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这话一出口,云达赋立即看向冥漠雪道:“弱水,你明日,不不不,今日,今ri你就搬去你阿母院子里去,你阿母的胎稳不稳,能不能保得住,就全靠你了。”
冥漠雪故意一蹙眉头,道:“只是……”
不等冥漠雪把话说完,云璇玑便开口道:“四妹妹,阿母肚子里的,是咱们的弟妹,你该不会不愿意帮阿母保胎吧?”
云达赋一听这话,立即不悦的道:“弱水!”
云老夫人也是微微一皱眉,有些不悦的样子,但是却没有开口,她还想听听冥漠雪说些什么。
冥漠雪淡淡的抬头看向云璇玑,道:“二姊,弱水的话还没有说完,二姊就认定弱水不愿意帮阿母,是不是太武断的?就像二姊说的,阿母肚子里的,也是我的弟妹。”
云璇玑优雅的一笑,“是二姊太着急了,四妹妹请说。”
“只是后日就是认亲宴了,白日里弱水还要去同辉堂,若是将事情都带去正院,又怕打扰了阿母休息,倘若弱水晚上过去正院安寝,这样可行?”冥漠雪说着,一边看向那道士,对其问道。
不知为何,在对上冥漠雪的眸子的时候,那道士就有些浑身发冷,想要后退几步,远离她的跟前。
明明那双栗色的眸子中,并没半点感情波澜,但让那道士就觉得有些发憷,到了嘴边的“不行”二字,瞬间就变了。
“阴气自然是夜间更重一些,只要天黑后,这位小娘子在正院便可以了。”那道士徐徐说着,心里却狂跳不止。
冥漠雪听了这话,看着那道士微微一笑,这才对云达赋道:“阿爷,既然道长说没事,那晚上弱水就搬过去。”
云达赋只“嗯”了一声,随意点了点头,似乎这是冥漠雪必须做的一般,半句交代都没有。
冥漠雪也不在意,冷冷勾了勾嘴角。
这时,阮氏突然上前福了福身,开口道:“阿郎,妾身是六月生的,画眉是七月生的,奴愿意带着七娘子,一同去照看夫人。”
云老夫人听了阮氏这话,难得的赞扬的看了她一眼,云达赋更是赶忙上前一步,将阮氏扶了起来,道:“你肯如此为我同夫人着想,自然最好。”
阮氏听了云达赋的话,羞涩的一笑,竟是露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来。
云达赋才刚想说,晚上去她的房里过夜,不过一想到阮氏刚刚才说,要去照看方氏,这才咽了下去,看了罗氏一眼,道:“一会儿派人去厨房,晚饭摆在你那。”
这才刚早上,云达赋说什么晚饭,不过是在告诉罗氏,晚上他要在罗氏房里过夜罢了。
罗氏听了,脸色一白,随即赶忙福了福身应了下来,“是,阿郎。”
云璇玑这时开口道:“我是冬日生的,生辰不适合,六妹妹是六月生的,自然会跟去阿母院子里住,还有四妹妹,七妹妹还有阮庶母,道长,这些八字阳气重的在,我阿母的胎位,是不是稳了?”
