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快的事情莫过于岁月的流逝,在这无尽的历史长河之中,大明王朝正在逐渐繁荣昌盛,迎来永兴盛世之景!
转眼之间到了年底,花开花谢,春去秋来,蝉鸣落叶,又迎来一场初雪,一夜之间,皇宫尽皆落白。
谨身殿中!
朱雄英端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的样子,一时失神,短短二十余年,竟然完全变了样子。
原本清秀的脸庞变得胖了些,胡子也变得越发浓密,头发白的吓人,眼神不再清澈,而是锐利如刀锋,整个人再也没有以前的少年风发,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忧虑,再也找不到少年时的一丝影子。
老朴站在后面,手中的梳子滑落在皇帝黑白相间的头发上。
“万岁,今个没有朝会,早上,许多臣工纷纷进宫报喜,说这场雪下的好啊,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大丰收,这是上天降下的祥瑞,寓意我大明永兴一朝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朱雄英听后脸上看不出一丝高兴,反而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不满和忧愁。
“凡是进宫报喜的官员,每人杖十棍!”
老朴愣住了,他本来想让皇帝高兴高兴,可这是怎么了,也没说错什么话啊!
“还有……以后你要是再在朕面前说什么下雪,什么祥瑞,朕让你如何云成一起去守陵!”
“万岁息怒,奴婢该死……”
老朴吓得脸色煞白,跪地求饶!
大雪,从来不是什么祥瑞,对于达官显贵来说,自然是好事,饮酒望雪,吟诗作对,暖房美姬,人生美景。
可对于百姓来说,却是天大的灾难,积雪会压塌他们的房子,摧毁赖以生存的地方,寒冷的冬天无时无刻让百姓面临冻死的风险,天太冷,粮食也会减产,饿死之人将会不计其数。
朱雄英如今虽然贵为皇帝,但他时刻都没有忘记老爷子的教育,凡事当以天下百姓为重,不能忘,也不敢忘,因为他的前世也是穷人家的苦孩子。
他知道天下百姓想要的是什么!
老朴继续为朱雄英梳着头发,可那双沉稳的手却有些微微颤抖,以前的永兴皇帝通情达理,无论对待臣子还是宫人都很宽容,可如今却有些变了。
老爷子的离开,让这位大明的真龙彻底挣脱了束缚,逐渐露出威严的龙相和锋利的龙爪。
朱雄英面无表情,沉声道:“诏,五军都督府,六部,三寺,都察院,国子监,司马院,京城各衙门主官,副官,在京勋贵,皇室宗亲……一个时辰内前往文华殿议事!”
每到年底,皇帝总会召开一次这样的小朝会,总结过去的一年以及对次年的计划。
“奴婢遵命!”
老朴走了出去,立马吩咐内监前往各大衙门,官员府邸叫人。
朱雄英走了出去,一股寒风吹在脸上,让他全身冻个激灵。
“陛下!”
蓝猴儿走了过来,拱手道:“外面雪大,当心地滑,宫人已经清扫数遍,可雪一直在下……”
“无碍!”
朱雄英看着大殿外站着许多宫人,冒着大雪手持扫把正在清扫,吩咐道:“外面天冷,让宫人都回去吧,等到雪停了在出来清扫!”
说罢,当即冒着大雪走了出去,一路走过,宫人纷纷行礼,待到皇帝走远,才缓缓抬头望去,他们打心里尊重这位永兴皇帝。
因为他是一位能真正体恤宫人的好皇帝!
可如今这位好皇帝走在风雪中的身影却显得格外孤单,身后只有一位瘦弱矮小的侍卫,并不能为他遮风挡雨。
真正能为他遮风挡雨的是一位老头,可老头已经走了!
“父皇!”
太子和越王早已经到了文华殿,二人出殿迎接,太子手上端着一盘点心,越王手里提着一壶热茶。
两个孩子虽然各有不同,但起码还都是仁孝之人!
“外面雪大,进去说话!”
父子三人走了进去,太子将点心放在朱雄英面前,越来也倒来了热茶。
“父皇,儿臣听说,您早上就喝了一碗粥,特意命人做了一些热乎的点心……”
“父皇,这是儿臣泡的热茶,您暖暖身子……”
自从老爷子走后,许多人已经察觉到,皇帝变了,作为朝夕相处的父子,自然也感觉到了,所以,这几个月全都老实听话,不敢做错一丝小事。
朱雄英也没有拒绝儿子们的一片孝心,吃了一块点心,喝着茶水,说道:“老二,从今天开始,你跟着听政……”
“记住了,朕说的是听政,而不是参政……”
也就是说,你只能听,不能发表任何言论和评论。
“朕让你听政,是想让你学习如何治国,因为将来你要去的地方,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朕可以毫不避讳的告诉你,会比汉北,汉南艰难数倍……”
“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只要你做的好,你想要的东西,朕会给你!”
朱文坷激动万分,连忙拱手道:“儿臣明白,儿臣谢过父皇!”
“太子!”
“儿臣在!”
朱雄英继续说道:“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你这个太子之位,稳如泰山,你就是大明下一任天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朕让你二弟听政的意思,你也听到了,兄弟之间不要有什么隔阂,朕不是唐太宗,你也不是李承乾,老二更不是李泰,你要明白这些道理,还有……你不要刻意去打压你二弟……”
“朕还可以告诉你们,大明朝可以有太子党,谁要敢弄出一个越王党,别怪朕心狠手辣!”
朱雄英极为严肃的警告着二人!
而越王心里却有些差异,他一直认为自己将来会去汉南就藩,而且之前无论是自己的父皇有意无意的话,还是其他人的猜测,自己这个越王就是要去汉南。
可皇帝刚才那番话,分明就是推翻了往日的种种猜测,自己要去的地方不是汉南,而且比汉南还要艰苦,那到底是哪里啊?
朱文坷不敢问,既然自己的父皇不想说,那即使问了也没用。
不过,朱文坷心中大概已经猜到了一些,自己的封地应该还没打下来。
“父皇放心,儿臣绝不会为难二弟的!”
其实太子说的也是实话,他和朱文坷的关系远不如和朱文坤,甚至耿叡好,但也不至于到厌恶朱文均那样,起码兄弟俩和和气气,并无对立争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