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嘴巴上谈回来的远不如战场上打回来的牢靠。
此刻李璋准备在与吕布磨嘴皮子之前最后阴他一下。这下阴完,估计吕布本来想把自己大卸八块的念头立刻就会烟消云散,改为细细的剁碎,再拿来做包子云吞什么的。
濮阳城北门内,此刻五百哈士骑已经集结待命。依照李璋的意思,皆是人衔枚,马裹蹄。一副打枪滴不要,偷偷滴进村的架势。
考虑到前两天晚上刚用骑兵劫了吕布的营寨,吕布肯定会对此更加小心。军营附近肯定多增派了哨探警戒,所以专门在东门外另外布置了一支哈士骑。
到三更时分,东门的哈士骑偷偷摸摸的开门出城。“不小心”的被城外巡视的吕布哨骑发现,然后偷偷摸摸的从东面往吕布的营区绕过去。
当濮阳内外安置的哨骑都被这东门出去的骑队给吸引,或跟踪上去,或急忙飞驰回营中报信,叫醒主帅,集结骑队拦截。
大约几刻钟时间过去了,感觉对面的哨骑都已经走了。李璋命人悄悄打开北门,小心翼翼的带着五百骑出了城门口,一路往北。
往北走了一段之后,出城十余里,确认后边没有哨骑跟踪之后。李璋立刻调动骑队,立刻往西跑了四十里里,再往南。
大河滔滔,作为华夏民族的母亲河。宽阔在这里流淌而过,滋养着两岸肥沃的土地。此刻太阳正在缓缓升起,由于对濮阳的志在必得,吕布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河岸上。
大河北岸的渡口此时停靠这密密麻麻的船只,杂乱无章的停泊到了一块。河对岸便是吕布出发的白马渡口。大军渡到北岸之后,为了方便起见,没有将船只收回到白马渡口。这些船上甚至连船夫奖手都是由士兵兼任的,除了大一点的船上有几个渔民,艄公。其余的船上都空空荡荡。
守卫这里的士兵此刻还躲在军帐里睡懒觉,原本李璋还因为故意绕路而导致无法赶在太阳出来前夜袭而感到有些懊恼。此刻看着毫无反应的吕军军营,和那袅袅上升的炊烟。
“正好,跑了一夜,都还没来得及吃点。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上!”
这次根本用不上箭阵,五百骑马刀出窍,直接便冲杀进了军营里头。营区里只有寥寥数百人把守,很多人还是睡眼稀松,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将头探出营帐来看看外边到底为何突然喧闹了起来。
一道道寒光划过,脑袋便直接搬家了。
“速度清理这里!”李璋一刀将一个奔逃士兵后背开花。“一队点燃火把,将这营内能引火的东西,统统弄到那些船上去。二队前去船支那边,驱赶那些渔民艄公,若遇反抗,以兵士论处,斩杀无罪!”
哈士骑此时如狼入羊群般,无论这军营里的吕布士兵有无拿起武器,只要看到活人直接便是一刀劈下。战马踏平营帐,营内拴着的军马也被惊吓驱散,慌乱出逃的士兵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想往外逃窜,更给了骑兵们追杀的便利。骑兵一伍为单位,分开追杀逃兵。一条长长的血路从军营一直延伸到数百丈外方才止歇。
收拢骑队,李璋从锅里捞了一勺羊羹喝了起来。
“这仗打得不咋样,这羊羹熬得倒是鲜美。忙完的都下马来,吃点喝点。”此时负责烧船的两队骑兵也已经完成任务,回到这几乎被踏平的营帐里,就着不多的一点羊羹啃起干粮来。
河畔处大火冲天,密集停靠在一起的船只如同一捆捆柴火,连绵不绝一路燃烧过去。。。。。。
“禀君侯!营外出现一队骑兵!”
又是骑兵。
昨晚三更时分吕布被亲卫喊醒,说濮阳有骑队也出,估计是来偷营。结果吕布兴冲冲的聚集兵马,想趁机将这恼人的骑兵包了饺子。结果那队骑兵就是绕,偏偏不靠近营区。当自己派出骑兵前去追击拦截,那骑兵又连忙折返,分散逃回濮阳去了,吕布只恐有诈,便停止了追击。
此刻已是正午时分,莫非那李璋真欺我吕布无用?光天化日还敢上来挑衅不成?
“传令下去,大军立刻出营列阵,准备杀敌!今日非要将那贼子挑于马下!”
“禀君侯!骑队领军之人自称是屯田军校尉李璋,欲见君侯及公台先生。说有要事想商。已只身走到营门之外,请君侯定夺!”
吕布刚拿起方天画戟,听到李璋居然自动送上门来,顿时就愣住了。
我想砍他,他还自己凑过来?
“此贼安敢欺我如此!来人将他拿下斩首!枭首示众!不!将他押进来,待我亲自动手结果此贼!”
旁边的陈宫听到李璋居然只身前来顿时一惊,立刻拉住吕布劝道:“君侯息怒,有道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况且李世民此时只身前来,恐真有什么生死攸关之事,不然明知君侯已经怨恨,何故自来寻死?”
陈宫四下观望了一下,附到吕布耳边:“莫不是那李世民此刻前来投靠我方?即便不是,看在此刻君侯宝眷尚在他手,君侯此刻还是待之以礼为好。”
一听到自己闺女还在那李璋手里,吕布心中猛然抽抽。
“我的心肝宝贝啊,爹爹养你那么大。出落的那么水灵灵的,平日有人前来提亲爹爹都不舍得将你嫁出去。没曾想啊,居然就这么叫这贼子给糟蹋了。。。。。。”
偷偷一抹眼角泛起的泪花,咬了咬牙。
“带那贼子进来说话!”
