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家具商店老板的调查不需要所有人出动,按照行动要求,冯藤卓只带了范篱一个人前往。冯藤卓挑选范篱和自己一起去家具商店是有一定的道理的,一方面他们此次行动主要以调查为主,范篱不温不火的性格会比较能耐得住性子,另外一方面,冯藤卓也希望带着范篱多行动几次,以消除他和团体之见的隔阂,使他能够尽快溶入到团体之中。
名字叫做“舒适得”的家具城不是s城最大的一家家具商店,但也颇具规模。它租用了一家废弃的工厂,一工有六层,每一层负责家庭装修的不同部件,有大件也有小点缀,还有部分装修材料,应该是一家产品非常齐全的家具城。每一件物品都贴上了舒适得的标签,说明店方是希望打品牌战,能创造自己的牌子。
楼层多区域大,对于寻找线索必然造成不小的麻烦。好在电脑系统够发达,每一个楼层的休息区域内都配配备了查询系统,电脑里里面清楚细致得把整个楼层的分布情况和物品作了细致的一一介绍,这其中包括所有大件、小件以及配件。
舒适得家具城六层分别为地下一层建筑材料层,包括木料、地板、墙纸等等;一层总体优惠区域,这一层比较杂乱,放得都是最近或者当天折扣类产品;二层家具层,包括床、沙发、书柜等等大件;三层小型家具层,包括旋转椅子、凳子等等小家具;四层装饰层,包括家具摆设、花瓶、厨房用品等点缀物品;五层家电层,主要包括电器类产品、台灯、装饰灯、风扇等等;六层样板层,这一层是设计师将事先将装修好的家庭区域作为展示,可以让顾客不费吹灰之力,把家庭装修带回家。
因为范篱脚上的伤口比较严重,所以两个人走路的速度比较缓慢。他们首先查询了每一个楼层的电脑系统,希望可以从中找到一些线索。他们遍查了所有关于家具城物品的信息,包括所有大件小件,关于紫檀木之书的信息却十分有限。家具城二层是专门负责家具的区域,这一层里有三分之一的地方被红木家具所占据,于是冯藤卓决定先从这个地方着手,看能不能有什么突破。
二层里到处摆放着大小家具,有中式也有欧式,种类繁多,这其中的红木家具区域却是比较有名的。这里的红木家具不但质地有保障,而且绝不会有滥竽充数的产品,全部是经过合格验证才被允许在这里贩卖。冯藤卓经过电脑查询,这里卖红木家具有好几家,其中并不是全部都卖紫檀木,也有卖花梨、鸡翅、酸枝等等红木家具。卖紫檀木只有一个区域,在二层手扶电梯左拐,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营业员负责。
卖红木家具和普通家具还是有些区别的,因为红木家具价格走向比较昂贵,需要掌握比较多的关于红木家具的具体知识和鉴别能力,否则很难让顾客信服。买红木家具的人为中年人比较居多,年轻人当然比较喜欢一些现代感强的现代家具,自然比较少考虑质地笨重,占地面积大的红木家具。
冯藤卓带着范篱来到紫檀木专卖区,也许因为生意相对比较清淡的缘故,两个营业员都过来接待他们。冯藤卓随意编了个理由,说自己的弟弟范篱快要结婚,希望有一间房间里能摆放紫檀木的家具,因为听说“舒适得”的家具很有名,所以慕名而来。
“来我们这里算挑对地方了。”营业员中年纪稍大的中年女人乐呵呵说:“不过年轻人挑选紫檀木做家具的还真不多。”
“因为房间比较多,希望呈现不同的风格,所以先来打打样子。”冯藤卓微笑道。
“原来如此。”营业员中另一个小一点的男人看一眼范篱被纱布蒙着的眼睛还有点替他担心。
其实范篱脸上的伤疤已经完全消退看不出来,但是眼睛的伤口非常严重,必须一直上药蒙着纱布,以防感染。冯藤卓自然看出了他的疑虑,笑笑说:“他过一个月就办酒席,这眼睛过几天就能拆纱布了。”
“是呀,结婚蒙着个纱布可不好看。”男人顿时打消疑虑,但还是有个小疑惑又问:“怎么不和新娘子一起来挑呢?”
