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少侠!你总算来了!”
刘知远快步跑到张寒城的跟前,瞪大了眼睛,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甚至还有些气喘吁吁,看上去无比焦急。
张寒城惊愕道:“刘将军,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既然刘知远要跟张寒城演戏,那么张寒城自然就顺着刘知远来配合。
刘知远连忙道:“刘某方才乘马归来,想要将耶律璟带给少侠,但刘某去了耶律璟被关押的地方,耶律璟却不见了!此刻,刘某正想要找他,并找人去通知少侠,想不到少侠竟过来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张寒城吃惊道:“耶律璟,跑了?他怎么跑的?”
刘知远道:“我也不知他是如何逃走的,但肯定是看管不严的事,没关系,我这府中有府兵,说不定耶律璟只是躲在府中,还并未逃出去,刘某这就叫府中上下开始搜寻耶律璟的下落。”
“好!”张寒城道:“那就拜托刘将军了,我们务必要找到耶律璟,如果找不到他的话,高将军就要完了。”
刘知远道:“不错,刘某这便去通知上下,少侠可稍作等候。”
张寒城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刘将军了。”
刘知远道:“应该的。”
说罢,刘知远便转过身,大喊了一声,叫来了一些府兵,而后便对一众府兵道:“尔等是如何值守的?竟然叫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你们可有人见到了耶律璟?”
一众府兵顿时摇头。
那后院所在,刘知远压根就没有让人过去看着,耶律璟一直在后院那边十分自由,有的时候耶律璟还会从房中走出来东看看,西看看,刘知远根本就默许了此事,只不过耶律璟的活动范围不大,加上刘知远特地交代府兵不要总去后院,府兵们自然不知道耶律璟的情况。
刘知远顿时无比严肃,冷哼了一声,道:“如此大的活人,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你们都还愣着作甚!还不赶快将耶律璟给我找到!如果找不到他,刘某为你们是问!”
“是!”府兵们顿时惊慌的应了一声,而后便彻底散开,有人负责通知府中其他人寻找,有人则已经开始寻找了起来。
一时之间,刘知远府邸中的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不断地寻找起了耶律璟的下落。
刘知远这才又转身,回到了张寒城面前,道:“少侠放心,刘某已经派了府中上下负责搜寻耶律璟,只要他耶律璟还在府中,刘某必定能够将他找到。”
张寒城道:“那就麻烦刘将军了。”
刘知远道:“不麻烦,不麻烦。”
张寒城点头,看着刘知远的眼睛,神色略显焦急。
刘知远撇开目光,心中略感疑惑,张寒城怎么不跟着寻找?刘知远略微思索了下,就觉得张寒城应该是比较信任他,所以觉得他能够找到耶律璟,没有怀疑这件事情的真伪。
想到此处,刘知远倒是松了口气。
张寒城来得太过突然,有些令刘知远措手不及,临时编造,刘知远也害怕露出马脚,现在看来,倒是可以放心了。
张寒城站在刘知远身边,看着府兵们不断的忙碌,冲入一间间房屋中搜查,寻找,整个府中好似都快要被他们翻成底朝天了。
刘知远陡然间喝道:“耶律璟!刘某自问绝未对你动粗,你怎能逃走!现如今,府中上下都在找你,你已经插翅难飞!如果你识相的话,就速速出来,莫要在藏,因为你根本就藏不了!”
自然,没有人回应刘知远的话。
张寒城道:“刘将军,但不知道耶律璟是在什么地方关押的?”
刘知远目光一闪,道:“是在后院的宅子当中。”
张寒城道:“那刘将军便带我过去瞧瞧,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刘知远心中一惊,但表面如常道:“好,刘某这便带少侠前去。”
跟着,刘知远便带着张寒城一路走到了后院所在,此刻,一些府兵正在搜查着后院,看上去尽心尽力,也有人跑到一侧的树林、假山所在查看,但显然,他们无法找到耶律璟的所处。
就是不知,他们是不知道刘知远有个密室,还是干脆故意看不到这个密室了。
刘知远左右看了一眼,指着耶律璟所在的房舍,道:“先前,耶律璟就是被刘某关在这个房舍当中。刘某这就带少侠前去查看?”
张寒城道:“不用了,去了也没用,毕竟耶律璟不在里面了。”
刘知远松了口气,耶律璟被他照顾的很好,万一叫张寒城发现了,说不定张寒城会发怒,现在张寒城不去看,正遂了刘知远的意。
张寒城没有选择进入那房中,却自顾自的跑到了院子中心,蹲下了身,竟开始看起了地上的石板,好似在端详着些什么。
刘知远顿时有些意外,连忙过去,道:“少侠,你在做什么?”
张寒城道:“我在找脚印。”
刘知远愕然,道:“脚印?能够找到么?”
张寒城点头,道:“应该可以,我们这些习武之人,需要练就双目,虽这石板看上去并无什么特别,但其实还是能够有一些足迹,只不过常人无法看出,我仔细看看,应该看得出来。那耶律璟的鞋子与众不同,只要稍微找到些足迹,便能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刘知远更加惊愕,目光闪动的同时道:“想不到习武之人竟然有这般本事,真是叫刘某大开了眼界。”
张寒城笑了笑道:“习武之人,还有许多刘将军不清楚的,往后刘将军便就一一清楚了。”
刘知远僵硬的微微一笑,道:“嗯,以后刘某就慢慢了解了。”
张寒城的举动惊到了刘知远,如果是寻常之人跟刘知远说,他的眼睛能够看到浅显的足迹之类,那么刘知远必然觉得荒谬,可张寒城不同,张寒城武功十分厉害,他是亲眼见过的,在刘知远眼中,那已并非人力所能够达到的地步,所以,话从张寒城的口中说出,自然就有可信度。
而且,虽然府兵也在石板上行走,但,正如张寒城所说,耶律璟的足迹因为靴子的缘故与别人不同,这样一来,张寒城倒是真有可能查找到什么。
刘知远正思索应该怎么办的时候。
张寒城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找到了!”
