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狼心知凭自己的能力根本躲避不了那书生的继续攻击,心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也许可以死中求活,挣得一线生机,想到此处情不自禁咆哮一声,强忍身上的伤痛,借着躲避那书生的攻势就地打了一个滚,双手一把抱向那书生的双腿,一张恰如狼一样的大嘴巴同时张开猛咬向那书生的右脚。
他因伤连番吃痛,不由得暴怒异常,整个人就如同变成了一条狼一样。可惜他的这些举动虽然大大出乎常人的预料之外,怎奈何那书生根本不是常人,应对反应的敏捷程度,远在张狼的一系列动作之上。
张狼张开的双手还未抱实,张开的大嘴巴也还未咬到,那书生的右脚已迅疾准确地踢中张狼的胸膛那里。这一脚不但迅疾无比而且力道极大,将张狼的整个人踢得腾空飞了起来。
张狼的人还飞在空中,没等他落地,那书生的铁爪已经飞快地横抓在他的咽喉之上,稍稍一用力,张狼的咽喉部位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激飞。
鲜红的血从那只铁爪上洒落地面,张狼的人也已经掉落地上,吭都没吭一声,细看之下,原来早已气绝身亡。
那书生仍不完全放心,手中铁爪又连续抓向张狼的咽喉部位,紧跟着又在他的身上狠狠抓了几抓,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等到他完全停下手的时候,张狼这家伙已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一般,那满身随处可见伤势,就像是被一条狼的爪牙疯狂撕咬过一样。
如果有人曾经碰巧见过燕西风的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就会惊奇地发现张狼当下的尸体惨状和燕西风当初死后的尸体惨状简直一模一样,难道那书生才是当初杀死燕西风的真正凶手吗?
那书生猛地一振腕子,飒地挥去沾在铁爪上的血肉,冷笑道:“这就是你多管闲事付出的代价。”他说着话,又把目光转向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方寒烟,沉吟了一会,似乎在考虑如何处置她。
只不过稍作沉吟,他又举起了那只铁爪,看架势想把昏迷不醒的方寒颜也当场杀死,如此这般,连一个不相干且还昏迷的女子都不放过,这个人真可谓是心狠手辣之极。
那书生手里的铁爪刚刚举起,尚未等到落下,一声幽幽地叹息声忽然在他身后响起。
那书生大吃一惊,猛然回头一看,就见一个黑衣人站在他身后不远的一棵大树下。
这是一个高高瘦瘦的黑衣人,头上戴着一顶竹编的笠子,因为笠子的遮挡,看不清黑衣人的相貌和实际年龄。
那书生不由轻叱道:“你是什么人?”
高瘦黑衣人不慌不忙道:“我想你应该是认识我的。”
那书生道:“取下你戴的笠子,让我一观便知。”
黑衣人如那书生所言将头上那顶竹笠缓缓取下,拿在手中。
出现在那书生眼前的是一张有些沧桑的老年人的脸庞,此人不是旁人,赫然就是铁环门的高手独孤山。
那书生浑身不由得一震,面上仍然毫无表情。
独孤山又是一声叹息道:“你是否觉得非常奇怪?”
那书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独孤山没有立即解释,而是将笠子挟于左胁之下,四下打量了一下,说道:“这里并不是适合我们说话的地方,我们到后山去详谈。”说完抬脚便欲向后山走去。
那书生见独孤山欲往后山,知道老人个性的他只有点头,不敢有丝毫反对,随即目光一转斜落在方寒烟身上,眼里隐隐含有几分杀意。
那书生眼眸里的杀意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是怎能瞒得过独孤山这种老江湖和高手的一双眼眸,独孤山看在眼内,心中暗自有些不满,带有几分责备地语气道:“怎么?在我老人家面前还想杀一个无辜的女人?”
那书生听出老人话语里的不满,赶紧压下心中刚刚涌起的几分杀意,目光斜回,一声不吭地举起脚步,紧随在老人身后大步流星地向后山走去。
独孤山走向后山的这一路上也没有再说什么,那书生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一老一中年一在前一在后,两人一路沉默着快步往后山走去。
那条狼竟然觉察到好朋友张狼已然死去,在后面冲着走向后山的独孤山和那书生不停的嗥叫。
一连串的狼嗥声中,独孤山与那个书生越过山丘,消失不见。
就在独孤山和那书生两人的身形消失后,没有多大工夫,张狼伏尸的地方,又出现了两个人。
这两人正是快剑宁飞、霍州缉捕司捕头安云海,他们两人收到消息之后,非常担心方寒烟的人身安全,一刻都没敢耽误,紧赶慢干总算赶到了土地庙,两人站在庙前停顿了片刻,透过破败的庙门和几处崩缺的地方看了看,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又仔细听了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心中暗暗感到不安,宁飞一身功力深厚,还有余力,当先一步窜入庙门。
几息之后,一声“在这里!”宁飞如同一只灵巧的飞燕般从这件破旧的土地庙后壁的缺口飞出,轻盈地落在落在血肉模糊的张狼身旁。
听到宁飞的声音传来,安云海紧跟在缺口穿身而过,飞奔到近前。
他收住了自己的脚步,张开嘴不住地喘粗气。
如此情形,毫无疑问,他们两个真的是凭借一身不俗的功夫生生赶来的,只不过宁飞,轻身功夫好,内力也是相当深厚,才显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安云海停了有一会,喘着气蹲下去,伸出一只手指探了探张狼的鼻息,摇摇头道:“早死透了,一点都没救了。”随后他有些奇怪地接着说道:“看这熟悉的血肉模糊的样子,和燕西风在燕云镖局的那具尸体的惨状极为相似,难道他也是被那条狼咬死的不成?”
宁飞道:“那条狼就在那边不远处一棵矮壮的树下。”
说完,他却并没有走过去察看那条狼的情形,安云海也没有。
因为救人更要紧,宁飞紧走几步来到昏迷的方寒烟身旁,半蹲下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是温热的,又探了一些鼻息,湿热均匀,这才放下心来。
安云海的目光也转向方寒烟,等宁飞把手里的动作做完,见他面色舒缓,赶忙问道:“方姑娘怎样了?”
宁飞道:“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她并没有受任何伤!却不知为何依旧昏迷?”
安云海道:“哦?”
宁飞完全蹲下身去,忽然一皱鼻子,说道:“我说怎么昏迷,原来是中了迷药。”
安云海诧声道:“迷药,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