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潜入下层，真假之争
药奴儿抬头斥责了几句，便开始环视起了四周。
“这里头的确跟刘斌说的一样，全都是些破铜烂铁。”
药奴儿的眼睛拥有夜视之能，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下，只有他能够目视的物。
“破铜烂铁？”琢磨了一下，我当即明白过来，药奴儿说的应该就是刘斌所谓的杂物。
药奴儿在黑暗之中指手画脚的比画起来，按照他的描述，我对于整个车间内的空间有了更为详细的了解。
“全是没用的杂物？”
我对此有些存疑，对药奴儿问道：“你分得清什么是有用什么是没用吗？”
药奴儿将脑袋转向了我，气鼓鼓地道：“张老板，你这就有些瞧不起人了吧？”
“我是在雪山上住了十多年，但我又不是傻子，早就适应回来了。”
药奴儿越说越激动：“再说了，把那些生了锈的铁物件儿肯定就是没用的呗，但凡有用的话，还会扔在这里生锈吗？”
我抬手打断了药奴儿的车轱辘话，简明扼要：“你闻到的血腥味在哪儿？”
刚才认真听了药奴儿的讲述后，我并没有找到可能和厂后那条下水道相连的地方。
药奴儿随即扬起下巴吸了吸鼻翼，抬手指向一个方位：“血腥气是从底下飘上来的，那个地方的味道最重！”
黑暗之中，我听取风声判断出他指向的位置，率先抬腿走去。
“张老板，您当心别摔了。”
药奴儿谄媚讨好，我嗤然冷笑道：“别忘了，我是做过三年瞎子的人。”
目不能视，依然有对外界做出判断的方式。
我利用手杖探寻路径，走出很远之后，小天游才追了上来。
药奴儿率先对其询问：“你怎么又磨蹭了这么久？”
小天游带着疑惑之色答道：“我看到咱们的宿舍里亮着灯，但咱们都在这儿没人回去。”
“宿舍？咱们仨有宿舍吗？”药奴儿疑声反问。
看来他是已经彻底遗忘了此事，刘斌在白天的时候就为小天游安排好了宿舍，而且和允许我和药奴儿与他同住。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药奴儿对此不以为然，这时我突然明白了小天游想要表达的意思。
“没记错的话，员工宿舍楼那一片区域，除了咱们三个之外，就再没有别人了。”
“白天我们看到的那些女工，在到了下班时间后，全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工厂。”
“所以正常来说，晚上可能只有咱们三个人住在工厂宿舍。”
小天游的疑惑也在于此，药奴儿虽有所动容，但还是觉得这是个意外。
“说不定就是只耗子不小心打开了电灯开关呢？”
药奴儿小声嘀咕了一句，快步走上前来，催促我继续向前行走。
虽然近来越发粗心大意，但药奴儿的嗅觉依然灵敏。
按照他指示的地方走了没多远，连我和小天游都开始闻到了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儿。
继续向前行走，路径越发拥堵，前路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杂乱物件儿。
不过与此同时，血腥味儿也是越来越重。
“就是这儿，是从这底下飘上来的味道！”
药奴儿身形瘦削灵活，抢先一步跑到了前头，并从一众杂物中‘挖掘’出一条道路。
我和小天游一路跟随而去，来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角落。
认真聆听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动静后，我干脆打开了手机灯光照亮。
三个人抵着脑袋向下看去，是一块看似极不起眼的锈蚀铁板。
在这扇方形铁板上，还用两条手臂粗细的铁链锁着。
下方虽无法得见，但血腥气已经刺鼻上涌。
驻足观察片刻，我再次抽出杖剑。
这种简单又直接的锁链，对旁人来说只能掉头折返，但恰好我习惯性将手杖带在了身边。
杖剑出鞘，只用了两剑下去，手臂粗的锁链应声而断。
药奴儿上赶着一把拉开了铁板，登时两眼迷醉贪婪吮翻着血腥的空气。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忒新鲜了！”
说话间，药奴儿便要一头栽倒下去。
我随手给他一把拉住，严令警告：“老郝在下水道里捡到了人手指头，那根手指的主人十有八九已经遇害了。”
“但你给我记着，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验尸。”
“还是那句话，但凡尸体身上少了什么，我都会从你身上割下来补上！”
药奴儿悻悻然撇了撇嘴，我无视了他的故作姿态，低头继续向下看去。
铁板打开之后，出现的是一条向下倾斜延伸的铁质楼梯。
“一间废弃的车间，居然还有个隐蔽的地下一层？”
我放开了抓住药奴儿肩膀的手掌，这厮现在越发有眼力见儿，很是自觉的窜下去探路。
他的动作灵活麻利，几个喘气的功夫就没了踪影。
过去许久，小天游一边盯着黑漆漆的入口，一边开始疑声嘀咕起来。
“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以药奴儿那种性子，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该咋呼起来了才对。”
我闭上眼睛认真聆听，很快就找到了药奴儿的位置。
“他在楼梯后面躲着。”
小天游无奈叹气：“都这么大人了，他现在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挺好的转变。”我踩上楼梯向下走去：“他现在的心性，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
边说边走，刚向下经过了两道台阶，耳畔便传来了药奴儿的急声告诫。
“你们两个动静小点儿，别让人瞧见了。”
我下意识减缓了脚步，但马上又生起疑惑。
“你躲在那个犄角旮旯里，是因为怕人看见？”
“可是现在这里，不就只有咱们三个人吗？”
“不是的，你们看不见，但我是看的真真的。”药奴儿即刻反驳起来：“那边有个很大的池子，光是池子边儿上就有老多人了。”
我缓步走下楼梯，沉声说道：“我没有听到任何除了咱们三个人之外的声音。”
说话间，我直接打开手机灯光照射过去。
在药奴儿所说的巨大水池前，的确杵立着大量一动不动的身影。
“都是假人，没有任何的呼吸和心跳。”
药奴儿面露惊愕：“可是……我刚才看到他们一直都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