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歌寞默然无语,只余下一声叹息。
越方翎忽地扑在了风歌寞怀里,泣不成声,道:“是我害了他们,风兄,是我害了他们啊!”
风歌寞身子一僵,随即伸手环住了越方翎,在她背上轻轻拍打,道:“如果实在想不开,就哭一场吧,哭过了就好了。”
“风兄,风兄。”越方翎哭得梨花带雨,搂紧了风歌寞,螓首埋在她胸里,哽咽道:“抱紧我,风兄,抱紧我。”
风歌寞叹了口气,只得反手将越方翎搂紧。
越方翎哭了许久,忽地抬头看着风歌寞,她一双眸子已是哭得红肿,却增添了几分娇弱美感,睫毛轻颤,原本的英姿仙气,尽化作绕指柔情,惹人怜惜。
两人默然对视,良久,风歌寞方才无奈地道:“怎么,翎儿,为兄脸上有脏东西么?”
“没有。”越方翎扑哧一笑,摇了摇头,又痴痴地道:“风兄,为什么你是女儿身呢?”
风歌寞失笑道:“你要把我当成男的,我也不介意啊!”
越方翎却像是没听见这话似的,只是呢喃道:“为什么你生是女儿之身呢?”
风歌寞察觉有异,按住了越方翎的双肩,叫道:“翎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越方翎螓首微低,随即神色转为坚定,拿开了风歌寞的双手,将她按住。
风歌寞便要往后躲开,叫道:“翎儿?”
“风兄,不要说话,好么?”越方翎抿唇微笑,凑上前去,噙住了风歌寞的朱唇,深深吻落。
“唉?翎儿?你干嘛?”风歌寞急要躲闪,然而越方翎青丝披落,划过她脸颊上,令她动作一滞,连柳思月的呼喊也听不见了。
耳鬓厮磨,怀中娇躯柔软,耳边听得尽是娇柔女儿声,鼻间闻得尽是浓郁女儿香,那种全然不同于柳思月体香的清幽香气,风歌寞不禁怦然心动,不由自主地又搂住了越方翎。
夜深人静,闺中女儿万种妩媚,千般温柔,窗外的明月也娇羞得藏入云中。
云收雨霁,越方翎侧卧在榻,沉沉睡去,两颊上带着娇羞的红晕。风歌寞整好衣着,坐在桌边,神色复杂,默默地喝着凉茶。
寒笑嫣埋怨道:“风公子,越姑娘身上可还带着伤,你也真好意思?还累得我听了半宿的声音。”
风歌寞淡淡一笑,放下茶盏,道:“收拾东西,我们离开。”
寒笑嫣惊讶道:“什么?”
“若我所料不差,翎儿的师傅要来了,我们再不走,便走不了了!”风歌寞说罢,起身在房间四角里挖了几个窟窿,凝出冰晶置入,随即取出一颗柱子,正是那渺渺无为定心珠。风歌寞施展术法,房内冰晶散开清光,汇在一处,贯入珠子之中,构成阵法罩住了整座房间。
风歌寞将渺渺无为定心珠放入越方翎怀中,又取出烽御冰销,放在边上,深深地看了她几眼,才道:“寒姑娘,收拾好了?”
寒笑嫣穿着整齐,道:“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我们就这么把寒姑娘扔在这里么?”
风歌寞道:“我已布置好阵法护住此地,除非秦月缺亲至,否则便是衣无尘来此,一时半会也难以突破,何况翎儿虽然负伤,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房钱也已交足了三日,等一会离开的时候,再把附近的几双眼睛给打发了便是。”
寒笑嫣道:“那便走吧!”
两人悄然出了客栈,风歌寞再去将附近几个盯梢的人制住,便带着寒笑嫣匆匆离开。
客栈房间里,越方翎睁开了眼,出神地看着桌边,唇边勾起一丝笑意,似乎风歌寞仍旧坐在那里温柔地看着她。
越方翎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怀中的渺渺无为定心珠,道:“风兄,不论你心中究竟有何秘密,但能有这一夜的回忆,翎儿足矣。”
郾水城,一座装潢华丽的府邸之中,一人背手站在花园里,月光如水,洒在此人身上,映见他俊秀面容,正是缘溪深阙当代首席弟子锋海泊舟尹继清。
“不好了,大师兄,有情况!”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几人匆匆走了进来,走在最前的正是秦醉璇,江绦喻以及林珞言等人皆在其中。
秦醉璇叫道:“大师兄,我们放在客栈外边的暗桩都被拔除了。”
“嗯?”尹继清回转过身,问道:“那他们是离开了?”
“不清楚。”秦醉璇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派人去一探究竟了,大师兄,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多事之秋啊。”尹继清长叹一声,并不回应秦醉璇,而是问道:“师妹,关于邢师叔祖的死讯?门中可有说法传来?”
秦醉璇道:“还没有,不过可以预料,这次掌门必然大为恼火,说不准连太师祖也会被惊动。”
尹继清道:“这不是正合了掌门的意思么?事情终于彻底闹大了。”
秦醉璇蹙眉道:“大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在怨恨白天邢师叔祖对你说的那些话呢?”
“怎会呢?为兄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尹继清失笑摇头,道:“走吧,一起过去看一看朝露圣女到底在打什么算计。”
秦醉璇道:“乱桐坡上一场血战,铸铁门全军覆没,玉楼琼台也损失惨重,就连邢师叔祖也不幸遇难,这次朝露仙宫定要给个交代出来。”
尹继清一行人来到越方翎所居的客栈附近,便有人从暗处现身,上前行礼道:“见过大师兄!见过诸位师兄师姊!”
尹继清道:“高师弟,说说吧,现在什么情况?”
高姓男子说道:“禀告大师兄,齐师弟与李师弟发现风歌寞与寒笑嫣两人出了城,李师弟已经前往追踪了。但是没有看到越方翎与他们同行,很可能还在客栈里面。”
秦醉璇道:“根据林姑娘所言,白天在乱桐坡的时候,越方翎很可能走火入魔了,纵然能够恢复,自身的损伤也必然严重。既然风歌寞已经离开,我们不妨直接闯入,将她擒下再说。”
尹继清沉吟片刻,才又问道:“能够确定风歌寞已经离开了吗?”
高姓男子肯定地道:“齐师弟就在那边,大师兄不妨直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