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天罡目光闪了闪,沉吟片刻,侧头看向宋谦。
宋谦皱了皱眉头,说道:“雷盟主,洛阳的事你不用管了。还是先回燕京,把税银的下落说清楚罢。”
木桑真人神色微变,侧头看了看宋谦,却似欲言又止。
沉默一阵,雷天罡仰头大笑几声,说道:“好。雷某此次认栽了,今晚便离开洛阳。诸位,咱们后会有期。”冲众人拱了拱手,转身大步走出小庙。
孙不公眉头紧蹙,心中愈发不安。雷公绝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往后免不了要有一场恶斗。
魏长风长叹一声,看向弘忍,先说道:“大师,为何又要放虎归山?日后再血流成河,我等必定追悔莫及。”
木桑真人也看向弘忍,神色颇为不满。
弘忍摆了摆手,低声说道:“诸位,莫要忘了那托塔天王。今晚雷施主敢孤身前来,外面必定有所布置。我等就算全力出手,也未必能讨到便宜。”
众人都默不作声。
等了片刻,静渊轻叹一声,点头说道:“十二连环坞根基深厚,对付雷胡子不可操之过急。须得武林正道联起手来,稳扎稳打。”说完侧头看了宋谦和南宫洵一眼。
南宫洵摇头笑了笑,只问道:“还是先说丐帮之事罢。少林、武当有何打算?”
静渊与弘忍对视一眼,不觉都摇了摇头。
弘忍想了想,答道:“却不知南宫族长所问的,是安定丐帮之事,还是推选帮主之事?”
魏长风嗤笑几声,看着南宫洵说道:“南宫家刚得了盐帮这个聚宝盆,又惦记起丐帮来了么?”
木桑真人摆了摆手,插话说道:“若要安定丐帮,全力对付雷胡子,就得早些选出新帮主。免得人心散乱,各做打算。”
静渊笑了笑,接话说道:“木桑道友,如今急着选出新任丐帮帮主,只会让人心更加散乱。不如先对付雷胡子,稳住武林形势。到时候再推选丐帮帮主,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南宫洵“哈哈”大笑几声,颇不以为然,高声说道:“少林、武当号称武林领袖,遇事却只知为自己打算,何曾替我等武林同道着想过?”
孙不公担心南宫洵等人又倒向雷胡子,连忙冲众人拱了拱手,劝说道:“诸位都是武林正道领袖,眼下朝廷准备彻查几桩钦案,还望以大局为重,助朝廷擒拿雷胡子等人归案。”
宋谦瞥了孙不公一眼,插话说道:“孙大人。扬州税银案和沧州御史案,燕王府自有安排,无须六扇门再费心了。”
孙不公目光闪了闪,笑道:“如今看来,这两桩案子都与雷胡子有关。我只是担心,宋大人不便追查罢了。”
宋谦摆了摆手,说道:“你要对付雷胡子,跟查那两桩案子,可是两回事。孙大人,千万莫要搞混了。”
孙不公颇觉无奈,心想这宋谦愈发老辣了,点头笑道:“你我都是为朝廷效力。宋大人,何苦要分出彼此?”
“阿弥陀佛”,弘忍扫视众人一眼,插话说道:“我等同属武林正道,维护武林安定,于各门各派都有好处。南宫族长,难道还看不明白么?”
南宫洵冷笑几声,说道:“维护武林安定,自是武林领袖之责。我等小门小户,就不奉陪了。”
木桑真人点了点头,附和说道:“洛阳大会上,若不是少林、武当作壁上观,也不会有今日的结果。”
弘忍、静渊等人都不说话了。
沉默一阵,宋谦“嘿嘿”笑了笑,拱手说道:“既然谈不拢,那就大路朝天,你我各走半边罢。诸位,告辞了。”说完看了南宫洵和木桑真人一眼。
两人也拱手告辞。
孙不公拱手回礼,说道:“诸位好走,孙某就不远送了。”
宋谦等人转身径直走出小庙。
等了一会,魏长风摇了摇头,叹道:“我等此行,又白费功夫了。”
孙不公轻轻一笑,低声说道:“魏掌门多虑了。今晚我等已经除去了雷胡子最大的援手,怎能说是白费功夫?”
魏长风愣了一下,又点头笑了出来。
宁无尘接话说道:“雷胡子身上,关系着魔书和税银的下落。只由我等几派动手,倒也是件好事,总不会再出了差错。”
弘忍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魔书事小,武林正统事大。当年魔教厉害,照样被中原武林联手铲除。维护武林正统,为圣上和朝廷分忧,方是我等几派的根基。”
静渊附和说道:“大师所言甚是。武林如此,天下大势亦是如此。惟有维护正统,与朝廷共进退,我等几派才能长久安定。”
天雷皱了皱眉头,叹道:“朝局之事,我等武林中人何苦要牵涉其中?”
孙不公轻笑几声,拱手说道:“天雷掌座,武林与朝廷同为一体。若真让雷胡子得逞,蛊惑燕王引兵南下。中原大地生灵涂炭且不说,只怕昆仑几百年基业,也要毁于一旦啊。”
宁无尘也劝说道:“雷胡子得了魔书和银子,我辈剑道中人若不仗剑除魔,十二连环坞早晚会成为第二个魔教。”
天雷长叹一声,不再说话了。
魏长风沉吟片刻,问道:“方才已经放走雷胡子了,往后又当如何打算?”
几人都不作声,侧头看向孙不公。
孙不公笑了笑,慢慢说道:“此事,孙某早已思量过。不如以追查沧州御史案为由,先围剿秦家寨,燕王府必定不好干预。雷胡子与那秦立功交好,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正好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魏长风神色激动,眼中精光大盛,忽然又问道:“若是雷胡子不管秦家寨死活,又当如何是好?”
静渊与弘忍对视一眼,沉声答道:“秦家寨,是四海盟总坛所在。雷胡子若真放手不管,江湖人心向背只在旦夕之间。等他沦为孤家寡人了,我等便直捣十二连环坞冀州总舵。”
魏长风怔了一下,又“嘿嘿”笑了出来,低声说道:“原来两位早有谋划,却让我等空担心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