是七窍流血的男人死死抓着白荨不松手,甚至给她磕起了头,声泪俱下的只求能留下他一命:“……不,我以后一定遵纪守法,下辈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
“狗改不了吃屎!这种人就是个祸害!打死算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种龌龊事!这种人就不配活着!!!”
讨伐声此起彼伏,台下憎恨的目光寸寸逼近,期待着处决的一幕。“那怎么办?”白荨扯了扯嘴角:“他们都想让你死。”
她抬起了手,月夫人心领神会的把撬棍递给了她。白荨挥起武器砸下,很多很多血液溅了出来,染的她视野里一片猩红,朦胧间好像看到了乐颜朝她挥了挥手,上次她没能做到的痛苦,随着骨骼断裂的声音,白荨好像听到了自己身体里也有什么东西断掉了一样,剩下的只有机械的殴打,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没有人上前阻止她,也许没有人敢靠近这血腥的场景,因为白荨不是把人打死就完事了,她仿佛魔怔了一样无休止的砸断人类身上每一块骨骼,至少在某一刻,她不是审判者,好像只是以虐杀为乐。
台下鸦雀无声,大厅里只剩沉重黏腻的击打声,哪怕罪犯早就断气,她也没有停下施暴,这下所有人都意识到白荨状态不对劲了。
“够了。”
白荨的手腕被人挡住了,她的视力艰难的从一片猩红里恢复,理智也在慢慢抽离,见她的眼神终于清明了点,Even抓住了她的胳膊,低声道:“……他已经死了。”
地面上只有一摊面目可憎的人形物体。
白荨回头,她的脸颊上、衣服上、手上全是喷溅的血渍,整个人仿佛踏血而来,眼睛依旧冷若寒星,面色却是平静的可怕,没有任何抹杀一个生命后该有的愧疚或是不安。台下的围观者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段距离,他们好像终于意识到,她并不是个仁慈的统治者。
黏腻的液体顺着下颌滑落,白荨很不喜欢这种触感,她抬手想擦拭,发现手上同样是一片血红后随即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的衣角被扯了一下,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动到了她身后,默不作声的递上来纸巾。
……
“以防有人不清楚,我就再重申一遍。”白荨冷冷的靠近了栏杆扶手,带着一身血腥俯视着她的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