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知府,本王问你,这个刺客是什么身份?”
“这……下官怎会知晓……”
“那你猜测一下,这个刺客是什么身份。”
“下官……不敢妄言。”
“本王让你说,你便说,不要与我兜圈子。”
高瀚远想了一下,给出回答:“王爷,这些刺客的目标如果是贺临,那么他们……极有可能是倭寇!是倭寇怕贺临招供出他们的事情,所以杀人灭口!”
秦渊并没有反驳,反而笑起来:“本王看了卷宗,贺临自从被抓到此刻,仍未供出半点倭寇的消息,如果贺临真的通倭,那未审出倭寇消息就将其问斩,显然不合理,如若贺临没有通倭,那这些刺客的身份肯定不同寻常,更要好好追查,贺临便更不能在此时问斩,高知府,你说,本王的话有没有道理?”
高瀚远没想到自己一脚踩进了他挖的大坑,现在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进退两难,皱着眉尬在了原地。
秦渊也不急,一边悠然的摇着折扇,同时目光森然的盯着他的脸。
赵县丞看着那日晷,咬了咬牙,站出来提醒高瀚远:“府台大人,午时三刻马上要过了……”
高瀚远没来得及说话,秦渊忽然冷笑一声:“赵县丞,本王与高知府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吗?”
赵县丞心一颤,弯腰退到了后面。
高瀚远看向秦渊:“王爷,今日,你是一定要阻止贺临问斩吗?”
“高知府,你大可在此时将贺临问斩,可你要清楚,本王已经将浙江这边的事,写了奏疏呈至父皇,若父皇同意本王重审贺临通倭一案,而你却将贺临问斩,这个罪责,是高知府你来担,还是谁来担呢?”
这话震醒了高瀚远。
他是案子的主审,砍头也是他判的,到时候真要问起责来,梅承安不会保他,而他也没办法把锅甩出去。
虽说瑞王是个闲散王爷,但也是皇帝的儿子,皇帝会不会同意重审,那真的说不准。
虽然贺临的案子他自认翻案的希望微乎其微,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高瀚远眉心拧在一块,犹豫起来。
大堂陷入寂静,只有一旁大树的蝉鸣震天。
不知过了多久,赵县丞长长叹息:“府台大人……午时三刻已过……”
秦渊啪的一声收起折扇:“午时三刻已过,今日怕是不能行刑了,新的行刑日期,还是向省里发公文,让省里做决断吧。”
高瀚远只能无奈点头:“王爷说的是。”
往省里发公文,商讨新的行刑日期,一来一回,起码要两天时间。
可高瀚远并不打算就此离开淳岭。
他要在这里看着贺临,以免这家伙对秦渊抖出什么不该说的事。
顺道,也等着皇帝的旨意下来,看看是否同意瑞王重审这个案件。
他看向远处的贺临:“王爷不是要提审贺临吗?如今贺临就在这,王爷何不趁此机会审审他。”
所有事情,秦渊都已经知道了,但为了走个过场,让高瀚远放下戒备,他还是答应下来:“也好,把贺临带上来吧。”
“把人带上来!”高瀚远喊了一句。
原本要将贺临送到刑场的两个衙役,重新押着她到了大堂,摁着她在那下跪石上跪了下来。
高瀚远冷冷看了她一眼,语气威胁:“贺临,你眼前这位是瑞王殿下,如今他有话要问你,你可要好好作答。”
贺临垂着眸子,没说话。
秦渊坐到李春搬来的椅子上,问:“五月初九那晚,你在哪里?”
“从县衙里回来之后,便一直在家,戌时左右就睡了过去。”
“没有见什么人?”
“没有。”
“可有人说,那晚看到倭寇川井十五郎与王大奇,一起进了你家。”
“是污蔑!”贺临铿锵有力的甩出这三个字,目光同时射向了一旁的赵县丞。
赵县丞连忙垂下眸子,避开了她的视线。
秦渊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却并未作声,继续问:“你怎么能证明是污蔑?”
“王爷又怎么能证明不是污蔑?”
见她居然还反问起了秦渊,高瀚远就差没笑出声:“王爷,依下官之见,此人根本不值得您劳心。”
秦渊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束这出戏:“算了,先将贺临收押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