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的声音按道理传不进监护室,但不知道为什么,辛芷梦就是能听见,所以她才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眼前越来越清晰,模糊渐渐淡去,两道身影已然清楚。
“娘…爹…”
“郝医师,她在说话她在说话…”
护士大喜若狂,看见战友醒来非常激动,感激苍天有眼!
“娘…爹…”
郓医师低下头听清了话音:
“我建议让部长进来,请相信我的判断!”
“同意!”
“同意!”
护士兴奋的跑出门,将娘和老爹拉到旁边做消毒,然后带到辛芷梦的床边。
“梦儿,是娘和爹呢,梦儿不怕,阿,乖乖的,梦儿乖…”
娘轻轻抚摸着辛芷梦的手,不停呼喊着她。
“娘…爹…”
“嗯…嗯…娘和爹都在呢,一直都会在梦儿身边,不走,不走…”
娘已经连泪都不敢再流,只有无尽的,爱的呼唤!
爱是一道光,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光,能温暖人的心房。
爱是一种能量,能为羸弱的你撑起一片宁静的天空。
爱能传递,爱能传播!
匀园就有三个人在让爱散落到华国各地。
“匀园办公室”
其实就是个房间,寒漠为了看上去严肃一点,便写了这个牌牌挂在上面。
房间内有一张很大的半圆型的办公桌,桌上有四台电脑,宋燕苏柔莫文情从左到右,依次坐在那里,最后一台没开机。
宋燕在看,全国各个医院的医师,向她发来求教的各种病例,她要一条一条仔细的查看,不清楚的还需要回邮件问询,一丝不苟。
苏柔和莫文情在看,叶爱娟发来全国各地需要援助的学校,单位,个人,她们要仔细计算,需要捐多少?怎么捐?不能少,少了没用,不能太多,多了会惰,兢兢业业。
时不时三人还需讨论一下,综合个意见,不管是医术还是捐助。
这就是她们每天的工作,不为名利,只为造福华国人民。
忽然,匀园上空的一股类似气的东西,冲天而起,然后向治疗院的方向飞去。
她们没发现。
没有人能发现。
“有呼吸了有呼吸了…医师,医师…”
寒漠监护室内的护士,冲出病房,大声疾呼,全然忘记院内需要安静。
走廊内脚步声纷乱夹杂,全都冲往寒漠的监护室,两个医师迅速做检查,室外的人个个双拳紧握,似乎在为寒漠加油。
“娘!爹!”
辛芷梦已经能发出声音,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将郝医师和郓医师吓一跳,她身上的伤已经够神奇,怎么恢复起来也神奇。
这是哪?
我在哪?
医学这么高深的吗?
吾辈仍须努力啊!
娘的精神状态也全恢复,只不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伤员身上。
“咦,老公你老扶着我干嘛?”
娘美目回神。
“啊?”
老爹诧异,不扶?你不会倒?咦,怎么突然就恢复如初?
“梦儿,你爹肯定是想扶梦儿,把娘当成是梦儿在扶呢,梦儿乖,很快就没事呢…”
“娘的眼睛好好看…”
娘将辛芷梦的手贴自己脸上:
“娘都老啦,我家梦儿的才漂亮呢…”
老爹目瞪口呆,这娘俩怎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难道我刚才在做梦?
掐下大腿,哦…疼!
不是做梦哪!
“咚咚咚”
敲玻璃墙的声音打断老爹的思绪。
司寿航在向老爹拼命招手。
“梦儿,老爹去看看,可能有工作,你娘陪你哈,乖!”
“好的,爹!”
娘就挥挥手,去吧去吧。
“部长部长,石少爷有呼吸了,你儿子没事啦,哈哈…”
“等等,等等,啥意思?醒了?”
老爹真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然就是这些人在合伙玩他。
老婆突然恢复,儿媳妇能正常说话,现在儿子说好就好,这不是梦是什么?
“啪”
“部长,你,你打我干啥?”
司寿航捂着脑门,莫名其妙的看着老爹,不会你儿子一醒你就疯了吧。
老爹龇牙咧齿,狠狠的骂道:
“小子,你为什么要骗我?啊?好玩吗?”
“来来来,部长你自己来看,这时候哪有心思玩呀。”
司寿航拉着老爹就往寒漠那跑,原来以为是我骗人,这种事,哪能骗人呢。
寒漠没醒,但其他一切正常,老爹明白,这又跟上次喝多酒一样,应该真没事了。
“哈哈…兄弟,对不起对不起啊,别见怪,改天请你喝酒,哈哈…我去报喜,哈哈…”
老爹抱着司寿航猛的一顿拍,说完也不管司寿航的感受,一路哈哈大笑,往辛芷梦的病房奔去,留下有些莫名其妙的司寿航在发呆。
“老婆,梦儿,你们放心哈,那小子没事了,就跟上次在家喝多酒睡觉的时候一样,梦儿,就剩你了哦,乖乖的好起来,咱们一家子又没事喽。”
娘美目微闪,手指轻轻掠过辛芷梦的脸颊,抚开几缕不听话的发丝:
“梦儿,没事了呢,你那老公呀,多睡睡觉就好了,经常这样的,这下你就是安心养伤,娘就一直陪着你。”
“好的呢,娘,谢谢爹!”
“哈哈哈哈…一家人不说谢字哈,我去给你奶奶和爷爷报喜去,你们在这放心哈!”
老爹的心情犹如大伏天,一头钻进冰柜里,怎一个爽字了得。
通知完奶奶和爷爷,还有儿子的小队,那六个小子现在还不知道变成什么鬼模样呢。
他们都在集训处大院。
超级空旷的院内。
清风卷起地上的一片黄叶,在空中玩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又轻飘飘的落入一旁的沙坑旁。
叶子翻翻身,想将身上的尘埃弹去,可尘埃附着得太紧,叶子只能不停的翻,不停的翻,但没谁能帮它。
整个院内只有风的声音,风掠过一切的声音,风也掠过小队的心,但死气沉沉。
这里是当初六人初识寒漠的地方,也是老爹带他们来临安后,呆的第一个地方。
有回忆,历历在目,在六人的双眼前不断浮现,消散,又浮现,消散…
浮现时欢笑,消散后落泪。
事隔多年后,小队六人又回到这里,已经接近二十四小时。
医院不让去,家不能回,也只能躲在这。
等!
这是命令。
但什么消息也没有。
那就折磨自己,用不停的训练让脑子麻木,用身体的疼痛为心痛稍带来些许缓解。
这也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