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柳姑娘的诗词那是极好的,这次诗会大哥你要是不邀请她,岂不少了很多乐趣?柳姑娘最近正好在福建呢。”
“原来你兴冲冲来找我说这件事,就是为了让我邀请她参加诗会,讨得她的开心是吗?”
“倒也不是,柳姑娘参加过的诗会很多呢,在京城甚至还去过六皇子的诗会……”
“那你如此费心费力的目的是什么?”
秦煜祁讪讪一笑:“柳姑娘说,谁要是能在那晚的诗会中夺魁,谁就能在那晚与她共度,畅谈诗词歌赋……”
虽然说是畅谈诗词歌赋,但具体会发生什么,谁又知道呢?
就算晚上什么都没发生,真的只是畅聊一晚,也是拉近和柳笙笙关系,以及增长脸面的好机会啊。
若在柳笙笙那累积了好感,之后再努努力,进一步将这朵高岭之花收入囊中,岂不是能极大证明自己身为男人的魅力?
秦煜祁都要无语了。
原来横竖是这心思。
“你能在诗会中夺魁?”
“大哥你说的哪里话,我有何不能夺魁?”
“你自己什么水平,你心里没点数吗?”
“我水平不强,但……”秦煜祁展开折扇,风流一笑:“我找了水平强的,给我写好了诗词啊。”
参加诗会提前写好诗,或者找人提前写好诗,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各个诗会中经常会发生。
毕竟临时作诗太考验文采和灵感,难度还是比较大。
大部分传世诗作,也都是日积月累的出来的,可能今天只能写一句,下个月才能补上满意的第二句。
整首诗写好,甚至还会反复修改。
“你很坦诚,这点值得肯定,但我若是同意了你这样做,岂不就是舞弊?”
“大哥,怎么算舞弊了?反正肯定有人会这么做啊,大家都这么做,不就公平了吗?”
“你是郡王,你找到有能力之人写诗词,开的起价码,但不是人人都能开的起。”
“那他们就凭自己的文采啊,大哥,柳姑娘要是这次参加盼春诗会,肯定会吸引更多人来,今年这届盼春诗会,可能就是历年来规模最大,产出诗词最好的一届,要是把诗会打出了名气,让天下人都钦慕,可就不得了了,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啊!”
“是啊,正是因为会有很多人冲着柳笙笙来,你舞弊的性质才更严重。”
秦煜祁眼珠滴溜溜的一转,换了个角度:“大哥,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会赢呢?是,换在平时我肯定赢,但今年柳姑娘要参加的话,肯定会有许多能人才子趋之若鹜,如此一来,我未必就板上钉钉的能赢啊。”
秦煜赫仔细想想,觉得确实有道理。
秦煜祁见他神色有所动摇,立马继续游说:“大哥,你办诗会,不就想看到好的诗词吗?现在有个这么好的机会,真的要放弃吗?”语罢,还从椅子上起身,凑过去道:“大哥,这次诗会,我还请来了先前任国子监祭酒的梁公,梁老先生,总得让梁老先生看看这诗会的胜景吧?”
没想到他为了成为柳笙笙的入幕之宾,都做到这份上了,秦煜赫无奈叹口气:“好吧。”
秦煜祁笑容一下绽放:“好,那就这么定了!”
***
柳笙笙要参加这次盼春诗会,并且夺魁之人能成为其入幕之宾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福建。
柳笙笙虽然是秦淮八艳之首,但一直是卖艺不卖身,此次居然有这种机会,一时间,原本就为福建一大盛会的盼春诗会,又吸引了许多人主动参加,一张张名帖纷沓而至,进了雍王府。
不仅是秦煜赫被这样的阵势吓到,就连雍王都被惊动了。
这些要来的人里,不乏许多福建的大人物,甚至巡抚李鸿仁都要来参加。
当然,李巡抚是不是为了做柳笙笙的入幕之宾,各人有各人的判断,起码明面上给出的理由还是为了探讨诗词。
原先秦煜赫办诗会,雍王也只当是他们年轻人的活动,并不插手干预。
但今年这场面太大,他不出马不行。
秦煜赫作为世子,虽然自小聪慧能干,人际交往方面的能力却弱了点,这种场合,还是需要一个辈分够大,地位够重的人在一旁,才好镇住场子。
知道父亲也要来,秦煜赫除了有些意外,倒并不反感,收到那些名帖之后,他也知道这种场合并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而秦怀慕知道贺临同意参加盼春诗会之后,软磨硬泡了雍王一个上午,让他也带着自己参加诗会。
雍王先前罚了她一个月禁足不准出府,本来想严格执行,让秦怀慕好好长长记性,但秦怀慕冲他一顿撒娇,还各种保证不会乱跑。
雍王抵挡不住宝贝女儿的攻势,想着反正这次诗会自己也会到场,最后还是同意带上秦怀慕一起。
许多人都在期待着这次诗会,而这里面最为期待的,自然是还是郡王秦煜祁了。
晚上在喝花酒的时候,还不忘信心满满的对着自己的狐朋狗友大放厥词,表示自己一定会夺魁,成为柳笙笙第一个入幕之宾。
他要搞什么操作,周围的人都懂,但因为他郡王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什么。
朱琪也在旁边,他这两天从书院的同窗那听了贺临要也要参加盼春诗会的事情,此时乐于在秦煜祁面前拱火:
“郡王爷,我可听说这次漳州知州贺临也要参加诗会呢,你要多小心他才好,坊间已开了赌局,压这次谁会在诗会上夺魁,贺临的赔率居然是最低的,可见大家都觉得他夺魁的希望高。”
秦煜祁喝的满脸通红,闻言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打了个酒嗝:“啊……贺临啊,那个什么……一人独钓一江秋,对,是他吧?先前那两首诗确实不错,有点小文采,但也不过尔尔,这次不可能赢得过我!”
“可贺临与梁公交往颇深,上次诗会时梁公就在场,对他连连夸赞,这次诗会,梁公又担着赏评一职,念着情分在,可能会给他抬高分数也说不定。”
秦煜祁挠了挠头,话虽然听了进去,但可能是因为喝的实在太醉,并没接话,又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旁边一紫袍男子见怪不怪,拍了拍朱琪的肩,两人一左一右的将秦煜祁架出了房间,交给了秦煜祁带来的贴身随从,让其把秦煜祁送回家。
做完这一切之后,紫袍男子看向朱琪:“你刚刚老抓着贺临说什么?”
秦煜祁喝醉了看不出,他又不傻,朱琪对贺临的针对之意实在明显。
朱琪拍着他的肩:“我爹告诉我,贺临在浙江将太子殿下跟六皇子得罪了个遍,如今谁要是能玩死贺临,谁就能得到太子和六皇子青睐。要是入了这两位的法眼,我们还考什么科举,直接就能扶摇直上啊。”
紫袍男眸子一转,接过旁边美人递来的酒杯饮下,同时抱住美人细软的腰,问:“所以这次诗会,你有什么计划吗?”
朱琪转着手中的银杯,阴恻恻笑了一声:“当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