那道士听了云璇玑的话,便道:“端午那日所生,阳气最是重,若是男子身,那必然是万乘之躯,有端午所生的此女在,夫人的胎定然安稳无虞,自然,八字阳气重的人越多越好。”
张氏听到这儿,突然开口对云老夫人道:“既然道长这么说,那我们五娘子,过不过去正院也就无所谓了。”
张氏这话的意思,自然是不想让云毓秀过去正院,帮着方氏保胎,她疯了才会这么做。
反正这会儿多云毓秀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云老夫人本也不想让二房的人掺合其中。
云达赋抬头看了看天色,张口道:“这会儿就快要用午饭了,请道长先行用膳,洒符水的事,还要劳烦道长费心。”
那道长赶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房用饭去了,只有冥漠雪,在临走的时候,看了罗氏一眼,罗氏略微点了点头,放慢了脚步。
罗氏回院子的路,同冥漠雪回东偏院的路,有一段可同走的。
两人都可以放慢了脚步,便走到了一起。
“罗庶母,前几日弱水同你提起的话,罗庶母可还记得?”冥漠雪一边走,一边对罗氏道。
罗氏听了冥漠雪的话,脸色就是一白,低着头不肯开口。
冥漠雪诧异的一挑眉,又道:“先前罗庶母,不是着急很着急的要我帮你出府吗,如今罗庶母可是不愿离开了。”
不过罗氏回答,冥漠雪又道:“一辈子躲在暗处见不得人,的确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罗氏听到这儿,突然眼泪止不住的掉,看的冥漠雪诧异极了。
“罗庶母,这是怎么了?”冥漠雪赶忙问道。
罗氏生怕被人看见,赶忙擦着眼睛,可眼泪一边擦,就一边掉,怎么也擦不干净。
“一会儿还要回正院,你哭肿了一双眼,难道想祖母,阿爷和阿母说,你是先前没了孩子,这会儿看到阿母怀了孩子,你心里不高兴吗?”冥漠雪不耐的喝道。
罗氏听了冥漠雪这话,顿时收住了眼泪,再不敢掉一滴。
冥漠雪最不喜欢的,就是看人哭,尤其还是自己不争气,懦弱的哭。
犹记得那一年,冥漠雪也只比如今的云弱水大两岁。
那一年,她还是北冥族中最小的族女,那一年,她还姓北冥,是族长最疼爱的女儿,那一年,她被选中为北冥氏族那一代中,资质最好的族女,也是那一年,她被迫隐姓埋名,加入了杀手组织。
犹记得就在她十五岁生日的那*,她不知为何晕倒在地,等她醒来的时候,手中只握着一本北冥氏族的族谱,却没有见到一个人的影子。
整个族中凌乱一片,分明是经过打斗的场面,可却寻不到一丝打斗过的痕迹。
她找遍了整个族中,偌大的北冥氏族,竟然*之间所有人都不见了影子,只余下她一个,可她竟然,丝毫想不起这日发生了什么。
那一次,冥漠雪哭了整整一天*,直到哭干了眼泪,晕厥了过去,从此她再没掉下过半滴眼泪,也再不愿意看到别人流眼泪。
而直到如今,冥漠雪已然不知道,她十五岁生日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娘子,四娘子……”
罗氏的呼唤声,将冥漠雪的思绪拉了回来,冥漠雪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脚步,愣在了原地。
冥漠雪自嘲的一笑,随后道:“罗庶母适才说了什么,我走神了。”
罗氏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道:“四娘子,奴说,奴不想走了,求四娘子帮奴,获得阿郎的寵爱。”
冥漠雪挑了挑眉,有点不敢置信,“你不要走了?为何?”
罗氏听了冥漠雪的问话,竟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中,带着太多的情绪,是悲凉,是无奈,是心酸,是……
“四娘子,先前奴说,奴有一个情郎在等着奴,如今奴谁都没有了,若是不相反设法,在云府中待下去,那奴又能置身于何处呢?”罗氏悲切的说道。
冥漠雪见罗氏这幅模样,便道:“你的情郎?……”
罗氏冷笑一声,“什么情郎,原以为这世上的男人,总有一个是真心为你的,可结果哪里就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罗氏说着一顿,眼神和语气都冷了下来,“他根本就不是奴的情郎,他根本就是个负心汉,奴原以为,当初他千里迢迢的追来皇城,是为了奴,原来根本就不是这样,他早就跟别的女人好上了。”
罗氏的话说到这儿,眼神就狠厉了下来,“当初,他知道我肚子里的那块肉是他的,他哄着我生下来,为的就是日后好占云家的财产,可奴怎么敢冒这么大的险,奴这才借方氏的手,打掉了孩子,那男人一气之下就将真相告诉了我,呵呵,否则我竟不知,我傻了这么久,还要心甘情愿抛下这一切,随他远走高飞。”
