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想着什么?怎么心不在焉?”
看着君兮颜明媚灿烂的眼睛,桑落笑了笑,却不说话,君兮颜嘟了嘟嘴,索性不理,自己放开神识,仔细寻觅那白狐。
桑落移开了眼眸。
她在想,自己身处层层迷雾之中,所知的,不过只是一鳞半爪,如何才能顺藤摸瓜,揭开整个谜底?又在想,自己同时被秦家、君家两股势力盯着,怎样才能顺利脱身,获得自由?
提升实力自然是必要的,可还需要点什么,让她不至于这般脚踩云端,如踏无物。
秦家之事,需要从那老妇口里套出什么,只有知道了秦家那三人的弱点,才能一击致命,而君家之事呢,君慕炎?
她不知道他真正的心思,若他达到目的,会不会放了她?还是他的目的,会将她一用到底?
桑落心思缜密,可同样因为心思缜密,也容易将事情看得太复杂,唯有一点一点整理清楚,一条一条梳理明白,才不至于猜错了方向,走错了路。她想了想,随口道:“若是你哥哥知道我带你出来,不知会怎样?”
“会怎样?”君兮颜一笑,懒懒道,“自然是怪我,也不会怪到姐姐身上!”
和秦宁感情很好?
“怎么不会?若是让你吃了亏,岂不是我的罪过?”
君兮颜奇怪,“姐姐今日是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难道在吃醋?”
桑落不语,这个态度,似乎印证了君兮颜的话一般,见到此,君兮颜不禁称奇,“姐姐不会真的在吃醋吧?这么多年。从不见姐姐这样!”
桑落看着她,莞尔一笑,“这么多年?你认识我多久,就认定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见招拆招,慢慢将话引过去。
君兮颜不觉池桑落用意,也不顺着她的话回答,反而笑道:“那姐姐说,你是什么样的人?”
“那你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温柔、大度、善良,这总不会有错吧?”
温柔、善良。和自己推测中的一样。
还有……大度?桑落笑了笑,又问:“兮颜看人这么准呐,那你哥哥呢?你觉得他又是什么样的人?”
最想问的话来了。
君兮颜闻言,轻轻蹙了蹙眉,摇了摇头,“哥哥心思太重,也总是将心事放在心里,我虽是妹妹,却也说不出来。”
桑落一笑。蹙眉,表示这个人藏得深,轻易不露情绪,所以她这么多年都不了解。闻言才会为难;心思太重,表明多思多虑,若非经历过许多事的人,不会如此复杂;总是将心事放在心里。说明性格内敛,不与人分担,要么是傲气十足。要么,就是太过孤独……桑落忽然想起之前从影门中得知的君慕炎的信息,一个身俱堪天之体的天才,人生前十几年却几乎没有什么特别事迹,对于他的天资来说,不符常理,要么是家族将他雪藏,要么就是那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
桑落更倾向于后者,毕竟一个家族选择雪藏一个堪天之体,要么就是极具智慧,懂得审时度势,隐忍勃发,要么就是极其愚蠢,不知如何利用和发挥好一个天才的真正价值,可她看荟星阁的势力规模,中规中矩,都不觉得像。
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因素!
“姐姐觉得呢?”君兮颜反问,“哥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桑落笑着,还未说话,却一眼看到远处下山的人,而远处的人,见到池桑落时,同样一骇,正是风流云!
她们怎么还在这!
“风道友!”池桑落盯着他,暗道此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看到她时,还一闪而过那般惊恐之色?
不是她变成了什么妖魔鬼怪,那就是此人,必是做贼心虚了?
她早就觉得这个人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秦道友。”风流云讪讪,暗自压住心中的紧张,想着自己是风流云风流云,脱去了狼皮之后,身上应该没有什么破绽,慢慢松弛下心神,才朝君兮颜道:“君道友。”
君兮颜噗嗤一笑,听惯了别人称呼她“小姐”,还是难得听到“君道友”这样的称呼,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风流云原本就紧张,绷着一根弦,听她一笑立刻面色肃然,一副警惕之色,全然不知如此动作,更令得池桑落疑心了。
缓和过后,风流云暗道自己杯弓蛇影,笑笑道:“不好意思,在下还有一些要事,不能久留,先行告辞了。”
说完,匆匆便离开。
桑落扫了他一眼,却听君兮颜咦了一声,“怎么气味有些熟悉?”
她未再多说什么,风流云离开的身影却更急了。
桑落蹙眉。
“姐姐!找到了!”君兮颜大喜,叫道:“是白狐!”
远处的风流云身子一颤下,又平静下来。
桑落留了个心眼,却无奈,和君兮颜反去捉白狐。
风流云一路紧张。
回到南台山后,才算能真正松下一口气,云清雅看着他忙道:“风道友回来了,快……”
“大呼小叫的什么!”风流云今日一肚子的火气,此刻稍一松懈下来,便抑制不住,刚说出口,看到云清雅目瞪口呆的表情,却是立刻后悔了,忙笑笑道:“对不起对不起,今日路上被一些小人为难,这才……抱歉。”
云清雅看着他,也未多想,摇头直接道:“我是想说,天琊将息土炼制好了,现在身子有些虚弱,我的聚气丹用完了,可不可以……”
“息土炼制好了?”风流云眼睛一亮,大喜道,“全部?”
这人听话怎么不听重点,云清雅皱眉,“道友可否借一些聚气丹一用?”
风流云瞧着她,突然一笑,“好,带我去见他!”
语气中,有些迫不及待,有些焦躁,和平常的风流云很不一样,云清雅虽然奇怪,但也信了他的话,带他进了药房,“他耗力太多,我刚才运了一些灵气给他,才能勉强支撑,现在再有两颗聚气丹就好了。”
踏进药房,看到倚靠在墙角,一副筋疲力尽样的天琊,风流云目光一转,再看到一侧锦盒之中,闪着光芒的蓝色息土,一瞬间,心中大松,心头大喜,仿佛所有的努力都有了结果,仿佛终于等到这一天,风流云诡异地笑了笑,目光有些痴狂,有些狰狞,他喃喃的话,云清雅听清了,却大感奇怪。
“终于到时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