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听了妻兄薛锈一番话后说:“你说得有道理,我会考虑你刚才说的与萧嵩的亲友交往的。”
薛锈说:“我听说皇上近期比较欣赏荣王李琬,认为他性格刚毅。另外皇上对颍王李璬,也颇有好感。当然了,这两位皇子得到的宠爱,远不如武惠妃所生的寿王李瑁,就连她生的才七岁的李琦也很受皇上喜爱。李琬和李璬不会对你造成威胁,或许皇上只是想让他们得到一些锻炼,将来成为镇守一方的将军。你需要和李琬、李璬搞好关系。”
“照你这么说,我父皇对忠王李亨的好感不如以前了?”
“嗯,可能是这样的。”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李亨在不久前契丹大将可突干反叛时,任河北道行军元帅,遥领李朝隐、裴先,率军讨击契丹和奚。那次他的表现,可能在我父皇看来并不是很好。后来我父皇让他兼任河东道元帅,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去赴任,可能我父皇认为他不是很积极。”
薛锈给李瑛倒了一杯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他放下茶壶说道:“张说是很看好忠王的,我听说他曾经在集贤院几位学士面前,赞美他很像太宗。他的次子张垍娶了忠王的同母妹,如果张说没有去世,忠王也会对你的地位有所撼动。张说去世了,没人在皇上面前夸赞忠王了,或许像你所说,皇上看到了忠王不是很积极,就渐渐想培养荣王和颖王为未来的大唐将军了。”
李瑛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说:“只要我父皇给荣王和颖王的定位是镇守一方的将军,目前看就不会对我的储君地位有所撼动。你提醒得好啊,我应该与他们两人搞好关系,必要时,让他们助我一臂之力。”
“殿下思维敏锐,有很多事我们英雄所见略同啊。”
“我还要仰仗你的帮助啊,我们是亲戚,交往密切,你对我的帮助,我不会忘记的,将来我登基后,将会重用你。”
“殿下,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选择站在你一方,于公于私,都是正义的选择,大唐不能出现第二个武后了。”
“你说得对,我安排宫女们炒几道菜,我们两人喝几杯。我们在一楼喝酒,等御膳房的菜来了,让送菜的太监宫女们端到二楼,让薛霞带领我的家人在上面吃饭。我们在一楼边喝酒边聊天。”
“好吧,你这样的安排很好,有些话题只适合你我二人讨论。”
李瑛和面前这位大舅哥,兼驸马都尉,聊得很投机。李瑛起身去一楼北侧的洗衣间,吩咐两名宫女去东面的小厨房炒菜了。
一个欢乐祥和的年过去了,到了开元二十年正月初八,李隆基在东都上阳宫麟趾殿,与武惠妃和八岁的皇子李琦在聊天。
这时候上午刚退朝,李隆基回来后,正坐在中堂东部书桌北面的东边,武惠妃坐在西边,李琦坐在书桌南边的高凳子上写毛笔字。八位宫女在这书桌的前后左右不远处站着。
李隆基穿着赤黄色龙袍,武惠妃则是穿着紫红色的厚衣袍,李琦穿的是明黄色衣袍。李隆基的龙袍上有腾云驾雾的龙图案,李琦的明黄色衣袍上,则主要是日月星辰,山、海、云、麒麟等较复杂的图案。
李琦和哥哥李瑁是所有皇子里,唯二经常穿明黄色衣袍的皇子,其他皇子包括太子,一般是比较低调,常穿暗黄色衣袍。
李琦在书桌上铺着的宣纸上,写完了骆宾王的《咏鹅》这首诗歌。他把毛笔放在陶瓷笔架上,望向李隆基:“父皇,儿臣写的字如何啊?”
李隆基刚才和武惠妃正谈论,到正月十五那天时,如何布置上阳宫和紫薇城的灯笼和花灯,所以刚才没有关注到李琦写的楷书很好。
李隆基听到李琦的问话后,看了李琦的字,然后微笑着说道:“朕没想到啊,李琦才七岁,写的楷书就很漂亮啊。”
李琦说:“谢谢父皇夸奖了。”
武惠妃说:“李瑁写得更好,下次让李瑁在陛下面前,也写一副书法字。”
李琦说:“母妃说得对,我哥写得楷书比我写的还好。”
李隆基说:“李琦知道谦虚了。李瑁写的字我之前看到过,他比李琦大四岁,写的字确实也苍劲一点。”
李琦继续练字了,李隆基和武惠妃继续聊天品茗。李隆基说:“朕想起来一件事。”
武惠妃温柔地问:“陛下您想起了什么事啊?”
“自前年可突干叛乱以来,唐军虽然挫败了他带领的契丹和奚对边境的入侵,但是仍然没有彻底打服契丹和奚。朕想任命朔方节度使信安王为河东、河北行军副大总管,带领军队讨伐奚和契丹。朕还要任命户部侍郎裴耀卿为副总管协助信安王。”
“臣妾有所不解,您为何任命信安王为河东、河北行军副大总管呢?为何不是任命他为大总管呢?”
“朕在前年,曾任命忠王为河北道行军大总管,河东行军总管。朕当时希望他赴河东任职,虽然他由于家庭原因没有出宫,但是朕还是没有从名义上剥夺他的这两职务。不瞒你说,朕有打算让另外的皇子接替忠王,遥领北方边境的一些军队。”
李隆基前面说的话武惠妃没有在意,最后一句话,让她感到有些紧张,她忙说:“臣妾不知陛下想让哪位皇子接替忠王,遥领北方的一些军队啊?陛下如果要选择光王李琚,臣妾会提醒您,他虽然有勇,但是谋略上是有所欠缺的。臣妾从不贬低别人,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瞒您说,光王李琚虽然已经十九岁了,但是见到长辈时,该有的礼数还不是很周全。”
李隆基轻轻地说:“你说的情况朕相信是客观事实,李琚年轻气盛,朕希望你能多担待一下他。朕比较看好老六荣王李琬,他和朕的长子李琮的母亲都是刘华妃。他的性格比李亨多了几分刚毅。朕有打算,让他逐渐遥领北方的军队,起码会先从理论上锻炼他的军事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