刘知远大吃了一惊,接着便看到张寒城已经站了起来,低着头,看着地面,目光追向了假山那个方向。
真找到了!?
刘知远错愕万分,心都悬了起来。
他心中想要拉拢张寒城这种能人,为了将来能够称王称霸奠定基础,可是,他也发现,张寒城不是普通的将领,容易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进行压制,而且,十分的危险,所以刘知远也觉得有些不知道怎么跟张寒城相处,甚至,偶尔还觉得张寒城有些可怕,张寒城如果现在要杀刘知远,刘知远根本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张寒城宰割。
张寒城盯着地面,竟奇怪的绕起了圈子,同时摸着下巴,好似在思考。
刘知远瞪着眼睛,双目凝聚,张寒城所走的位置,很像是他先前和耶律璟所站,稍微走到的地方,只是略微有些乱而已。
而且,张寒城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假山的位置,更令刘知远手中捏出了冷汗。
刘知远忙道:“少侠,怎么样了?可找到了耶律璟的所在?”
张寒城转头看着刘知远,道:“倒是找到了一些足迹,只不过有些混乱,不太容易辨识哪一些是耶律璟逃走留下的,不过,这院子有打扫,所以,有些足迹略浅一点,有些足迹则略深一点,那些深一点的,就应该是新的。”
刘知远惊愕无比,这习武之人,当真能这样厉害,还能够看出这么多东西?这简直超出了刘知远的认知与想象。
张寒城道:“刘将军果然一直在尽心尽力的看守耶律璟,这地上很多的足迹都是刘将军的,而且,刘将军今日也在此留下了不少足迹。”
刘知远僵硬的叹道:“可惜,刘某终究没有看住耶律璟,叫他给跑了。”
正说着,张寒城已经迈开脚步,方向正是假山那里。
刘知远突然间提起脚步,快步的窜到张寒城的身前,道:“少侠,你又突然来府上,应该还未好好的休息,也未吃什么东西,那耶律璟不是少侠这等习武之人,只要在府中,便已经插翅难飞,此刻,他可能只是躲藏了起来,但府兵们早晚要将他捉住,所以,不如少侠就在我这府上歇息歇息?此刻,府上倒是还有些山珍,刘某叫人做来给少侠尝尝。”
张寒城道:“也可,就像刘将军所说的,这耶律璟绝对跑不掉,正好我也饿了,就听刘将军的吧。”
刘知远暗松了口气,道:“好,好。”
说着,他赶紧叫来了个府兵,告知他去命人给张寒城做些吃的,至于他自己,则说完之后,便引着张寒城去后堂当中歇息。
张寒城也没有拒绝,跟着刘知远去了后堂。
刘知远请张寒城坐下,而后他自己便坐在了张寒城的另一侧,道:“少侠放心,无论如何,刘某也要让府兵将耶律璟揪出来。”
张寒城点头,道:“嗯,我相信刘将军。”
刘知远道:“少侠可否给刘某再多说说习武之人的本事?我看少侠的本事通天,厉害万分,正如这世间之蛟龙,就仿佛能够腾云驾雾,行云布雨,已经完全超乎了常人,一直以来,刘某既佩服又好奇。”
张寒城笑道:“我们习武之人也并无什么神奇的地方,无非就是勤练功,就好像一个人,他总是去搬重物,久而久之,力气也就更大,我们也就是这样练出来的。腾云驾雾,那是神仙,我们习武之人可达不到,行云布雨,就更不用说了,其实相较之下,我觉得刘将军才是真的厉害,您掌握了一支无比厉害的军队,能够杀入吐谷浑,进入幽云十六州,这本事,我们武人也只能少量人才能做,所以,我说刘将军你才是腾云驾雾,行云布雨的能人,是那蛟龙,不应该是真龙。”
刘知远万分吃惊,想不到张寒城竟对他有这般看法,心中窃喜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复杂了起来:“哪里哪里,刘某只是一普通的将领罢了。”
张寒城道:“武人的本事没什么好说的,倒是可以说说我们武人的习气,我觉得这些可能会令刘将军更加的感兴趣。”
“哦?”刘知远道:“的确,刘某感兴趣,少侠可与刘某说说。”
张寒城道:“我们武人有我们武人的规矩,就像刘将军的军队一样,也有自己的规矩。这天下间的武人,有些规矩它们是相通的,即便两个武人从前没有见过,它们都可能有一样的规矩。”
刘知远此刻哪有心思知道这些,但还是装作好奇道:“是吗?”
张寒城道:“对,比如说我们武人就都觉得,做人应该要讲义气,也要忠诚,讲义气,就是指可以为兄弟、朋友两肋插刀。”
刘知远干笑道:“嗯,做人也该是如此,这应当是所有人的规矩,不单是武人,刘某自认为也是这样的人。”
张寒城道:“对,我也觉得刘将军像我们江湖中人,所以对你十分亲近,将你当做江湖中人看待。至于那忠诚嘛,刘将军也应该懂得,就是不能够背叛,我们武人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尤其是相信的人两面三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种人,我们武人最是反感和讨厌。”
刘知远眸光一闪,笑的更加僵硬,道:“哦?”
张寒城道:“对付这种混账之人,我们武人默认的就是,此类奸诈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一个人可以用计谋去做他想要达成的事情,但却不能背叛身边的人,遇到这种人,就算千里追击,我等也要将其杀之而后快,我想,这种规矩,常人应该是没有的,唯独我们武人有这样的规矩,刘将军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