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兄——”宁飞并没有忘记这个曾在荷花湖上见过一面的人叫路平,此人正是赵千户府上的老管家。
“宁大侠客气了,”路平忽地露齿一笑,高兴道,“请赶快进内堂说话。”
宁飞也自一笑,问道;“你们怎么都好像已经知道我一定会来赵府宅院似的。”
路平解释道:“不久前闻香馆附近一条小巷口出了一件惊动不少人的怪事,一个人被火药炸死,粉身碎骨的模样简直不忍目睹,在事发前没有多长时间,有人偶然间发现一个与宁大侠一样装束的人与被炸死的那个人曾经发生过争执,打斗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宁飞道:“看样子,你们的消息倒也是很灵通的呢!”
路平颇为骄傲地说道:“可以不客气地说,黄州县城中不管哪里有点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我们的眼睛,因为城中到处都已布下了我们大量的眼线。”
宁飞道:“南天四老四位前辈怎样说的呢?”
“只说宁大侠果然不负盛名,他们忙活了那么多天,到现在为止依旧毫无一点头绪的事情,宁大侠一来便很快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他嘴里一边说,一边偷偷留意宁飞的表情变化。宁飞没有作声,表情上也没有一丁点变化。
“说完这些以后,他们四位就吩咐了门下弟子在赵府大门外恭迎宁大侠。”路平有些诧异道:“我也奇怪他们四人竟然知道宁大侠今日夜间一定会找上门来。”
“不只你奇怪,我也很是奇怪。”宁飞笑了笑说道。
路平接着道:“说这些的其实只是一个人,其他的人好像对他说的话都甚感诧异。”
宁飞道;“难道是这个人没有说清楚吗?”
路平摇了摇头:“我想他大概是要等宁大侠到来之后再说,省得自己多费口舌。”
宁飞稍一沉吟道:“这么说的话,我得尽量快速地进去了。”
路平道:“宁大侠是担心有人会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将这幢宅院给拆掉吗?”
宁飞反问一句道:“难道你这个赵府的老管家就不担心吗?”
“我当然是担心得要命啦!”路平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谁知他这口气还未吐尽,就听“哗啦”的一声巨响远远划空传来,路平急道:“不好!宁大侠,请!快请!”
宁飞笑着看了一眼路平,说道:“赵老前辈惯于精打细算,肯定不会用错人,相信你这个老管家实在替他省回了不少钱财。”
说话间两人脚步不停,一路几乎是小跑一般,路平的速度并不比宁飞稍慢。
宅院的大堂里一片灯火通明,却没有丝毫刺眼的感觉,每一盏灯挂的角度和距离都是最适当的,显然经过了精心的计算,灯芯显然也经过了特殊处理,所以厅堂内各处的光亮都显得非常均匀,看不出那个地方明显地亮或者暗。
堂上的陈设显然不少,但是摆放得恰到好处,丝毫没有因为物品多而显得杂乱,每一样物品都透出一股华丽感,却绝不显得俗气,反而令人看起来感觉非常舒服,一点局促势利的感觉也没有。
宁飞一只脚才踏入,就已发觉这座大堂在布置摆设方面却有不少优胜的之处,突现了主人的高尚品味。他对此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他早就清楚地知道赵千户绝非是一个见识浅薄的暴发户。
正对门口的照壁前面放着一幅显得很是高大的屏风,上画一颗生机盎然的古松,松下一只仙气满满的丹顶鹤,侧上方还有一轮高悬的明月。这幅画非但栩栩如生,而且构思精巧、古意盎然,这幅屏风毫无疑问是出自一位高手画师手中。
南天四老全都在这面屏风之前,三个人坐着,唯独一个人却笔直如苍柏似的挺立在那里。挺立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是乾坤霹雳手韩烈。
他倒是想坐下,但是条件不允许呀,所以只好与众不同地挺立在那里,这是因为在他身后的一张紫檀太师椅已经四脚断裂,椅面裂为数块,散落在地上。
赵千户、郑天龙、柳云清三人的目光都落在韩烈身上,柳云清云淡风轻,郑天龙面寒如水,一副冷漠毫不关己的表情,与往常没什么两样。身为主人的赵千户一脸和煦的笑容,显然心情丝毫没有因为那张价格相当不俗的紫檀太师椅被损坏而受到一点影响。
韩烈有些心虚地瞪眼看着自己的结义大哥赵千户,似乎显得非常不耐烦,看见大哥这付笑容不由得更加生气,闷声哼道:“别人都说大哥你惯于精打细算,怎么买把椅子竟然如此地不结实,也不怕一个不小心摔着自己的客人。”
赵千户并没有分辨,而是温和地笑道:“确实怪我,只怪我买这张紫檀太师椅时的确忘了以十成功力一试其耐力,看这些紫檀椅子是否能够经受得住。”
韩烈环眼一瞪眼,高声抗议道:“大哥的意思是说我以十成功力坐塌了你这张紫檀椅子是吗?”
赵千户还未来得及回答,韩烈已接着说道:“我刚才只是随随便便坐下去而已,那里有使出十成功力,如果我使出十成功力是这样子,你也未免大小觑小弟我的本事了,哼,就让大哥你见识一下我十成功力的真正威力。”
话音一落,身形突地横移,只一跨便已经到了厅堂当中那张八仙桌的旁边。
赵千户却是一点也不担心和着急,淡然道:“这么多年不见,正要了解了解你的功力究竟到达了何等境界。”
正说着话,眼角瞟到一只脚踏进来的宁飞,语声一顿笑了笑,接着道:“宁小兄弟,你来得正是时候。”
宁飞那边调侃应声道:“不错,来得早不如来的巧,我也可谓眼福不浅!”
听到宁飞答言,韩烈忽地回头,见真的是快剑宁飞到了,先是一怔,随后一阵大笑道:“说曹操,曹操到,我正要找你呢。”
宁飞微微露齿一笑,说道:“晚辈来得大概还是时候吧。”
赵千户摇头道:“我刚才说你来得正好,真正的意思是想说很不好。”
韩烈瞟了赵千户一眼:“的确是很不好,因为这张紫檀八仙桌本来应该是塌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