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卫柔的异样,秦渊眸光微凝,恰逢宫女来上茶,秦渊接过茶盏,却摆到了卫柔手边,借此提醒她回神。
卫柔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吞咽一下口水,稳住心神。
对面,秦纵看到这一幕,笑了笑:“看来五哥对五嫂还真是喜欢的紧,连个茶都要亲自递。”
秦纵这是明着打趣,暗地挖坑。
景历帝向来在乎所谓身份体面,秦渊先前手帕事件闹得大,丢了面子,只是那时候碍于太后,景历帝才没有斥责。
但男子汉大丈夫,这才刚成婚,秦渊又对着王妃这么殷勤,景历帝定然会不悦。
也确实如秦纵所料,景历帝脸上的笑意淡了两分。
不过他并没开口对秦渊说什么。
原因也很简单,秦渊明天就要去辽东,这种节骨眼上,这种小事,景历帝没必要说他伤他的心。
秦渊也发现了秦纵挖的坑,但却没办法反驳,只能默默认下。
太后察觉到气氛的不对,转了话题:“对了小渊,明日你就要离京,东西可都收拾好了没有?”
“收拾好了。”
“你这一走,不知要多久,好在成了婚,也算了却我心中一桩大事。”说着,看向卫柔:“小渊离京,你一人在王府定然无趣,有空常进宫来我这坐坐。”
卫柔起身,一板一眼的行了一礼:“是,臣妾遵旨。”
太后让卫柔多进宫是怕卫柔无聊,结果卫柔搞的这么一板一眼,仿佛好像奉了太后的懿旨被迫进宫一样。
秦渊不由头疼,却只能默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卫柔倒是没察觉有什么不妥,行完礼后又坐了下去。
太后心里叹气,但没与卫柔计较,她跟秦渊一样,看出来卫柔没什么心眼,不过就是小门户出来的,见识少了点,没有贵族之女那么落落大方,应对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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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结束,离宫坐上回府的马车,秦渊叹了口气。
卫柔听到他叹气,心里咯噔一下,忐忑问:“是臣妾哪里做的不好吗……”
秦渊靠着车壁,斜睨了她一眼:“你表现的怎样,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卫柔咬着唇,低下头去:“臣妾……”
“不准哭。”秦渊冷冷抛出三个字。
卫柔深吸一口气,把眼泪忍回去。
秦渊真是心烦,摆摆手:“算了,等我走了,你有大把的时间与太后相处,怎么让太后喜欢你这件事,你得好好琢磨。”
“臣妾知道了。”
马车摇摇晃晃,没多久便到了王府。
秦渊昨晚在书房呆了一夜,也没睡足,此时难免困顿,回府后正要补觉,却收到下人通禀,说太子来了。
秦渊连忙往大门走,去迎接太子。
太子身边跟着他的贴身太监于风,于风手里抱着一个大盒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
看到秦渊,太子笑了起来:“五弟,成婚的滋味如何啊?可还欢喜?”
秦渊低头笑笑:“是,自然是欢喜,太子殿下别站着,里面请。”
太子抬步往里走,脸带笑容:“昨日放过了你一马,没给你灌太多酒,不然你可能要大醉着洞房咯。对了,后面于风抱着的,就是祝贺你成婚的礼物。”
昨晚秦渊成婚,太子也到场祝贺了,不过没有送礼物,因为他说他的礼物还没到,在路上。
其实一个成婚礼,太子派于风送过来就行,没必要亲自过来,毕竟他昨晚亲自来祝贺秦渊了。
不过自从秦渊回京,没有对皇上通禀漳州情况,帮了他之后,他对秦渊的好感就大增。
其次,秦渊离京在即,如果秦渊真能收回辽东兵权,帮父皇解决这个心头大患,那拉拢秦渊好处可就大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热心肠的亲自跑一趟。
“劳烦太子亲自来送,臣弟惶恐。”
“不必惶恐,你马上要离京,之后我们兄弟间见面就难了,这趟我该来。”
两人走到前厅坐下,没多久,卫柔出现了。
她原本在后院,秦渊因为在前院,所以先来迎接太子了,但同时也派了孟辛去通知卫柔赶快来。
毕竟卫柔自从入门,还没有拜见过太子,此时是个好机会。
走到秦渊旁边,卫柔给太子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快起快起,不必多礼。”
“谢太子殿下。”
卫柔在秦渊身旁落座。
太子打量了卫柔一眼,点头:“早听说五弟媳端庄秀丽,今日一看果然如此,五弟你有福气啊。”
秦渊摆摆手:“哪里,拙荆让太子见笑才是。”
“听闻弟媳是福建人?”
卫柔出来回答:“是,福建永平人。”
太子点头:“福建我也曾去过,不过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山多,但不得不说,好山好水好景色。”
“臣妾倒是觉得京城更热闹。”卫柔努力回话。
“热闹有什么用,景色还是差了嘛。”
卫柔接不下去,只能颔首笑笑。
太子倒也没有继续往下说,抬起胳膊微微挥动指尖。
身后捧着盒子的于风立马会意,将盒子放到案几上打开。
里面是一株颜色十分通透好看的玉珊瑚。
“五弟,这是海南运来的玉珊瑚,给你的成婚礼物。”
“这……太珍贵了,我收不得!”
“诶,五弟你刚成婚便要为了大庆离京去辽东,一个玉珊瑚而已,有何收不得?二哥让你收你就收!”
秦渊知道太子这次来就是来示好,同时拉拢自己的,没有推拒的太坚决,“好吧,臣弟谢过二哥。”
玉珊瑚重新被于风盖上,交给孟辛。
喝了口茶,太子叹气道:“你这一走,下次相见不知何时,父皇的寿宴你也只能错过,可惜啊……”
说起寿宴,秦渊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眸光微动。
“太子,父皇今年的寿宴,有好些外地藩王要进京贺寿吧?”
“是,如今他们都已启程在路上了。”
“臣弟在漳州时,曾在雍王叔那住过两日,雍王叔与我聊了许多,似乎此次进京,他有意求父皇给禾嘉郡主赐婚。”
“哦,是吗?禾嘉也确实到了成婚的年龄。”
“不过雍王叔选中的人……是贺临。”
堂内气氛一凝。
听到这个名字,卫柔心头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