罗氏说着,看向冥漠雪道:“四娘子,您定要帮帮奴啊。”
“你要我怎么帮你?”冥漠雪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问道。
“奴要做阿郎的寵妾,要比阮氏还要厉害的寵妾!”罗氏毫不犹豫的开口道。
冥漠雪看向罗氏,盯着她的眼睛,罗氏的眼中写满了*。
“这也不难,你是瘦马出身,以你的手段,只要你一门心思都放在阿爷身上,还怕阿爷会不寵你?你又何必求我帮我?”冥漠雪开口问道。
罗氏摇了摇头,“四娘子这话说的虽是不假,若单单只有阿郎,余下的几个妾室,奴也是不担心的,可还有大夫人和阮氏。当日奴掉了孩子,大夫人已然恨上奴了。再说阮氏,当初虽然和大夫人也不和睦,暗地里争锋相对,可如今自从七娘子毁了容,阮氏一心恨上了四娘子,便同大夫人同乐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四娘子不帮奴,那奴可真是就没有活路了。”
冥漠雪瞥了罗氏一眼,冷笑一声,道:“罗庶母不必拉出阮庶母的事情,诱我帮你,区区一个阮氏,我还不放心眼里。”
冥漠雪知道,罗氏隐约知道,云弱水并不是云达赋的女儿,还知道云弱水的背后并不简单,可罗氏既然知道这么多,她竟然还敢算计自己,定然也不是什么善类。
罗氏是要帮的,可是要帮到什么地步,却是个问题。
罗氏对上冥漠雪的目光,就骇了一跳,原本她想激怒四娘子,好将四娘子拉到自己这条船上,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娘子,心思竟然这么深,自己是一点都看不透。
罗氏听了冥漠雪的话,这才知道自己算计错了,赶忙道:“是奴放肆了,还请四娘子大人不记小人过。”
罗氏说着,就要跪下,被冥漠雪一把就给抓住了。
“你就这么希望,让别人都知道你我的关系?”冥漠雪淡淡的道。
罗氏这才反应过来,讪讪的退后了一步。
“你先回吧,反正你我也算是合作的关系了,能帮你的我自然会帮,可我用得到你的地方……”
冥漠雪故意没有把话说完,罗氏听了赶忙道:“四娘子若是有什么用得到奴的地方,奴定然全力相助。”
冥漠雪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快步回了东偏院。
冥漠雪回到东偏院的时候,月芽赶忙奔了过来,问道:“娘子没事吧?”
冥漠雪看了看月芽的脸,擦了药膏好了许多,这才道:“我能有什么事,赶快用饭,下午还有的折腾……”
冥漠雪这话说完,脚步就是一顿。
“娘子怎么了?”月芽诧异的问道。
冥漠雪笑了笑,“没事,就是想起来点事情,走,吃饭去。”
等到众人都用过饭后,又都重新聚集在了方氏的正院。
在用完饭后,道士已经将怎样洒符水,一一告诉了云达赋。
此时有几个力气极大的粗使婆子们,每人提着一桶符水,跟在那道士和云达赋的身后。
道士的手中,拿着桃木剑和八卦图,对云达赋道:“若是人都到齐了,那么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云达赋听了,这才像四周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道长请开始吧。”
那道士一点头,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拿着八卦图,嘴里念念有词的念叨了起来。
等了片刻,那道士就一边看着八卦图,一边用桃木剑指着一个方向而去,云达赋见了,立即招呼着众人,纷纷跟上,那几个提着装着符水桶的婆子,更是紧紧的跟着那道士。
冥漠雪看了眼那道士所去的方向,眉头就是一挑。
云琳琅将冥漠雪放慢了步子,就走到她跟前道:“四姊怎么不走了,看道长所去的方向,似乎正是四姊的东偏院呢。”
冥漠雪听了一笑,“不过是好奇,这道长为何会先去我的院子。”
云琳琅笑了笑,道:“适才我听那道长同阿爷说,最不干净,阴气最重的院子,是要先去的。”
冥漠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的确,东偏院地处偏僻,阴气重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然六妹妹的猫,怎么别处不死,偏偏死在了东偏院,六妹妹你说是吧。”
云琳琅听了冥漠雪的话,顿时气得不行,趁人不备,狠狠的瞪了冥漠雪一眼,而后尖着嗓子问道:“这几日,怎么都不见四姊带着婢子?”