“因为他们两个各挑一间房按照自己的想法装修,比比谁的装修好。”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什么都想得出来,装修房子还比来比去。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好。”冯藤卓点头,拉上范篱看紫檀木家具。场地里的紫檀木卧室整套件,也有客厅整套件,款式相对比较古朴,沉重,却又不乏气势和质感。它们的标价以十万为底价,基本属于比较高档的档次。
“紫檀木木质很坚硬,而且香气芬芳,可以避毒、又能避邪,买一款回去保证超值。”中年男人一边推荐,一边手指着一套沙发:“节节高,名字又好听,价格也实惠,才十二万。”
“今天运气还不错,竟然遇上老板了。”冯藤卓小声对范篱说:“看看他能不能给我们点咨询信息。”
“明白。”范篱点头,摸摸沙发木料:“好象还可以,但是我觉得花纹比较简单。”
“花纹简单以后擦拭也方便,你买个一百多万的椅子,光洞眼就擦到你可以翻白眼了。”营业员呵呵地笑:“你们年轻人这一款最合适,我向你推荐绝对不会欺骗你。”
“看来,你是行家。”范篱笑道:“专门做红木家具?”
“紫檀木家具只是其中一种,我对家具、木料、装修的熟悉程度绝对不比外头所谓的行家差。”男营业员得意地说:“这整个家具城都是我的,一个紫檀木区域算什么。”
“原来是老行家了。”范篱又对椅子看了又看,小声对冯藤卓说:“老大怎么看出来他是老板的?”
“很简单,这里是单件价格最高的区域,其他地方还不及这里的十分之一。而且女营业员和我们说话的时候,他不但注意女营业员的说话口气、表情,也很注意观察我们的反映,还有女营业说话的紧张程度也可以看出,至少有个上级一直关注着自己的行动,否则不会有那么紧张的表情。他对紫檀木的了解,再加上阿克鲁的人事调查资料,应该*不离十了。”
“厉害。”
“两位还要不要看看其他样式?”老板却不急于让他们拍板:“如果不喜欢简单的,我也有复杂的推荐。”
“简单的也可以,反正小客厅本来就不是很大。”范篱托着下巴说:“我听说紫檀有很多假货呢。”
“假的,这么大个店,我敢卖假的吗?”老板笑道:“我做个试验,就可以区分是真是假。”说完,他从柜子里取出酒精和棉花球。“我用酒精棉花擦木料,如果呈紫红颜色,就是紫檀木。”说完,就附注行动。他把棉花球浸上酒精,在椅子任意地方一擦,给二人看颜色,果然是紫红之色。“你再掂量掂量重量,保证是真货,你买回去可以找专家鉴定,如果有假,一赔十。”
范篱挑眉毛点头:“还不错,要不就这一套?”
“我看也不错,老板,下定单吧。”冯藤卓点头。
“好,我这就写单子。”老板取来二联单慢慢填写。
“这紫檀木好是好,但不知道能不能用来做书写的工具?做毛笔秆或者造纸什么的。”范篱靠着桌子随口说。
老板抬起头,笑“做毛笔倒可以。至于造纸,那么好的木料不浪费呀!”又低头继续写。
“也对,紫檀木怎么做书呢?”
“不过你还别说,是有人用紫檀木做过书。”老板写了一半又抬头和两个人唠:“不过做工非常浪费,而且那木料也不好找。”
“怎么做,说来听听我们长点见识。”
“据说s城旁边的36区有很多原始森林,具体的地方我不记得了,但是有种紫檀木叫做赤墨紫檀在其中生长。这种紫檀不能做家具,虽然硬度够了,但是花纹不好看,很难驱除木芯里的毒素,而且又生长在36区的原始森林里,就更没有人敢用了。听说有人曾弄到一棵赤墨紫檀,用其中的树芯做纸浆,并且用特别调配的药剂溶入驱毒,方才能出两百页的纸。因为它的工艺太过烦琐、危险,产量不高,卖的价格也不怎么好,所以出了一本书就没有人再干了,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
“这书叫什么名字?”
