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神情激动,接话说道:“师兄所言甚是。那日在少室山中,我瞧着弘慈方丈对黑火平等王有所袒护,也不知是何原因?”
天风摆了摆手,说道:“弘慈方丈,心中有大智慧,此举自有他的道理。师弟,莫要胡乱揣测。”
天雷点了点,也不再说什么。
宁无尘忽然说道:“今日又收到飞书,丐帮欧阳长老摆了狗肉大宴,极力邀请我等赴洛阳一聚。盛情难却,只怕也不好再推辞了。”
魏长风嗤笑几声,说道:“那些老叫化,平日讨几坛蛇酒都不肯给,现在知道着急了。”
天雷瞥了他一眼,说道:“佟定邦一死,几位长老明争暗斗。各地分舵原本就人心散乱,少室山下又死了许多好手。欧阳长青的日子,很不好过啊。”
魏长风心想谁的日子又容易过了,华山派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照看那些叫花子,冷笑道:“佟定邦野心勃勃,居然敢跟七大派作对。丐帮该有此劫。”
宁无尘眉头微蹙,说道:“丐帮毕竟数万弟子,根底深厚。如今群龙无首,若能为剑宗所用,将来必定是一大助力。”
天风神色微变,说道:“不可。丐帮先是与雷胡子结交,如今又和南宫家关系密切,背后都不简单。连少林武当都不愿管,剑宗切不可引火上身。”
宁无尘拱了拱手,也没再多说。
天雷叹了口气,说道:“佟定邦盖世奇才,却死得不明不白。可惜了,丐帮每到紧要关头,总是走错了路子。”
魏长风不以为然,叫花子就是叫花子,还想走什么路?
天风皱了皱眉头,接话说道:“师弟所言甚是。我等需引以为戒,凡事谨慎小心,不可毁了剑宗百年基业。”
几人又拱手附和。
宁无尘给几人添上茶水,众人闲谈一阵。天风问了问裴家之事,略交代了几句,又说要启程赶回昆仑,督促祁星冉练气。众人又顺着说起调教年轻弟子之事。天风担心昆仑神剑,后继无人,勉励各派务必督导弟子专心习剑,不可丢了剑宗的根本。
魏长风抱怨几句,猛然想起华山派一代不如一代,早已没有了当年华山剑侠的盛名。心中愈发焦躁不安,当即打算把裴继礼带回去,让他在后山闭关几年,看看能不能收住心。还须在年轻弟子里挑几个忠厚的,好好磨砺磨砺剑法,总不能真让华山断了传承。
众人又谈了半个时辰。天风定下明日返回昆仑。宁无尘也不好再挽留,客套几句,起身陪着几人走出偏室。
次日上午,天风、天雷领着数十名昆仑弟子告辞下山。宁无尘和魏长风一起相送至崆峒山脚。魏长风几番提出,要一路送到昆仑山下。天风掌门婉拒,只让送行之人在山脚留步,自领着昆仑弟子向西而行。
等昆仑派弟子走远了,魏长风又邀着宁无尘去裴家看望老夫人。裴家人摆酒设宴。两人在庄中住了一日,再回到崆峒山。
魏长风也没急着回华山,又连住了三日,每日都去找宁无尘。管事弟子推说门内有要事商议,掌门人不便相见。
第四日上午,宁无尘与几位师兄弟在后殿议事。到了正午时分,几位师兄弟告辞离开,却见到古怀志匆匆走进来。
几人都冲古怀志点了点头,古怀志一一答礼,走到宁无尘身前,拱手行礼,低声说道:“师父,魏长风在门外等了一个时辰了。”
宁无尘面无表情,只说道:“再等一刻钟,带他进来。”
古怀志拱手应诺,转身退了出去。
过了一刻钟,古怀志才领着魏长风快步走进大殿。古怀志走到宁无尘前面,侧身让开,拱手说道:“师父,魏师叔来了。”
宁无尘也不看魏长风,只盯着古怀志,面有怒色,喝道:“怎么回事,为何不早进来通报?”
古怀志低下头去。
不等魏长风说话,宁无尘又训道:“你是崆峒派大弟子,往后的担子很重,为何如此不懂礼数?还不快跟魏掌门赔罪。”
古怀志拱手答道:“师父教训的是,弟子知错了。”又转身冲魏长风拱手行礼,说道:“怀志多有得罪,请魏师叔责罚。”
魏长风松了口气,拍了拍古怀志的肩膀,笑道:“师侄见外了。日后若是得闲,多来华山走动走动。”
古怀志点头笑了笑,拱手答谢。
宁无尘神情冷淡,摆了摆手,说道:“魏师兄,莫替他开脱。事有轻重缓急,如此浅显道理都不懂,日后怎能独当一面?”
古怀志低头不语。
魏长风脸色微红,赔笑几声,劝说道:“宁掌门,别再责怪师侄了。也怪我有要紧的事情,这才让他进来叨扰的。”
宁无尘面色稍稍缓和,瞪了一眼古怀志,又说道:“看魏师兄的情面,今日就饶你一回。你是崆峒的大弟子,免不了要代崆峒行走江湖,不懂礼数怎么行?”
魏长风更不好意思了,冲宁无尘拱了拱手,说道:“宁师兄,华山上下都要仰仗崆峒派,你就别数落我了。”又转头看向古怀志,轻声说道:“古师侄,为难你了。下回来了西安,我请你去芙蓉阁吃酒。”
宁无尘笑了出来,抬了抬手,说道:“剑宗三派,同出一源。魏掌门,莫要客套了。”转头看向古怀志,吩咐道:“你去泡一壶雨露茶来。”
古怀志点头应诺,转身走出大殿。
宁无尘看向魏长风,说道:“魏师兄,坐下说话。”说完自己先坐下。
魏长风走过去,陪坐在右侧,低声说道:“宁掌门,我等当初答应过雷胡子,收回了西安城的铺子,就两相罢手。可如今坏了他的好事,却又放虎归山了。昆仑派不惧雷胡子,你我二人可没这个底气啊。”
宁无尘轻轻一笑,说道:“裴家人说过了,西安城的生意,都交由华山派代为打理。宁某可没掺和进去,答应雷胡子什么条件。”
魏长风愣了一下,心中恼怒,却又不敢发作出来,说道:“宁掌门,这是什么话?西安城粮铺的红利,可明着有崆峒派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