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依旧汹涌,但水声已渐稳渐平。
在三位山主共同出手下,洪水如败退的猛兽,咆哮着远去。
随着洪水危机的解除,辰景二人心中的忧虑也微微消散了一些,毕竟这事也可以说因他二人而起的,因为自己二人让四周百姓受牵连实在过意不去,现在洪水平息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其实三位山主早已知道此地之事,只是他们要等执法堂布下了阵法掩盖异象才能出手所以一直在一旁等待罢了。
此时阵法方成三位山主便迅捷施法,不过片刻便平息了水患,只是对于这方圆百里地脉的处理还是有些棘手....
不过,这就不是辰景二人担心就有用的事了,在罡风于耳边猎猎作响中飞舟已经离开了大坑百里,那废墟被遮于云雾中。
辰景,辰颜也许以后都不会在回到哪里,但它在二人心也如被云雾遮盖般,虽然看不见了,但却会一直存在着....
金色湖面上有一身穿蓑衣头戴斗笠似渔夫的老者盘坐于小舟上垂钓着,只是这小舟通体透亮赫然是由白玉所成,且不说白玉为何能浮于湖面,渔夫更是没富贵到以白玉铸舟,所以无论从何出可,老者定不是凡人。
老者单手持鱼竿良久,鱼竿和鱼线纹丝不动,仿佛湖面中的一切都随着他而静止般,也兴许湖里的鱼儿也因此停止了游动才使得他一直钓不上。
但老者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似搅乱了湖面的平静,惊了鱼儿让他的垂钓功败垂成一般,老者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惊了我的鱼。”老者声音虽轻却有莫名威势,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风动了,与我何干。”声音从老者身后传来,老成浑厚似也是一老者,全然不惧他的威势淡淡说道。
“什么事?”老者转过头,放下鱼竿朝来人问道,他赫然是那凶名在外的执法堂大长老楚宗政,而他对面的则是执法堂的二把手古冥。
执法堂因为一些原因总是给人留下铁血、无情暴虐的印象,其中威名赫赫的执法堂大长老那不苟言笑的样子给一众弟子包括执法堂弟子在内的恐惧更盛。
只有当他不在执法堂时,执法堂的弟子才敢微微放松,执法堂的气氛也会缓和些,而每当这时也不会有不少弟子猜测是谁触犯了门规需要大长老亲至出马这么‘荣幸’。
只是他们不知道大长老也知自己给了门下弟子不少压力,但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严又为了弟子能更按下做事才刻意躲起来的,而每次躲起来不是去钓鱼就是下凡世喝酒,把所有事都丢给古冥处理。
古冥虽然对此颇有怨言,但也无可奈何,只是现在他好像经了玄梦离的灵魂对话后再也忍不住了。
“楚长老,楚师兄!师兄啊~这种事能不能以后不让叫我去了,你也知道我们执法堂本来就不受门下弟子待见了,你还要我去做这种事,白脸还有红脸帮着呢,我呢?”古冥没有理会摆着个脸的楚宗政,朝他抱怨道。
“这不是看你和他那么投缘吗?”楚宗政有些无奈的笑着朝古冥安慰道。
“谁和他投缘了,那小子脾气又臭又硬,软硬不吃,表里不一的,你是不知道....”古冥经楚宗政这么一说,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大倒苦水。
楚宗政没有阻止,而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他知道古冥只是一时抱怨,抱怨完了以后他该做什么还是会老老实实的做。
“所以,他答应就此作罢了?”待古冥讲了好一会儿,楚宗政才从船头那起一杯香茗递给他问道。
“没有口头答应,不过应该暂时不会生事了,不过琲云虫谷若还要动作那就难说了。”古冥接过香茗打开杯盖轻吹一口淡淡说道。
袅袅升起的白气遮住了古冥的脸让楚宗政看不清他的表情,同样白气也迷了古冥的眼睛让他看不清楚宗政神色。
“不过你到底为何不准我们去琲云虫谷问罪,就算他们投靠了云虚宗我们也无需如此惧怕啊,这传出去且不是堕了我们道宗名声?岂不助长了三宗气焰?”古冥朝楚宗政问道,他虽然对玄梦离说的头头是道,但他知道那些原因还不足以让玄天宗如此忌惮。
其实若不是楚宗政在得知小河村的事情后第一时间吩咐古冥不要生事,不要去琲云虫谷问罪,他门下执法堂的弟子不会出现在小河村而是在琲云虫谷,他们执法堂会踏破了琲云虫谷让虫谷赔了罪,交代一切,领了罚后再前往小河村。
“为什么?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对三百年前云霈的事情知道多少?”楚宗政没有回答古冥,心如止水朝他反问道。
“三百年前云霈尊者的事?略有耳闻,知之甚少?”古冥迟疑了一下说道。
“知之甚少?那是多少?”楚宗政淡笑着朝古冥问道,笑意中有一种千帆历尽笑看风云的从容。
“我依稀听闻与傲洲有关。”古冥压低了声音,手指朝天空指了指说道。
“哦,那你知道的可不少啊,你看看吧。”楚宗政说着将一玉简递给古冥说道。
古冥看后眉头紧皱,脸色瞬变。
“如今老祖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不可再生动静,若引来了傲洲使者那就....麻烦了。“楚宗政沉声道。
“老祖真的不是因为厌烦上宗约束而闭关,而是找到了突破至六境的法门?”古冥朝楚宗政问道。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得多啊。”楚宗政听闻古冥微微眯起了眼朝他说道。
“略有耳闻,略有耳闻。”古冥察觉到自己失言忙说道,只是这么重要的事根本不可能就此糊弄过去。
“古冥这可不能略有耳闻,第六境的事情传出去可不得了的,若传出去神洲修行界就要乱了啊。”楚宗政淡淡说道,但古冥心中却好似察觉到了那平静下的杀意,不由心头一紧。
“不过,也无妨,我相信你,而且我们都是同宗之人,若出了事谁都跑不了。”楚宗政话音一转遂及转过身去继续垂钓。
“那这上宗玉简该如何回复?”古冥朝楚宗政问道。
“该这么回复就怎么回复,尽量如实。”楚宗政船头钓者头也不回的说道。
‘尽量如实’,四字古冥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一时哑然,苦笑一声缓缓踏湖远去。随着古冥离去湖面重归平静,淡淡涟漪稍纵即逝,楚宗政一拉鱼竿一尾贪食的金鱼咬钩而上。
金鱼约莫七丈之长,但不及挣扎已被楚宗政拖拽到了船上,比他还巨大的金鱼在他手里却如玩物般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