“让我好好想想。”老板呈沉思状:“好象叫废章全册。”
“废章全册?”
“应该叫这个名字,因为只做一次试验就放弃了,有废弃不用的意思,所以取废章全册的名字。”
“这书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是个传说,具体在哪里就不清楚了,传说现在归葛顺所有。”老板写好单子递给范篱:“十二万。”
冯藤卓把钱付掉,回来补充问:“葛顺的古玩多得很,指不定流入民间呢。”
“不会。”老板摆摆手:“葛顺这老小子我知道,贪,只进不出,如果真在他那里,他绝对不会出手,除非有好价钱。”
事情了解得差不多了,冯藤卓点头,告诉老板一个星期以后的送货地点,便带着范篱离开了,其实他给的地点是36区孤儿院。
范篱的伤口比郭娉想象得要严重很多,脸部由于都是擦伤,所以比较好处理,伤疤也已经完全褪掉。但是身上的伤却不容她乐观,那些由各种武器造成的大小伤口,她一看立刻能辨别是何种武器造成的。郭娉替范篱检查眼睛的时候,她着实被吓了一跳,那些密密麻麻的细口,是尖针类的东西造成的,到底范篱离开的日子里受了何等的罪,这样寻来的亲情有什么意义?
郭娉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这是人干的吗?你说你怎么就全部忍下来了?”
“没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范篱宽慰地笑,不愿意对自己前一段的生活作评论。
郭娉抬起头,看见范篱勉强地微笑难过道:“我记得范篱以前也是开朗欢快的,笑容里也是毫无牵挂的,后来谁把你的笑容夺走?他应该把快乐还给你。让范篱失去笑容的人真残忍。”
“我没关系。”
“如果让博克明知道的话他非动手不可。”郭娉叹气道:“应该告诉他。”
“千万不可以,”范篱担忧道:“如果他知道一定会杀马德的,不可以那样做。”
郭娉看他难过的表情,只能安慰他:“放心,这里没有人敢说。”
郭娉替他换好纱布,把东西收拾干净,已经将近下午三点五十分。大伙陆续从外头回来,郭娉没敢提眼睛迅速恶化的情况,她很担心范篱的眼睛是否能恢复光明。
对于紫檀木之书新的解释冯藤卓已经向大家介绍过了,废章全册作为新一轮的调查对象,自然引起人们不少的兴趣。一本用赤墨紫檀制作的书和s城最庞大大的石油集团总裁葛顺之间,会有什么必然联系?
很显然紫檀木之书只是外行人说的名字,而废章全册才是它真正的名字。按照家具城老板的话,这本书内部并没有详细内容,一本无字书,如何引得契约人非找不可呢?如果它不是古物,只是质地比较特殊,那么收藏人会不会因为这些原因而把它卖掉或者丢失?
冯藤卓对于以上问题无法得到立刻确切的消息,而阿克鲁的网络调查也丝毫没有进展,葛顺的藏品里并没有相关信息。按照葛顺的张扬性格,他应该最喜欢把自己的藏品公诸于世,为什么偏偏没有废章全册?难道他并没有废章全册?或者他跟本不屑一顾于此书,认为它没有价值?
“真难办,我们得为一个传说忙活。”冯藤卓托着下巴想,突然抬头看天花板上的费:“看来,得你和吉莫极去走一趟了。”
“没问题,给我一张他那个号称巨大的藏品馆的地图,我今晚行动。”费立刻答应。
“希望我们能有所收获,否则又得重新开始。”冯藤卓似乎对于传说不是特别信任。
“为什么契约人提供的消息如此之少?”郭源问。
“不清楚,也许她的信息来源也比较有限。”冯藤卓耸耸肩膀,他也不理解契约人的真正意图,但是她给的酬劳却是自己非常想要的,所以他必须完成它,不管有什么难度。
阿克鲁已经开始行动,他需要通过网络在藏馆的监控系统中做手脚,以扰乱安保人员的视线,到时候费和吉莫极能如同入无人之境,可以放心大胆地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