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术满心苍凉的喟然长叹,但他不知道的是,发出如此感慨的并非只有他自己!
与此同时!
白起,铁木真,以及王贲三人亦同时发出了一声感慨,不同的是,三人当前所处的处境不同,心境自然也就不同!
三人于不同的地点,但却几乎异口同声的开口:
王贲一脸疲惫的道:“终于赶上了!”,顿了顿,眼中又闪过一抹悲伤,抬头看向天空,道:“儿子没让你失望,父亲,您看到了吗?”,片刻的悲伤过后,王贲意气风发,眼中亦难掩兴奋之色,道:“此战由我来终结!”
白起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道:“胜机已至!”
他已从斥候口中得到了援军已至的消息!
铁木真亦从斥候口中得到了王贲率军已至的消息,铁木真眼中难掩悲伤之色,心有不甘的道了一声:“休矣!”
片刻过后,铁木真迅速调整了心态,一脸决绝的道:“饶是身死国灭,我亦要拉秦军为蒙元做垫背,定要让嬴政为自己的愚蠢而付出最为惨烈的代价!”
正当此时,斥候来报:“前方沟壑已尽数填埋完毕,秦营内畅通无阻,大军可长驱直入!”
斥候言罢,铁木真眼中尽是狰狞之色,缓缓抽出腰间佩刀,直指秦营中军方向,高声呼喝:“众将听令!”
铁木真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了震天般的回应之声:“末将在!”
“随本汗.....斩将杀敌,至死方休!”,说完,铁木真便纵马而出,径直杀向白起中军!
与此同时,甬道内的战事业已接近了尾声,万夫长扎布合与其所率亲兵尽皆战死,而铁鹰锐士亦好不到哪里去,可战之力已不足五十之数,确切的说,可战之力尚有四十一骑,且人人带伤,轻重不一!
博尔术皱眉望向前方,入眼处,是四十一名体无完肤,但目光坚定,宁愿战死,亦决不后退半步的大秦锐士!
博尔术眼中难掩震惊之色,他万没想到,此战竟会惨烈如斯,环顾四周,除眼前仍立于战马之上的四十一名秦军之外,甬道内便只剩自己与从旁护卫的两千名亲卫了,余者已尽皆战死!
望着眼前的一切,博尔术直觉心痛至极,重重呼出两口气,总算好受一些,轻夹马腹,战马吃痛,迈开四蹄,缓缓向前行去!
两千名亲卫见状连忙打马上前,亦步亦趋的护卫在博尔术的前后左右,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两千名亲兵在亲眼目睹了发生在甬道之内的战斗过程之后,感到无比震撼的同时,亦不敢生出丝毫的轻敌大意之心!
眼前这支秦军的战力,已大大的超出了蒙人对于战争的理解能力,以及心里承受范围!
一千六百名秦军,对阵两万名蒙军,在正面硬拼的情况之下,以阵亡一千五百五十九骑为代价,击杀蒙军一万八千骑,他们不只挡住了蒙军前进的步伐,他们更是亲手扼杀了蒙军胜利的希望!
一万火军拼尽性命,为蒙军拿到的胜利之匙,转眼间的功夫,便被这支秦军给夺了回去!
是风水轮流转?还是天命在秦不在蒙?也许都有,又也许都没有,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任谁都说不清楚,更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现在博尔术只想知道,眼前这支战力强悍的军队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们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宿将,博尔术什么没见过?别说以一当十,就是以一当百他都见过,但这也得分情况吧?比如说,趁敌不备之时,率军杀出,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此等情况之下,以一当十,乃至于以一当百,均不在话下!
亦或是,蒙军骑兵最长使用的风筝战术,在敌方机动能力不强的时候,蒙军经常采取敌退我进,敌进我跑,敌跑我追等战法,此等战术亦可取得以一当十的效果!
但在空间不大的甬道里,并且还是在正面硬刚的情况下,仍能做到以一当十的军队,博尔术敢断定,天下间“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饶是李孝诚的雪豹骑兵亦做不到,这与战力无关,论战力,雪豹亲兵绝不逊于铁鹰锐士,但雪豹亲兵之间却并没有如此天衣无缝的配合与默契,袍泽间的信任程度亦远逊于铁鹰锐士,两者相差甚远,不可同日而语!
雪豹亲兵受李孝诚影响颇深,打起仗来靠的是一股睥睨天下(老子天下无敌)的气势,说白了就是,雪豹亲兵打仗就靠一个莽字,爱谁谁,就是干!
雪豹亲兵如此做派,完全是被李孝诚给惯出来的,李孝诚对此亦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有系统在手,只要拥有足够的功勋点,他便可以随时随地的创造出新的雪豹亲兵,所以,他与白起并无不同,白起将铁鹰锐士给当成了“一次性消耗品”,而在李孝诚眼中,雪豹亲兵则如韭菜般,割完一茬,又生一茬,在李孝诚眼中,雪豹亲兵是可再生资源!
正因为此,李孝诚才会如此不计损失,不计后果的对其大肆滥用,哪里有难处,哪里便有雪豹亲兵的影子,雪豹亲兵亦因此而数次面临覆没之危!
但也不能因此而全盘否定了白起与李孝诚为人,毕竟好钢用在刀刃上的道理谁都懂,但不得不说,相比于白起来说,李孝诚的做法属实不太讲究,除王小虎等四名亲兵校尉之外,余者均没被他放在眼里!
李孝诚爱惜民力,亦爱兵如子,但唯独雪豹亲兵除外,还是那句话,因为雪豹亲兵是“可再生资源”!
望着眼前在马背上坐的歪歪扭扭的四十一名秦军,博尔术缓缓开口:“人耶?鬼耶?”
“呵呵呵.......!”
“嘿嘿嘿......!”
“哈哈哈......!”
四十一名铁鹰锐士闻言,纷纷笑了起来!
他们的笑声便是对博尔术最好的回应,铁鹰锐士也是人,他们拥有凡人的七情六欲,遇到好笑的笑话他们会放声大笑,遇到难过的事情,他们亦会心生难过失声痛哭,他们与寻常人最大的区别在于,他们是受过魔鬼训练的军人,他们比常人更爱自己的国家,他们愿为大秦流尽身体里的每一滴血,他们是白起麾下,令人闻之胆寒的铁鹰锐士!
笑过之后,四十一名铁鹰锐士中军职最高的锐士打马出列,一脸傲然的直视着博尔术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吾等是武安君麾下.......独一无二的……铁鹰锐士!”
博尔术闻言缓缓点头,道:“此战之后,铁鹰锐士之名,必将名震天下!”,言罢,无视前方数十步之外,一脸傲然的铁鹰锐士,再次下达了向敌军发起冲锋的命令!
伴随着马蹄阵阵,四十一名铁鹰锐士如雄狮般,发出了最后的怒吼:“铁鹰锐士,天下无双,铁鹰出击,寸草不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生死相随,有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