冥漠雪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去平平淡淡的道:“巧雁病了,月芽要看院子,我便只能自己了。”
云琳琅听了这话,立即道:“妹妹我怎么听说,巧雁根本就不在院子里?”
冥漠雪的动作就是一顿,立即道:“六妹妹这话从哪听来的,私放婢女出府这样的事,我可是做不出来的。”
云琳琅冷冷一哼,道:“这会儿可就要到东偏院了,若是四姊现在说出来,还不算太迟,妹妹我定会帮你向阿母求情的,可若是一会儿等道长洒符水的时候,这件事才暴露出来,那可就不是阿母一个人知道了,四姊,你可要想清楚。”
冥漠雪笑道:“六妹妹说笑了。”
云琳琅见冥漠雪到现在还是如此,冷哼一声便走了。
冥漠雪见云琳琅离开,带着笑意的模样便敛住了,顿时严肃了起来。
冥漠雪适才一件那道士往东偏院的方向走,立即就反应过来,原先冥漠雪还以为,方氏今日弄了这么一出出来,是想要让她搬去正院,然后再做什么手段呢,没想到,方氏的目的,竟然不在于她,而是在于巧雁。
冥漠雪之所以提起云琳琅的猫,就是为了激怒云琳琅,好从她嘴里套出一些话来,结果果然不负冥漠雪所望。
冥漠雪想到这儿,目光立即向云晟毅看了过去,就见云晟毅面容憔悴,眼圈不但凹陷,而且还泛着青黑色,一副病容,心不在焉的模样。
冥漠雪不禁奇怪,这样的云晟毅,根本不像是要去找自己麻烦的模样,冥漠雪到觉得,云晟毅这几日,只怕都在想当日袭击他的人是谁呢。
不过冥漠雪猜想,恐怕到现在,云晟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算是个男人了呢,等到他知道这一点的时候,指不定会成什么模样呢。
然而,现在冥漠雪最迫切想要知道的是,是谁将巧雁不在府里的消息,告诉了方氏。
冥漠雪回过神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到了东偏院的门口。
这几日,东偏院一直是大门紧锁,众人停在东偏院的门口,目光都落在了冥漠雪的身上。
冥漠雪一笑,上前推开了门。
月芽听到动静,匆匆从里面奔了出来,先是看到冥漠雪,还没有怎样,等她再看到冥漠雪身后的众人,顿时一惊。
月芽的表情,方氏和云琳琅等人,顿时收入眼底,两人都不禁笑了笑。
那道士不经意的看了方氏一眼,而后才开口道:“这间院子的阴气最重,符水就从此间院子开始洒起,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不能错过,否则便不能清除掉阴气。”
云达赋听了,立即吩咐那几个婆子,和一些婢子道:“你们几个,立即就去洒符水,每个角落都不能拉下,听见了没有。”
“是,阿郎。”婆子和婢子们立即异口同声的道。
几人得了云达赋的命令,连问都不问冥漠雪一声,推了冥漠雪的房门,就闯了进去,果真用树枝蘸着符水就洒了起来。
冥漠雪见了,就有些焦虑不安,蹙着眉头站在原地。
方氏见了,开口道:“弱水这是怎么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冥漠雪立即笑道:“没什么,阿母多虑了。”
方氏听了一笑,也不理会冥漠雪这话,反倒对身边的李婆子和周婆子道:“李婆子周婆子,你们两个都去看着点,看看有没有人不尽心,随意糊弄糊弄就完了的,万一除的不干净,可就白费功夫了。”
李婆子和周婆子两人阴阴一笑,立即道:“是,夫人。”
李婆子一边说着,还一边得意的扫了冥漠雪一眼,冥漠雪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一声。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后面就吵了起来,声音大的连传到了院子中。
