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玄山,辰景是知道的,位于玄天宗中央,被六座山峰包围的磅礴大山,献玄山天玄宫宫主也是玄天宗现任掌门。
只是玄天宗执法堂与礼部向来执法严格,连峰主长老都敢干涉,连掌门都要谨遵门规礼法,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对于修行者依靠灵力、法术,在世俗耀武扬威、为虎作伥在东胜神洲向来是被宗门与国家禁止的,更别提在玄天宗管辖内,离宗门不足百里。
要是传出去岂不污了宗门名声,辰景当即记下此事,待回山后再与师兄们商量。
一行人也不惧那王公子,把适才发生的事情抛之脑后,走进了酒楼。
毕竟是渭城最出名的酒楼,厅内尽显富丽堂皇之态,木梯纹饰雕梁画栋,淡淡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点细碎阳光,来往的过客甚多,一楼是一般食客吃饭、聊天的地方,二楼则为高档贵客享用之处,小二忙的焦头烂额、账房数钱数的手发抖,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飘四溢,让人流连忘返。
酒楼二楼虽非座无虚席,但也颇是热闹,楼宇内屏风前女子艳丽,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众多欣赏着。
辰景等人坐在靠窗位置,点了几样店家推荐的菜品,边等菜边欣赏着那曼妙舞姿。
待女子舞罢退场,一个说书先生走了出来,手执折扇,指指点点,侃侃而谈。
妙语连珠,抑扬顿挫,令人心潮起伏、如感其境,登时便有了许多响应之声
辰景端坐在位,不时端起茶杯,饮下一口,听得津津有味。
一杯茶水饮下,菜品已端了上来,正欲起筷品尝,忽然,下方一阵骚乱,黑压压的人群从楼梯处涌了上来。
带头那个不是旁人,正是先前被辰景所伤的王公子。
他用一张手帕捂着鼻子,鲜血还未止住,白色手帕染得通红。
目光一扫,落在窗边那一桌,看向了辰景。
“真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跑到了我家的酒楼来……”
王公子把手一指,朝着辰景等人大喝道:“打!给我打!不……给我杀……留下那个姑娘,给本公子带回家中去……”
言语落下,身后一群随从便冲了上来,要将辰景等人围住打杀。
辰景目光掠过一缕寒芒,把手搭在剑上,福伯把两只手掌探出袖外,攥紧了拳头。
“又是这种欺男霸女的把戏。”
忽然有人冷笑一声。
顿时刀光一闪,血光乍现。
冲在前头的随从一只臂膀落地,他捂着断臂,在地上滚动,惨嚎起来。
酒楼中登时慌乱起来,人们都喜欢看热闹,什么打架、斗殴、骂街、丑闻等等,可真见了血,断了臂,看着要杀人,那便不同了。当下慌乱惊呼之声,此起彼伏,四处逃窜开,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辰景向来人望去。
出手之人是个玄红劲服青年,手执长陌刀,面色冰冷,眉宇桀骜,他横刀而立,说道:“小爷我向来嫉恶如仇,既然撞上了,也是缘分,你过来…没错就是你…让我砍上一刀……”
青年杀机凛冽,目光一扫,配合手上染血的长陌刀,顿时令人心寒。
王公子虽是个纨绔,但并非庸懦无能、胆小如鼠的货色,此时见状竟也有些失态,他把身边的随从往前一推,喝道:“打!打死他!给本公子打死他!打死他公子我重重有赏!”
那些随从拦在前头,而他却退了几步,狼狈不堪地朝着楼梯逃了去。
“想跑?”
青年狞笑一声,冲了上去。
那些个随从有些两腿战战,几欲先走,有些则兴致勃勃、想仗着人多势众立功。
当头一个,被他迎面劈开了头颅,其余随从见状,都作鸟兽散、抱头鼠窜开来。
青年哼了一声,看向地上还在哀嚎的那个,正是适才被他挥刀断臂的狗腿子,他眼中杀机一闪,刀架在了那人的脖颈上面。
那断臂随从也才二十来许的模样,见状,顾不得断臂疼痛,忙哭嚎道:“大爷……大爷,你饶过我,我家中上有七十多数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子……小的也是迫不得已,为了每日那几文钱养家糊口、讨个生活而已……那平常作恶,都是那王公子的话,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莫敢不从啊…”
“看那小子的模样,为非作歹也非一日两日了。”
青年冷声道:“你有一家老小,人家也有,凭什么你为了自家老小,就能给那小子去害别人家?这并不是你作恶的理由,只怪你自家卑贱……”
“是……是……小的卑贱……”
“那你就上路罢……”
“不要!”
那断臂随从的话还未落下,就被一刀抹过了脖子。
青年收了刀,看向被堵住楼梯处的王公子,嗤笑说道:“想从我这里逃?”
他举起手中长陌刀,一跃而起下,就要结果他性命时,一条白色长虹飞来,手中长陌刀被一阵巨力震脱手了,刀身翻转,插在了木板上。
长虹撞到一根柱梁上停了下来,辰景看向木梁,才发现那是一个茶杯,杯口稳稳的插在木梁上。
乱成一团的酒楼渐渐平息了下来,众人纷纷让开楼道,一个白衣身影从楼上徐徐走了上来。
来人二十三、四的年纪,五官端正,面如冠玉,一身淡银白锦,头戴赤黑小冠帽,仿若潇洒剑客,然而却脸色苍白如雪,气质儒雅中带有一丝病弱之气,也如文士般。
“大兄?大兄!大兄救我!”王公子看到来人,仿佛看到了救星,急忙迎了上去。
“注意行止,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来人拧眉训斥道。
王公子不敢反驳,只得点头称是,随后把事情原末尽数告知,先是指了指青年,又指了指辰景等人。
“你是何人?”青年拿回了插在地上的长陌刀,看着来人,一脸凝重。
“在下王柏,今日之事是场误会,少侠就此作罢可好?”王柏语气平和,虽说是询问,但态度却是不容置疑,压根没给人留下拖延、反对的空子。
“你要护他,你可知他在此间行事?”青年道。
“他若有什么过错自有官府裁决,就不劳少侠费心了。”王柏淡淡说道。
“看来你是知道的,你们果然是蛇鼠一窝,如此欺压乡民,鱼肉百姓,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青年语气低沉,眼神中怒意升腾。
“你怎知我欺压乡民,鱼肉百姓,你可有证据?你若能找出人证物证大可去衙门告我。”王柏依旧一副云淡天清的样子,只是他这副样子在青年眼中变成那种有持无恐、无法无天之态。
“你!”青年见他言辞语气颇有调侃的意思,怒意上头,不再多言,气血运转挥起手中长陌刀砍去。
能搬运气血,就是差一脚就能凝成内劲,而凝成内劲就意味着踏入江湖一流高手之位,算是一方人物了。
且这玄红劲服青年,年纪不大,也算是个武学奇才。这等人物,放在修真界中,也能与练气六层的修行之人相比,若是身经百战之辈,配合刀法气势可再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