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景的眼角余光瞟见被击毁的高台边上,有散落在地上的铁器,那铁器好似是什么长矛一样,虽然锈迹斑斑可前端极其锋利尖锐,而看到长矛,他内心有了打算。
既然严故宽的致命弱点是头部,那么只要辰景分散严故宽的注意力,他再将长矛的角度计算好、贴上射日符,那么他就能让长矛如同离弦之箭般刺入严故宽的头。
射日符能幻化出上古神射手,别说什么百步穿杨、一箭双雕了,八百里外,其敌首级都不再话下。
可灯笼人在把严故宽改造成人形蜈蚣的时候应该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仅在严故宽脖子两边贴身了漆黑的鳞片,他在攻击曾辰景的时候也尽量直立着身体。
好似得到了叮嘱一般,即使严故宽微微伏身便有机会伤及辰景也不愿伏身,总是高高在上俯视他,与辰景保持距离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不想让辰景接近他的头部,他即使兽化了,可也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弱点。
一个人一般而言身高约莫七尺上下,即使只是胸口这一段,少说也在一、两尺左右,那么一百个人的身体有多长?
即使严故宽需要用近半的身体盘旋支撑,可他也有近五十个人的身位,可以想象五十个人的躯体所组成的身体直立起来有多高,何况在接近他头颅的这一段路,还有他一百来只携带剧毒长有锋利手臂的长镰刀等待着辰景。
辰景想要接近严故宽的头部,其难度可想而知。
辰景拖行着赤霄剑在地上小心翼翼却不骄不躁的向严故宽身后绕去,他故意很用力的把赤霄剑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这漆黑深渊中格外的清晰,不过即使他不在地上摩擦一样能吸引严故宽的注意,毕竟赤霄剑上腾起的火焰在深渊中是多么的刺眼,他此举除了吸引严故宽的注意力外,还为了掩盖一些东西。
辰景腿上的伤虽然止住了,并且还用衣服做了简单的包扎,可不知为什么他行走时,鲜血很快就又涌了出来,染红包扎的衣服。
可严故宽身上的伤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他胸口的伤在辰景接近下,似呼之欲出岩浆在涌动般,鲜血有慢慢渗了出来,可严故宽眉头微皱间,伤口又马上愈合,他身上的再生力在与辰景暗留下的炽焰在拉扯,看着炽焰终究是无根之水,无法与无穷无尽的再生力对抗,严故宽那狰狞恐怖的人形蜈蚣体却顷刻间又恢复的完好无损。
辰景心知以现在的状况不可能和严故宽死缠烂打消磨下去,所有的成败都只能寄托在这一次身上,他必须以最小的消耗结束这一战。
越是靠近严故宽,不知是因为妖冶的红光,还是他身上诡异的压迫力,辰景就感觉行动越发困难,空气似凝固一般,压力倍增,手也有些轻微的颤抖,可他很快握紧了拳头,认为那应该是失血过多已经严故宽镰刀里的毒素所导致的。
严故宽应该是打算在恢复好以后就向辰景发动新一轮攻击的,可见到辰景主动游离到他身后,他就觉得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后发而制人。
严故宽被改成人形蜈蚣的手段确是令人匪夷所思,他这个躯体的优势在于不但进退自如而且攻守皆备,辰景相当于一人应对五十、上百人,可严故宽却能把这五十、上百人融会成一个整体来操控,那么他面对的就不再简单是以一敌百的概念,毕竟在战争打斗中士气才是关键,击退一百人和击杀一百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更何况是不具生死,死也要在敌人身上咬下一块肉的一百个如死士一样的人。
但任何事都有两面性,没有绝对的利处,也没有绝对的坏处,严故宽的身躯太长很难做到首尾兼顾,并且为了不伤到自己,他应该还限制了一个距离。
毕竟即使是自己的手,可一百多只手挥舞起来,若没有对身体保持一定距离,很难不伤到自己。
相比起正面严故宽也很清楚尾部才是他最薄弱的地方,刚才就是被辰景一击命中,硬生生打断了身躯的末端,若不是辰景那时还存有留手之意,没有趁机追击的想法,若不是他的身体具备修复和再生的能力,那么现在他应该已经处于劣势了。
严故宽来回看了几眼后,虽然他知道辰景适才布置了什么手段,可权衡利弊下,还是把头从调转到了辰景的身上,毕竟比起那未知的布置,还是辰景本尊对他的威胁大得多。
严故宽尾部后摆,守备警戒着辰景留下的部署,上半身则看向辰景,专心先去解决他,毕竟本尊若死了,那什么部署还有什么用?
严故宽硕大的身体随着他头部转动,呈半月之形将辰景围在中间,因为有了之前的教训,严故宽不会再随意轻举妄动,而是缓缓把身体蜷缩在一起,轻轻挥舞着红色镰刀,步步为营,逼近辰景,直至他的身体抵靠在一处山壁上,再也退无可退。
这时,在辰景微微侧头,借赤霄剑上的火焰查看身后情况时,严故宽瞬间驱使着身体,迅猛得挥舞着手臂猩红的镰刀向辰景刺杀过去。
不过辰景决心已定,虽然此时的身体情况比之前差了不少,可却不像之前那样完全处于被动,敏捷的左突右挡,用手中的赤霄剑抵挡着严故宽源源不断挥动而至的锐利镰刀。
严故宽的每一刀砍杀在赤霄剑上都势大力沉,撞击时纷纷迸出摩擦的火花,可赤霄剑神锋锐不可挡,火花之后,便是被砍碎的镰刀碎片。
只是严故宽手中的镰刀也如血肉般,能无限再生,辰景小腿伤势本就不轻,在此地,在严故宽身体上那密密麻麻眼睛散发出的红光下,他的力量好似被削弱一般,与严故宽相比完全处于下风,每一次格挡在削断镰刀前,都会被重重的震弹到山壁上,不仅小腿伤口一次又一次被撕裂,在地上留下一片殷红,体内血气更是翻滚不止。
但辰景脸上并无惧色,若是严故宽看到他的表情即使是现在被兽欲支配的自己也会看出端倪,可辰景完全被他手中挥舞的密集如红云般的镰刀所掩盖,致使他看不到辰景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