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2章 地下车间，假人林立
借助手机灯光，放眼望去，在这层晦暗的空间之中，四处林立着佁然不动的人影。
我能通过听力轻易判断出这些都不是真正的活人，但是药奴儿却一口笃定，说是在我和小天游下来之前，那些‘人’都在动！
“你不会是看花眼了吧？”
小天游啧舌轻声：“咱们少东家的耳朵贼得很，从来都不会听错。”
药奴儿立马反驳道：“但我也不是个瞎子，我刚才真的看到那些‘人’在动，所以我才躲了起来，怕被他们看见。”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途径，在二人争执之际，我已经迈开脚步向着正前方那座圆形水池走去，药奴儿和小天游也一并跟了上来。
随着逐渐深入，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变得更加浓郁，而且我们对周遭环境的观察也更加细致。
“张老板，这跟咱们白天干活的地方也差不多嘛。”
药奴儿脑袋转得跟拨浪鼓似的左顾右盼，接着微弱光亮，我也大致看清了周围。
这一层的空间面积，比上面那层废弃仓库还要大上不少，而且安置着和工作车间里一样的生产线设备。
甚至，这里的每一条生产线上，都杵立着一动不动雕塑般的假人。
从人数判断的话，而且比我和药奴儿白天工作的地方还要多出数倍。
当然，这些‘人’全都是假的，并不是活人。
行走片刻，药奴儿语调开始流露疑惑。
“刚才是我没看清，这些人好像真的都是假的。”
“但是为什么要摆那么多假人在这里造景？”
“而且我刚才真的没有看花眼，我真看到有‘人’动了。”
药奴儿虽然承认了周围都是假人，但依然坚持认为自己没有看错。
可在行走之间，我也一直在认真聆听，并没有出现‘假人’移动的事情。
带着警惕和疑惑，我们小心翼翼接近了圆形水池。
靠近之后，不仅是血腥味更加浓郁，而且还出现了另外一种刺鼻的味道。
这种味道，我和药奴儿也很熟悉。
在白天上班的车间里，就有一条这种专门制作塑料玩具的生产线。
但此时我们看到的这一条，规模更大。而且在细看之下，很多地方都有未打扫干净的血迹。
甚至，有些地方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干涸，显然是不久之前才刚刚蹭上去的，而且没来得及打扫。
“老郝没有骗我们！”
我皱眉低语：“但是他去的地方，是下水道，并没能够真正深入源头。”
药奴儿立马接话：“那咱们现在来的地方就是源头咯？”
“十有八九！”我重重点了下头：“从现场环境来看，这里曾经应该是更加血腥的地方，这已经是清理过后的样子了。”
“如果真的曾经遍地鲜血，甚至还有碎尸残躯的话，那么将这些东西清理之后，流入下水道，也不算意外。”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散发刺鼻血腥和化工原料的水池。
从‘人群’缝隙中穿行到水池边缘，三个人齐齐低头看去。
水池中是浓厚黏稠的红色液体，而且似乎还有余温，有些地方还时不时向上冒着红色的水泡。
“是血，但不完全是血！”
因为曾经的特殊癖好，药奴儿对血肉的味道极其敏感。
他只能判断出液体中有血液的成分，但我还能够闻出来，水池中更重的其实是塑料的味道。
驻足原地，重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机器设备，我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这套生产线的原理并不复杂，无非就是将化工原料配比融化，然后倒入模具冷却定型。”
“但是，这个化学原料池中，为什么会有血？”
说到此处，药奴儿开口补充道：“而且我百分百确定，绝对是人血，这个味儿我太熟啦。”
小天游也跟着猜测道：“会不会是有人不小心掉下去了？”
“我看这池子里的水还挺热的，人要是掉下去，肯定跟熬汤似的，立马就皮开肉烂了。”
药奴儿嗤然冷笑：“这跟我们在龙岚山冥宫前头看到的那口‘大药锅’差远了。”
“但仅仅只是现在的规模，就算有一两个人掉下去，也不可能把整池子水全都染成这个色儿。”
被反驳之后，小天游依然坚持：“那你们看看这儿。”
“我知道你们想说是故意把人往里头扔，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为啥还要往回捞他呢？”
小天游的表述不甚清晰，但我和药奴儿看过去后，立马明白了过来。
就在小天游身旁不远处，有一具造型极为怪异的假人。
假人手中正抓着一根细长的空心钢管，一端在手，另一端放入粘稠的池水之中。
而在末端尽头，一只已经严重溃烂的手掌抓握着这根钢管，随着池水的沸腾起伏时隐时现。
“底下这个一定是真的！”
听药奴儿此言，我立马走了过去，朝拿着钢管救人的假人看了看。
“借用一下。”
我随口说了一句，随即想从假人手中拿过钢管。
出乎意料的是，这只假人将钢管握得很紧。
而且在亲身接触到后，我才发现假人不仅外观面貌惟妙惟肖，而且就连身体构造也在高度模仿真正的人来。
假人的表层是橡胶质地的‘皮肤’，稍加用力，我甚至还能摸到内部骨骼和血脉。
“会正骨吗？”
我扭头对药奴儿问道，他登时一愣，脱口而出：“咋着？扭到腰了还是脚了？我就说你走路得小心点儿……”
“别废话！”
我厉声打断了药奴儿：“过来，摸一下这个假人身上的骨头，看是不是跟正常人一样！”
药奴儿这才明白我的意图，立马过来在假人身上摸索起来。
当我从假人手中‘夺’下钢管的时候，药奴儿也完成了对假人的摸索检查。
“咦？”
“不光是骨头跟活人一样，这玩意儿肚子里甚至五脏六腑都有。”
“如果不是身上没有血没有肉，全都是橡皮和铁骨架子，那不就跟咱们这些活人也一模一样了吗？”
药奴儿用爪子挠了挠下巴，疑声啧舌：“里头的东西又看不见，弄那么逼真是啥意思？”
“难道，这是某种妖术，把真人变成玩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