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说完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问道:你是要在这儿等,还是回去?!
我抬眼朝四周望了望,也没能看见袁姓老人的踪迹,现在也已经两点多钟了,我的肚子也饿了。我思索了一下,说道:袁爷爷也不在,我还是回去吧。
走吧。东子一个助力,跃上了河岸,我跟着爬了上去。
半路上与东子分了手,我随便在路上买了点吃的,一边吃,一边朝着城南旅社走去,我得把身上的欠条赶快交给赖樱花,免得节外生枝。
来到城南旅社后,发现赖樱花并没有待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敲门也没有人回应。
不得已,我走向谭老幺的地下室,准备打听一下赖樱花去了哪里。
地下室的门口并没有人把守,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从里面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声响。
“哐哐哐!”,似乎是什么棍棒之类的巨大的敲击声,从地下室传了上来。
又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吃了一惊,赶快加快脚步,来到了谭老幺办公室门前。
只见他办公室的房门大开,而屋内的景象更是让人大吃一惊。
此时,办公室内气氛异常紧张,谭老幺正满脸怒容地站在办公桌后,手中紧握着一根拐杖,不停地用力敲打着桌面。
他的双眼圆睁,怒火仿佛就要喷出来似的,嘴里大声咒骂道:废物——!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废物!我花那么多钱养着你们到底有什么用?!居然连个小小的贼都对付不了,你们说,你们还能做些什么事情?!
我操!这不会是“猴子”打的吧?!只见,我上午见过的那几个谭老幺的手下,此刻全都是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地站成一排。他们低垂着头,脸色阴沉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谁也不敢吭声,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谭老幺的责骂。
而赖樱花则紧皱着眉头,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目光直直地盯着谭老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无奈。
李肆瞳?!忽然发现我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谭老幺的脸色一变,停止了谩骂。
赖姐。我有些尴尬地朝着赖樱花招呼道。
肆瞳?!你怎么来了?!来,屋里坐。赖樱花的眼睛一亮,连忙站了起来,朝着我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屋里带。
谭老幺见状,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对着那几个家伙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壮汉彼此对视了一眼,转身鱼贯而出。
“哐——!”谭老幺又用拐杖使劲敲了敲桌子,吼道:门——!把门给我关上!
走在最后的一个壮汉连忙回身把门轻轻地给拉上了。
昏暗的房间里,灯光似乎也跟随着谭老幺的怒气闪烁不定,像是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谭老幺喘着粗气,拖着沉重的步伐,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那椅子被压得发出 “吱呀” 的抗议声。他一只手不停地用力搓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双眼紧闭,脸上的肌肉不时抽搐一下,似乎自顾自地生着闷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赖姐。我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低声问道:怎么了?!
赖樱花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只是看向了谭老幺,问道:老幺,现在怎么办?!
“啧 ——”。谭老幺嘴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烦躁,半晌才放下搓捏太阳穴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腿上,说道:还能怎么办?!只能答应他了!
只能答应他?!我听得有些糊涂,脑海里一片茫然,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又是什么事,也不好多问什么,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心里充满了疑惑。
赖樱花的眉头一皱,跟着说道:那你自己处理好吧,我就不管了。
说完,她扭头对着我说道:肆瞳,走,到我屋里去。
我的屁股还没坐热和,又连忙抬了起来,刚准备跟着赖樱花往外走,谭老幺就急声喊道:赖小姐,等等!
赖樱花一脸狐疑地望向谭老幺,问道:干什么?!
谭老幺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就被焦虑所取代,他说道:你之前答应我的事,现在要提前了。
答应你的事?!赖樱花似乎听得也有些糊涂,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问道:答应你的什么事?!
人!我要人!谭老幺双眼露出森冷的光芒,两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恨声说道:你也看到了,我请的这些家伙没一个能上台面的。现在河沙的事情已经基本有眉目了,我要的人,也该派点过来了!
人?!我听得一呆,谭老幺的意思是让戚家派人过来吗?!
赖樱花蹙着眉头略一思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慎,问道:你想要多少人?!
至少二十个!谭老幺的牙一咬,似乎咬得咯咯作响,说道:必须要以一当十的高手!
二十个?!赖樱花默默地注视着谭老幺,片刻过后,她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平静而沉稳地说道:好,没问题。
还有。谭老幺又喊住了她,右手比划了一个扣动扳机的动作,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嘴里说道:最好能有这个!
枪?!谭老幺要枪!我的心猛地一颤,暗暗想道:不至于吧,要人又要枪,谭老幺想干什么?!
想到这里,我不由扭头望向了赖樱花。
这个?!赖樱花的眉头一皱,瞟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尽力吧!
说完,她转身带着我就离开了谭老幺的办公室。
回到赖樱花的屋子,刚把门一关,我就忍不住了,急声问道:赖姐,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赖樱花给我倒了一杯水,递到我的手上,这才皱着眉头说道:谭老幺认为他的账本要么是杜文军,要么是武志成安排人干的,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偷偷安排人跟着他们,查看出现在他们身边可疑的人。结果,今天他们在跟人的时候,被人发现了,让人打了一顿不说,还带回来了一封信!
又带回来一封信?!我听得异常诧异,连忙问道:信上说什么了?!
“唉——”。赖樱花叹了一口气,说道:账本的赎金又涨了!现在要八万了!
“呃——”。我一下呆住了,原来他们刚才说的就是这个事情,也就是说,“猴子”不但打了他们一顿,还把账本的赎金提高了三万。
赖樱花神色古怪地看着我说道:最有意思的不是这个。
最有意思的?!我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赖樱花看着我缓缓说道:他们本来把人跟丢了,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那个家伙忽然又自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据说是看着十分生气,问他们为什么没跟上,然后把他们揍了一顿,最后扔下了一封信,扬长而去。
啊?!我懵了一下,赖樱花刚才说的意思是“猴子”主动找到了他们,然后揍了他们一顿?!这个听起来的确很“猴子”,只怕“猴子”还真干的出来这种事。
“咳——!”我还在想着“猴子”的事情发呆的时候,赖樱花轻咳一声,问道:肆瞳,那个家伙会不会是你说的“猴子”?!
呃,应该是吧。我有些勉强地回答道。
赖樱花双眼紧紧地盯着我问道:那你找到他了没有?!
“哦”。我猛地回过神来,连忙从身上掏出“猴子”交给我的那张欠条递给了她。
你拿到了!赖樱花眼睛一亮,伸手拿过欠条打开一看,顿时兴奋了起来,问道:哎呀!太好了!你给了多少钱?!我马上付给你!
“呃——”。我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他不要现金,他要一万块钱的金子,现在还欠着呢。
他要金子?!赖樱花一愣,似乎没反应过来。
嗯,他要金子。我再次强调道。
可我这里也没金子啊。赖樱花有些懵懵地说道。
他也没急着要。我说道:再等等吧,等他来要的时候再说,不行了,到时候想办法给他换点金子。
也只有这样了。赖樱花皱着眉头应了下来。
把欠条交给了赖樱花,终于了了一件事,我感到自己有些累,喝了几口水后,就告辞回家了。
晚上,何哥回来了,说今天没有发现“大鰋”的动静,整个“水鬼荡”里都是淤泥,竹竿插下去根本就不倒的。
我想着一鱼篓金子,根本没敢提今天发生的事情。那只是一鱼篓金子而已,不大会儿功夫,就死了几个人,一旦采沙河段发包了,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