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咬牙,厉声回道:“你根本就不会放过他们!如果你真有心跟我谈,为什么要投放炸弹!”
季之鸿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人鱼一族的命运现在是掌握在我的手里!你不是很在乎这些标本吗?把人鱼之都的位置告诉我,不然我让你们现在就下地狱!”
沐恩愤恨的瞪着季之鸿。
他说的是真的!
他真的会炸掉余下的隔离箱!
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答应他,可之后呢?沐恩相信,只要自己一上直升机,离开这片海域,季之鸿就会命人继续轰炸。等她指认了人鱼之都的位置之后,季之鸿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难道深海一族的命运注定是灭亡吗?
七年,整整七年!
族人们沉睡了七年,洛忘川也潜伏了七年,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天,最后却还是逃不过葬身海底的下场吗?
绳梯在向她靠近,季之鸿的声音在海面上回荡:“上来吧,呵呵呵,你没有别的选择!”
沐恩慢慢抬手,攀住了绳梯。
她心中已是一片绝望。
季之鸿说的没错,她已别无选择。
在她担忧之时,她的身体被绳梯拉出水面,露出了身下那条光华璀璨的蓝色鱼尾。
探照灯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沐恩被刺目的白光照得睁不开眼。
绳梯升了上去,她被直升机里的特种兵一把拽住手腕扯上去,反绑双手丢在了季之鸿的跟前。
季之鸿艰难的坐在特制的座椅上,笑容阴冷的看着被压在他面前的沐恩,然后,他拿起了一旁的手杖,在沐恩脸上狠狠的抽了一下。
沐恩闷哼一声,被打得别开了脸,她倔强的扭头看着季之鸿,白嫩的脸颊上飞快的浮现出一道鲜红的淤痕。
“看不出你真是好本事,不仅把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还让洛忘川都为你倒戈相向。”季之鸿咬牙看着她,吭吭的笑,声音就像游走过皮肤的毒蛇一样,“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还能跟我玩什么花样!”
沐恩反唇相讥:“别以为你扯我上来就占了上风,我告诉你,人鱼之都的具体位置只有我知道,连洛忘川都不清楚具体位置,你要是想要财宝,就给我客气一点!”
“死到临头还嘴硬。”
“不是嘴硬,只是有恃无恐,”沐恩冷笑,“你为了寻找人鱼之都,耗费了整整七年时间,我想,你应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财富毁于一旦吧?”
“毁于一旦?你什么意思?”
“我是深海族的公主,也是在世的唯一一位王族。”她定定的看着季之鸿,“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亚特兰蒂斯就会永远关闭,不信的话你尽管试一试。”
“哈哈哈……什么王族!哪里有王族?”季之鸿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就凭你……”
“不然你以为那场劫难中,为什么只有我逃了出来?乔安娜和莱昂为什么要拼死保护我?七年前你毒害深海族之时,正是我的加冕仪式。我是人鱼族的储君,阿佳妮·艾宁·蒂普希,如果你还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亚特兰蒂斯,就最好对我客气一点!”
她说这些话之时,尽管身为阶下囚,依旧态度昂然,字字铿锵。
季之鸿活到这把年纪,见过不少人和鬼,但沐恩这态度实在是叫他有些捉摸不透。
他感觉沐恩说的是真的。
虽然他是第一次听说深海族有王族。
他见过那么多人鱼,只有沐恩一人是淡蓝色的鱼尾。
还有,那两个同党,乔安娜和莱昂,若说救沐恩只为了拯救同族,这牺牲未免太大了些。
可是,如果洛忘川一早知道沐恩是王族成员,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狠呢?
难道,果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妈#的!
洛忘川那个混蛋,虚虚实实,实实虚虚,都快把他搞迷糊了!
关于人鱼,毕竟还是洛忘川知道的多些,季之鸿没办法判定沐恩的话的真伪,只能暂时信了她。
他对身边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了然,代替他发布了命令:“各单位注意,对海面目标物严格监控,在下一轮命令到来之前禁止攻击!”
沐恩心下微微松了口气,扭头看着外面散开的直升机和轰炸机。
在直升机飞离之时,季之鸿也下了令,让解忧岛把人鱼标本尽数捉回去,等他回来以后再做处理。
沐恩已经恢复了人腿,不动声色的坐在一旁,在心里默默的盘算。
从解忧岛到亚特兰蒂斯,就算是直升机也要飞上五个小时。
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拖延时间了。
洛忘川……一定要活着!
只要他活着,就会有办法!
虽然季之鸿病的不轻,在季公馆还气晕了一回,但今晚的他因为愤怒而格外的精神,丝毫不显疲态,一直双目炯炯的盯着沐恩,恨不得能用目光将她凌迟。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不,这个连女人都称不上的人鱼,儿子跟他离心,就连他最信任的洛忘川也……
之前,为了拉拢洛忘川,他大张旗鼓的给洛忘川准备婚礼,逼他洞房,甚至还说商若郗怀有身孕——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如此“厚待”的属下,居然是一条人鱼!
他的所作所为,看在洛忘川眼里,一定很可笑吧!
洛忘川就这么冠冕堂皇的,在他眼皮子底下位高权重了整整七年!
季之鸿感觉自己身上的血突突的往脑袋上涌。
可是他还是没有晕倒。
如果不把沐恩和洛忘川这两个人收拾了,他就算死了都不会安心的!
与此同时,季慎也紧急前往相关部门。
父亲无视灾难等级,执意离开,他劝不住,但在他的能力范围内,至少,他能救多少是多少!
相关部门的部长正在夜店里逍遥快活,听到秘书打来的电话,一听说是季家人,他还有些忌惮,问道:“是季先生亲自来的吗?”
秘书回答:“不是,是季少爷,他带来了一份来自NOAA的……”
“那就不用理他了,他能有什么事?只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而已。他跟季先生的感情一向不好,总是跟季先生唱对台戏。”大腹便便的部长自以为熟悉内幕,“不必为了他得罪季先生,寻个理由把他打发走吧。”
秘书挂了电话以后,对面前气喘吁吁的季慎抱歉道:“对不起,季少爷,部长现在正在开会,真的没办法跟你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