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低头喝着茶水,随口问道:“老三最近都在干什么呢?”
朱文坷拱手道:“三弟还在大本堂读书,学习骑马,弓射,偶尔会和瞻基一起去踢蹴鞠!”
朱雄英叹息一声,别管真假,也就这样吧,本来也没指望这个儿子能有多大出息,把老大培养成合格的储君,把老二培养成贤王就够了,哪里有多少精力去呕心沥血栽培这么多儿子,还有侄子,外甥,这要用心去教!
亲自教和请别人去教有很大区别!
“父皇!”
朱文坷突然说道:“儿臣知道,三弟性子野,不服管教,这样下去将来不会有什么出息,说不定还会成为朱家的罪人……”
这话总结的太到位了,朱文均要是这样下去,就是秦王,鲁王那样的藩王,甚至比他们还要过。
这也是朱雄英迟迟没有给这个三皇子封王的原因!
“所以儿臣恳请父皇,把三弟送到司马院历练三年,磨磨他的性子,将来也能为朝廷做些事情!”
朱雄英听后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朕回头给荣国公说说!”
随后,各衙门的主官,副官,勋贵,藩王陆陆续续来到文华殿,不少大臣手里还带着奏本和账目,因为皇帝最喜欢查账了。
炉子里的寸银长炭散发着热气,整个大殿也变得暖和起来。
诸臣落座,喝茶,准备议事,各大衙门开始汇报这一年的情况。
吏部还是老问题,补官,这事吏部尚书张??不知道提了多少次了,但都被皇帝含糊的盖了过去,没说补,也没说不补。
有些位子,从永兴元年就开始空着,一直空到现在!
“把候补官员名单,以及历年地方考评优等名录拿给朕看!”
张??早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立马呈了上去。
地方官太多了,朱雄英就算坐在这看三五个时辰恐怕都看不完,不过,皇帝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并没有一个接一个的看,而是挑选出一部分的名录细看。
当然也不是随意挑选,而是挑出一些比较贫困苦寒之地以及海外之地的地方官,查看他们的政绩和作为。
能把好地方治理好,不算有能力,要是把贫苦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条,那才是真正的干吏,这样的官员能做事,才是朝廷真正需要的能臣。
“夏元吉任户部尚书,周忱挂工部侍郎衔,升任江南布政使!”
夏元吉给朝廷算了十几年的账,听了皇帝画了几十年的饼,今个终于转正了,其实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他一直都是当着侍郎,干着尚书的活,无非多些俸禄罢了。
礼部侍郎拱手道:“陛下,周忱入仕不足十年,资历尚浅,如今一举提拔为封疆大吏可是有些不妥,这让其余臣子恐心中不服啊!”
周忱升官的速度快到可怕,在洪武,永兴两朝都无人可及。
原本是江南的巡抚,位高权重,可这毕竟只是一个临时性的官职,如今却真正成为封疆大吏。
“郭卿所说的资历,朕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谁的年纪越老,官就要做的越大?”
“这……”
郭任一时语塞!
难道不是吗?
哪有嘴上没毛的人位居高位的,当官当然也要排资论辈啊。
就是讲究一个熬啊,不管有没有能力,只要在位子上熬到白发苍苍,两鬓斑白,把上面的老前辈熬死了,就可以坐上他的位子了。
就说六部尚书的位子,那不是做事情的,而是养老的,嘴上没毛的才是真正做事跑腿的。
可这位永兴皇帝偏偏就不按照官场那一套来,一心培养提拔年轻的官员。
即使熬到年老坐上高位,你也要干活,想养老或者混日子,不好意思,你滚回家抱孙子去吧。
你看詹徽都这个岁数了,还在为永兴大业发光发热呢,何曾偷过懒。
朱雄英将周忱的考评扔到众人面前,说道:“讲什么都没用,看政绩再说话!”
周忱这些年在江南干的相当不错,打压地方士绅豪强势力,弥补许多制度上的漏洞,特别是积弊多年的税收烂账,让他整理的明明白白的,而且清还了各地积压几十年的亏空欠账。
西域,漠北大战时,多亏了周忱在江南调配粮草,功不可没。
另外,他还大力改革赋税制度,发明了平米法,设计济农仓等,当真是治国大才。
周忱在江南的政绩那是有目共睹,谁也说不出什么话了。
“朕用人不看年纪和资历,也少在朕面前摆老前辈那一套,你行你就坐上去,不行就赶紧滚蛋,永兴朝不养闲人!”
这些话,皇帝说过很多次,可这一次,却让人感受了十足的威严。
那是一种不敢让人质疑和反对的气势!
“汉北的黄观,韩克忠,尹昌隆,王恕,宋棕,这些人政绩如何?”
张??立马说道:“此皆良臣,治理一方,稳定汉北,功不可没,全为优等!”
朱雄英看着他们几人这些年的作为,很是满意,除了黄观,其余几人全是南北榜那批进士,也是皇帝重点培养的几个肱骨之臣,这些年全部扔在汉北历练了。
“可以诏回来了!”
朱雄英吩咐道:“空缺的位子,吏部择良吏补充!”
“臣遵命!”
张??听出了言外之意,皇帝要用这几个亲自培养提拔的人来补充各衙门的空缺,从而彻底掌控整个帝国的运转,毕竟朝廷还有几个经常和他唱反调的老人。
不管怎么样,空缺的位子补上了,就够了!
接着,其余五部开始汇报各衙门这一年的情况!
詹徽拱手道:“陛下,平南侯瞿能,镇南侯张辅,于三个月前擒获汉南逆贼陈季扩以及手下头目十余人,俘虏六百余……仅剩黎利等二百余逆贼逃窜……”
安南之战结束后,这个陈季扩一直率领半部躲在暗处袭击明军,如今终于被抓了!
朱雄英没有任何犹豫,果断道:“陈贼伏诛,解我汉南大患,不用带回京城,押赴清化,皆斩,人头全部悬于城头十日,震慑逆贼宵小……”
老爷子走后,皇帝明显变得狠厉起来,之前虽说也不是善类,但杀人不过头点地,如今却……
“陛下!”
国子监祭酒宋麟说道:“汉南初定不久,国子监许多汉南学子虽有心向学,但基础薄弱,科举之严苛让许多有才者望而却步,朝廷能否适当放宽难度,也让汉南学子有出头之日!”
在科举上,汉北比汉南有优势,因为汉北士子考的是北榜,而汉南考的是南榜,你就算让他们带着四书五经现场舞弊,都不见得能考过江南,江西,直隶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