云达赋顿时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婆子首先跑了过来,道:“回禀阿郎,是月芽那婢子,拦着一间屋子,不让老奴等人进去。”
云达赋听了这话,立即道:“去,将那婢子给我叫来。”
“是,阿郎。”李婆子脆生的应了下来,几步小跑,立即就向后面跑了过去,结果好半天的功夫,也不见回来。
冥漠雪也不开口,就站在原地抬头看着远处的天。
方氏似乎等不及了,也不开口,径自走了过去,云达赋见了,犹豫了一下,也走了过去。
云琳琅紧跟在后面,经过冥漠雪身边的时候,还得意的冲着冥漠雪笑了笑。
“月芽,你为何不让婆子们进去!”方氏质问道。
月芽很是不安的道:“夫人,这是巧雁的屋子,巧雁得了风寒,是会传染的,实在不好开门啊。”
方氏哪里信月芽的话,只道:“不过是风寒,传染了给她们治就是了,若耽误了道长施法,不得保我肚子里的孩子安稳,你可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月芽吓得赶忙道:“婢子不敢,婢子不敢。”
云达赋见了,对冥漠雪质问道:“你的婢子病了,为何不寻大夫,反倒关起门来,不告知你阿母一声也就算了,这会儿竟然还阻着不让进去,这是什么意思!”
冥漠雪赶忙上前道:“阿爷,巧雁病了这件事,弱水早就听祖母和阿母提起过,也请了司徒郎君来给巧雁看过,是司徒郎君说,巧雁这病容易传染,最好还是不要见人,弱水这才只让月芽照顾着她,不让巧雁出院子的。”
云琳琅听了,立即叫道:“若是传染的厉害,应该挪到庄子里去,怎么任由她留在府里,如今阿母有了身孕,若是她将此病传染给阿母,这当如何是好!”
冥漠雪听了一笑,“六妹妹,司徒郎君说了,再有几日巧雁的病就能好了,这期间巧雁是不能见风的,而且巧雁都不出房门,这屋子附近,我又命月芽挂起了艾草。就是月芽,每次进出之后,都是要用艾叶水清洗一番的,所以月芽才会拦着不让婆子们进去,而且只要阿母不过来,又怎么会传染上。”
云达赋一听冥漠雪,早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夫人,又请的是司徒郎君看的病,顿时信了冥漠雪的话。
云达赋是御史中丞,最为看重的就是名声二字,云家的名声也最为重要,总不能将生病的婢子赶出府去。
想到这儿,云达赋也犹豫了,对那道士问道:“敢问道长,若是这间房不进去,只在门口多洒些符水,可是有用?”
那道士看了方氏一眼,见方氏摇头,这才开口道:“自然不可,这房间里有病人,更容易滋养阴气,更是要好好清理才是。”
方氏见云达赋犹豫,立即看了阮氏一眼,阮氏会意,赶忙道:“阿郎,道长的话说的对啊,既然四娘子说,巧雁染上的风寒会传染,那不如咱们都退到门外去,只让一个婆子挑着符水进去洒便是了,然后再给那婆子,另辟个屋子住上几日,若是没有染上风寒,再放出来便是,这样就不会有人传染了。”
云达赋一听阮氏这话,顿时觉得可行,便道:“弱水,你还是让你的婢子让开吧,否则,若是你阿母的胎位不稳,那可全是因为你不孝了。”
云达赋这话,便有威胁的意思了。
冥漠雪听了云达赋这话,道:“阿爷,这……”
“别这那得了,四姊,你这般拖着不让人进去,该不会是巧雁根本就不在房里吧。”云画眉突然站出来,开口说道。
冥漠雪听了云画眉这话,顿时脸色大变,“七妹妹,你不要信口胡说。”
“既然如此,四姊就让月芽让开,让婆子进去洒符水吧。”云画眉昂着脖子看着冥漠雪道。
不等冥漠雪开口,方氏就给了李婆子一个眼色,李婆子趁着众人不备,冲上前去,一把将月芽推到了一边,狠狠一脚,将巧雁的房门给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