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锦程感慨道:“寡人现在已经在怀疑是否还有足够的能力与张云枫一较长短。”
玉莺淡淡道:“依我来看,你根本不用怀疑,因为你一直就没有足够的能力与张云枫一较高下,只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一直用那把魔刀对一些特定的人变来变去,希望利用你改造出来的这些人达到你的某种目得,这些谋划与劫掳张雪茹本质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它们都属于是一种阴谋罢了,你从来就没想过从正面与张云枫进行堂堂正正地较量过,也许是从内心就不敢吧。
练锦程任凭玉莺对自己大肆贬低,却并没有作声,玉莺接着道:“真要说当初的哪些谋划与今日的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你原来都还一直有一种所谓英雄般的雄心壮志,希望可以凭自己的一双手将张云枫击倒在地,现在却连那种所谓英雄般的雄心壮志都已经没有了。”
练锦程眉头皱起忽然开口问道:“你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妥的吗?”
“我没有说什么不妥。”玉莺冷笑道,“从始至终,我都没有认为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和张云枫本就是生死之敌,无论什么不择手段的事情都可以无所顾忌。”
练锦程颔首:“你说的不错,政治死敌之间原就是应该不择手段。”
玉莺道:“若说错的话,你错在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将张雪茹抓起来用以要胁张云枫。”
练锦程道:“现在想起来也许还不大迟。”
“也许——”玉莺又是一声冷笑,说道,“我们现在的每一步都没有退路可言,我们要做什么事只能是必须成功,不可以也许,也不准我们也许,所以在你决定采取什么行动之前,最好先冷静全盘考虑清楚。”
练锦程目光一寒,双唇紧闭,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往椅背上一靠,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玉莺接着说道:“我们所有的能够拿得出的东西就只有眼下这些了,如果再要出现什么差池的话,我们便是真真正正地穷途末路了。”
练锦程干笑道:“这个不用你提醒我,寡人从现在起的每一步行动一定会极尽小心。”
区冲笑顾玉莺一眼道:“对于魔王陛下,我倒是一向都放心得很呢!”
玉莺冷笑说道:“你当然放心了,你整天都是在挖坟墓,碰上的都是尸体,本来就是离死不远,死对你来说应该是十分司空见惯的事,已经没有什么所谓了。”
欧阳飘飘接着道:“我倒很是感到奇怪,你挖土挖了这么多年,竟然一直都没有被泥土埋住,真是运气好吗?”
“那当然是因为我的运气还不错。”区冲笑了笑道,“我不敢说将来运气如何,最低限度到现在为止我的运气一直都还是不错的。”
欧阳飘飘转问道:“你整天没黑没白地这样不停挖土,一年到头见不到几天太阳,难道就完全不会感到厌倦吗?”
区冲摇摇头道:“厌倦?不会啊!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挖土这样一件事更让我感到有趣了。”
他顿了一顿反问道:“你知道,泥土里都有些什么东西吗?”
“蚂蚁、蜈蚣、蚯蚓——”欧阳飘飘才说了这几个,脸上便露出一种想要呕吐的表情
区冲笑了笑道:“你刚才说的那几个东西都是最常见的,实际上除了蚂蚁、蜈蚣、蚯蚓这三种之外,蛇也是经常见到。”
听到蛇这个字眼,欧阳飘飘立刻想起了蛇那丑陋可怖的样子,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可能女人天生都是怕蛇的,即使这个女人拥有一身极为出众的武功也是枉然。区冲看了她打寒噤的样子,心下有些奇怪,却没有多问,而是接着说道:“再有就是人——”
“人?”欧阳飘飘满脸疑惑地望着区冲,“泥土里怎么会藏着人呢?”
听到欧阳飘飘的疑问,区冲还没说话,却先是“咭咭”的怪笑起来,那种笑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后背直冒凉气,别人怎么样不知道,最起码,欧阳飘飘自己就已有这种感觉。
玉莺随即一声冷笑道:“死人难道不都是藏于泥土里吗?”
欧阳飘飘于是恍然大悟,后背上的凉气比方才好像又重了几分,区冲微笑接道:“也有例外的情况。”
玉莺又是一声冷笑,将自己的脸别过去一边,区冲又继续道:“我遇上的那些死人都不是葬在木棺里的。”
欧阳飘飘道:“也对,因为你这人无论怎样看,都像是一个疯子,当然不会主动挖人家埋死人的坟墓。”
区冲道:“正因为我见到死人还没有埋入土里,所以我才清楚死人其实是怎样的。”
欧阳飘飘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死人不就是一具白骨骷髅吗?”
听了她的回答,区冲却是一阵摇头,转问道:“在未变成白骨骷髅之前,你知道死人其实是什么样子的吗?”
欧阳飘飘又露出刚才听到土里的几种东西时那种想要呕吐的表情,区冲仿佛没看到她的表情,仍旧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的话,没有人能够想像得到人死之后肌肉和五脏六腑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变化。”
“停......停,不要再说下去了。”欧阳飘飘大声尖叫了起来,面色十分地难看。
区冲却是一脸很是陶醉的模样,并不停下,而是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那种色彩变化,实在非是任何言语所能够形容出来的。”
玉莺冷笑一声,看向区冲说道:“而且死人身上还有很多像你那样的东西。”
欧阳飘飘不由得一怔,纳闷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蛆虫!”玉莺忽然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是如今这个样子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生来就是这样吗?”欧阳飘飘甚是诧异地问道。
玉莺道:“也许他天生就是如此样子,但我却很是怀疑,他只所以成为今天这样是不是因为吃那种蛆虫太多的缘故。
“他……他……竟然会如此恶心吗?”欧阳飘飘简直恶心地快要昏过去了。
区冲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我们每一个人本来就是一条条蛆虫的化身,并不是一个个人。”
欧阳飘飘不由自主将身子向着远离区冲的方向移开了一些,玉莺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又发出一声冷笑,说道:“胆子这样小,怎么干得了大事呢?”
欧阳飘飘反讥道:“你胆子既然很大,怎么不坐在他身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