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青袍人转头看向吴世诚,问道:“吴左使,你觉得如何?”
吴世诚思绪万千,低下头去,拱手说道:“属下听圣使吩咐。”
青袍人又扫了几人一眼,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次四海盟齐上少林,的确是个好时机,将那平等王一举击杀。”又沉默一会,说道:“四海盟已经广邀各门各派,齐聚洛阳。事不宜迟,各堂口抽调好手,先到洛阳回合,只跟在四海盟后面,静观其变。到时候我先进寺中,你们等我的消息再动手。”
五人拱手说道:“属下遵命。”
青袍人看向钟堂主,说道:“钟堂主,此事由你在洛阳统一调度。各位堂主,务必齐心协力。”
五人又说道:“圣使放心。”
青袍人抬了抬手,说道:“你们都回去准备。”
五个青衣汉子都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属下告辞。”相继走了出去。
等了片刻,吴世诚犹豫一下,拱手说道:“圣使,我该怎么做?”
青袍人笑了出来,说道:“你应该先回禀龙头,好让龙头放心。”
吴世诚心中怨恨,低头说道:“不敢。龙头此举,我也是出乎意料。”
青袍人轻叹一声,说道:“弘慈方丈给龙头写了信,他们两人商议的,跟你没关系。”
吴世诚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多谢圣使体谅。”
青袍人摆了摆手,说道:“以后你就留在京城,照看各地生意,守住青龙会的根本。”
吴世诚拱手答道:“属下遵命。”
青袍人又说道:“还有一桩事,只能辛苦你了。”
吴世诚心中一惊,问道:“什么事?”
青袍人沉默片刻,说道:“不急,先回去再说。”说完起身先走了出去。
吴世诚皱了皱眉头,只跟在后面。
夜深了,小梅山下一片漆黑,只有朝晦草庐的小楼里,还亮着一盏孤灯。
端木拓倚在小桌旁,拎起茶壶,给对面的吴世诚倒上一杯茶,说道:“这几个月,万花楼的生意井井有条,你做得很好。”
吴世诚不觉紧张起来,拱手说道:“公子过奖了。万花楼人多事杂,不得已要用些手段,只怕有人会说闲话。”
端木拓放下茶壶,说道:“非常时期,自然要非常手段,你不必担心。”
吴世诚笑了出来,说道:“多谢公子。”
端木拓忽然朝门口扫了一眼,问道:“三娘,怎么还没来?”
吴世诚暗自得意,叹了口气,说道:“她心里还是有气,每日什么也不管,只带着小伍赏花喝酒,好不快活。”
端木拓不说话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等了一会,吴世诚站了起来,说道:“公子稍等,我去找她。”
端木拓放下茶杯,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由她去罢。”
吴世诚颇觉快意,又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拎起茶壶给端木拓添上茶水。
端木拓低声问道:“九王可有消息?”
吴世诚怔了一下,答道:“前天捎来口信,也是问四海盟上少林的事情。”
端木拓轻轻一笑,问道:“那头陀是不是他抓走的?”
吴世诚摇了摇头,答道:“不清楚。我想办法,再打听打听。”
端木拓抬了抬手,说道:“不用了。你告诉九王,这是个好机会,定能夺回灭世魔刀。”
吴世诚愣住了,不明白他在打什么主意,心中惶恐,低声问道:“九王也有这个打算,却不知该如何布置?”
端木拓冷笑一声,答道:“此事有什么难的?只等四海盟、正道盟与七大派争斗起来,九王带人潜入寺中。我在暗中接应,先派人引开寺中高手。九王再闯入达摩洞中,夺回魔刀易如反掌。”
吴世诚更不明白了,犹豫一阵,说道:“我实在是糊涂,请公子明示。”
端木拓大笑出来,打量他几眼,说道:“成败在此一举,只看你的了。”
吴世诚又怕又恨,不觉又紧张起来,咬了咬牙,说道:“做人也好,做鬼也罢,公子只管吩咐。”
端木拓收起笑容,沉默一阵,慢慢说道:“难为你了。实不相瞒,我与平等王周旋多时,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将计就计,一举除掉黑火。”
吴世诚暗自松了口气,点头说道:“我也在等这个机会,也好重新做人。”
端木拓目光一闪,低声说道:“我会先劝弘慈方丈,将魔刀存入大雄宝殿中,确保万无一失。只要平等王闯入达摩洞,寂灭神僧会牵制住他。等我们在外面围歼了各路鬼王,再堵住达摩洞瓮中捉鳖,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这次也插翅难逃。”
终于交底了。吴世诚心中暗喜,看了端木拓一眼,咬牙说道:“好。定要让他粉身碎骨,永世不得超生。”
端木拓长舒了口气,说道:“我早就说过,对付平等王,紧要关头还是要靠你。”
吴世诚不动声色,拱手说道:“公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端木拓点了点头,出神片刻,慢慢说道:“若能除掉黑火,便是断了燕王一条臂膀。我与郡主大婚之后,自会退出江湖,专心辅佐永王。到时候,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你来打理。”
吴世诚心中激动,不单生意是自己的,连女人也会是自己的,强忍住兴奋之情,低头说道:“多谢公子厚爱。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端木拓不再说话了,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吴世诚思量片刻,低声说道:“公子,还有一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端木拓说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吴世诚连连点头,说道:“前阵子,三娘又与南宫无双私自见面,好像是商议燕王的事情。”
端木拓扫了他一眼,目光中透着寒意。吴世诚心中大惊,不由得低下头去。
等了一会,端木拓轻叹一声,说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她跟了我多年,我总不能对不起她。以后万花楼的生意,不用她再操心了。赏花也好,喝酒也好,全都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