吕布虎躯一震,一抖披风,端坐在军阵虎皮大椅上。
“君侯多日不见,是否安好?”李璋嬉皮笑脸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哼!”吕布直接拿鼻孔回应了李璋的问候。
此时陈宫出来说话:“君侯与世民本无仇隙,奈何近日与世民交兵,叫世民用箭射伤,还掳去君侯宝眷。不知世民此次前来?”
看了下李璋手里的人头,人头面目扭曲,显然是被杀之时非常惊恐,陈宫辨认不出人头的主人是谁,便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个人头。
李璋会意,将人头甩在吕布脚下。
“君侯公台莫怪,李璋此来只为议和之事,别无他想。”
“议和?”吕布终于发话了:“谁和你议和?目下我大兵压境,你项上人头不过让你多留几日。议和?哈哈哈!”
“君侯难道不想知道人头的主人为谁?”李璋不搭理吕布的嘲讽,冷冷说道。
“是谁又当如何?莫不是你斩了夏侯惇首级前来归顺于我?”吕布心里忽有一阵窃喜,仔细看那人头,两只眼睛都在,肯定不是夏侯惇,但是又有些脸熟。
“君侯、公台都不必再猜了。这人头我是从江边带来的。”
“江边?”陈宫一愣,江边的人头?江边只有我们的人,难道?心里突然一惊。失声说道:“难道是渡船?”
“公台果然是明白人。这个人头是从你们守护渡口的一个校尉身上砍下来的。你们派去守护的兵卒也已经被我斩杀殆尽,数百艘大小船只也尽数被我焚毁。此刻公等已无法渡江,退路已断,不如我们还是谈谈眼前的事情吧。”李璋毫不客气的直接坐在了吕布旁边的案头上,观察着此刻吕布那一脸的错愕。
“贼子猖狂!”吕布猛然起身,正欲拔出腰间佩剑。
李璋斜着眼撇了他一眼,一副有种你来砍的表情,气得吕布握剑的手几乎要把剑柄捏碎。
和事佬此时自然会挺身而出,挡在了吕布面前,吕布自然也一副被陈宫所阻,发飙不得的模样。两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李璋,看看他后边还想说出什么更刺激人的话来。
“你家玲儿。”
果不其然,更刺激的要来。吕布屏住呼吸,等着李璋把后半截说出来。
“哭了。”
吕布只觉心要被掏空,不知是怒是悲,将已经抽出半截的佩剑收回鞘中。
“她是帐下先锋,并非吕某女儿。你有话便说,不要以为可以用这个来胁迫我。”
“哦,不是你女儿。本身还打算将她还你,既然这样我还是勉为其难把她纳为小妾吧。我就说嘛,怎么看都长得不像你。就是不知道军营里哪位是姓王的。我好叫声泰山。”
“贼子你找死!”吕布又暴起,又欲拔剑,“你还我女儿来!”
“切,刚才又说不是你女儿。喊老王来你又认是你亲生的。吕温侯果然是难以捉摸。”
吕布不知道老王是谁,但是此刻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李璋整的想发飙都觉得自己滑稽可笑了。
“君侯只要罢兵,我自当归还宝眷。顺道一提,我真的没碰过她。”
“世民乃诚信之人,宫也愿意作此担保,他绝不会趁人之危,轻薄君侯宝眷。”陈宫趁机加了一嘴,想平息吕布的怒气。
“罢兵?你既想我罢兵回去,为何要杀我士卒。毁我船只?断我渡河之路?”
“为何?为了救你。”
“救我?可笑!”
李璋走到军帐里的地图前,指着鄄城便说:“大抵君侯也打算着撤军,想南渡大河与围困鄄城的青州兵合兵一处,夺下鄄城。”
“是又如何?你烧我船只不就是想保住鄄城,可我无法南渡,你濮阳亦难逃一劫!”
“若君侯南渡,那才是在劫难逃。主公的大军目前已至巨野,若你从白马返回鄄城,恐怕还没赶到,鄄城附近的青州兵早就被我主曹孟德的大军扫荡一空了。到时你这一万多兵士,既无后援,又无壁垒。迎头装上我主数万精锐,敢问君侯,你还有活路么?”
吕布此刻入坠冰窟,浑身一阵阵寒意袭来。他当然知道曹操的厉害,即便他在徐州遭受挫折,他带出去可是整整九万人,其中有三万还是百战精锐。即便李璋所报不实,但是曹操已经这么长时间,即便没有回到离鄄城只有百余里的巨野,恐怕也相隔不远。自己当然如果早夺下鄄城,还可以依靠城池防御,此刻再去真就是自己找死了。
“那便又如何?我不夺鄄城,那就必要夺濮阳。你烧我船只,不就是逼我和你死战么?”
“君侯目光何以如此短浅?”李璋将案上的毛笔提起,重重的在徐州画了一个圈。
“君侯请想,即便当初君侯夺下了鄄城,依城据守。又或是此刻夺下了濮阳。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我主再血拼几场。论兵力,论士气。君侯自问能战胜的了我主么?不过两败俱伤,最终我主也必将取胜。然而此刻徐州,新遭我主重创。徐州牧陶谦自身兵马大多皆已消耗一空,为了自救,不惜搬取他人兵马。以璋观之,这不啻饮鸩止渴。此战过后,以救援为名的刘备,必然是占据徐州城池不去。而陶谦目下年迈,又无军力可以驱赶刘备。此刻徐州空虚孱弱,公孙瓒、孔融等人借调之兵马不日也将返回。君侯若挥兵而至,这徐州之地,得之如同反掌。所谓略蚌相争,渔翁得利。君侯此时不做这渔翁,还要在濮阳耗费时日,璋窃为君侯所不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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