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信心,楼弃一定会答应她,甚至有可能,他还会发怒杀了她。
这叫什么事啊。
她不应该冲动的,最起码斟酌一下。
此时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可以。”
姜芙愣了一下。
可以?
就这么草率地答应了吗?
那么紧要的东西,竟然这么轻易地让她去见吗?
姜芙突然身子一怔,心里却像发了毛。
这可让她如何是好。
一道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姜芙不自觉向楼弃靠近。
姜芙脸发烫,两个人鼻尖对鼻尖。
他呼出的热气都近在咫尺,姜芙听到他沉沉地威胁她说。
“要是敢有坏心思,把你喂给凿齿。”
姜芙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心里却不自觉紧张起来。
依照他的心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她有什么心思?
可是......还是就这么答应她。
楼弃揉了揉她的脸,“愣什么?”
少女翻了个身:“没有,我困了而已。”
这样的话,说出来太暧昧。
姜芙不是不知道,楼弃对他什么心思。
仔细想想,哪有什么都不奉献就能从拿到自己想要的。
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许久以后,少女紧紧地攥着被子。
她闷闷地说:“你......今天晚上要不要留下来?”
楼弃静静地看着她。
姜芙垂眸。
他的意思是,等着她主动吗?
少女鼓足勇气,伸手触碰到他的衣领。
说敢不敢,说不敢也敢。
明明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却偏偏各有心思,欲拒还迎。
房里的温度一下子上升,姜芙脸颊越发烫。
此时,外面有人—
“督主,督主,我有急事—”
楼弃倏地清醒,眯了眯眼睛,紧接着从床上坐起来。
恐怕是他想要的事情有了结果。
青年穿好衣服,瞥了一眼在床上的姜芙。
“在这儿待着,不许乱跑。”
少女没吭声,楼弃转身离开。
姜芙倒是没想到楼弃竟然走得这么利索。
发生了什么事?
姜芙想追出去,可仔细想想,明天还要去看凿齿。
还是不要惹是生非。
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这一觉注定难眠。
第二天姜芙起了个大早。
劫色僧突然找她:“姑娘,督主让我带你走。”
姜芙一下子措手不及。
“嗯,好。”
姜芙这几天还没有出过信阳府。
她对凿齿的记忆还来源于,在镜中花看到的。
凿齿齐琅对自己挚爱人新眉的怨念,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凿齿的存在本身就是邪气。
可是为何楼弃会有凿齿,这些凿齿是从哪里来的?为何比齐琅更加可怕呢?
劫色僧没有带她出府,反而借一道后门带她去了假山之下。
劫色僧笑嘻嘻道:“这可是个秘密,我还得做点措施。”
姜芙被人蒙上了布条。
眼前一片漆黑,姜芙心情更加烦躁。
但她可以感觉到,分明这个人开了一个密道,然后带着她走了很长的路。
劫色僧也不是没见过姜芙也起过心思。
但是他几个师兄都告诉她,这个女子很入督主的眼。
他可没那个贼胆。
也不知督主怎么会答应把这个女人带到这里来,这可是扬城的人。
色令智昏。
劫色僧带着她进去,突然面前的女人嗷嗷哭喊起来,疯了一样往前冲。
“啊啊,楼弃,他欺负我!”
姜芙咬牙,要把这场戏做下去。
她的话瞬间传到不远处楼弃的耳旁—
姜芙还蒙着双眼,一直往前跑,突然被人抱住。
眼前的布条突然被人解开。
那人落进了她的眼里,姜芙捕捉到他眼里的急切。
“怎么回事?”
“他欺负我,我还不了手......”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劫色僧也跑过来,看这个架势差点跪下:“督主督主督主小僧没有啊,真得没有......”
少女突然哭起来。
楼弃握着姜芙的双手,其实心里了然。
“滚出去,以后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劫色僧屁滚尿流地离开。
姜芙边哭边打量着这个巨大的密室,很明显,这里还不是尽头。
“别演了。”他冷冷地打断她。
分明就是想恩将仇报,故意给他演这一场戏。
可是姜芙依旧在哭,哭得委屈,眼睛都哭得红红的:“明明就是,他就是欺负我,你把我穴道封了,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刚刚把我眼睛蒙上还摸我.....”
“真得?”楼弃皱眉。
“我不要待在这儿!”
“一会儿出去,我帮你报仇。”
姜芙哪里肯,把这出戏坚持演完:“不用麻烦督主,我自己受委屈就好,也不敢高攀督主!”
楼弃搂着她,轻笑:“不许胡闹。”
姜芙哭得一抽一抽的,乖乖地低着头。
那四个僧人竟然这么耍她,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一个一个来。
楼弃牵着她走到了密室。
姜芙被吓得不敢进去。
楼弃挑眉:“怎么,被吓到了吗?”
“没有。”
姜芙极力地控制自己的声音。
这凿齿比她白天看的时候更可怕,这件密室巨大,里面放了个二十个凿齿。
面部肿胀,眼睛禁闭,分明死人的模样。
姜芙差点要吐出来。
“这些人,他们是怎么死的......为何怨念如此之深......”
楼弃没说话。
“想不想摸摸试试?”
姜芙吓得身子一缩。
楼弃笑道:“这东西不过是精气而亡凝聚成的而已,连这个都怕?”
以后她还要陪着他,上穷碧落下黄泉。
会见到各种妖鬼。
现在就这么害怕,真是没用。
姜芙见到了凿齿,可依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姜姑娘,督主让我送你出来。”
眼前一张冷硬俊美的脸。
这人姜芙认识,故渊。
故渊依旧用布条蒙住了他的双眼,姜芙紧紧地握着手指,故渊和那几个人不一样,恐怕他早就和楼弃有预谋。
姜芙被送出去之后,突然说:“恭喜故渊公子,得到了督主的赏识。”
“多谢姑娘。”
姜芙轻笑:“公子现在前程大好,可比在冀城的时候强多了,啧啧,我还真是得责备一句池鱼,这十几年耽误了公子。”
故渊听得出来她话里面的挖苦。
姜芙不指望这人能生出来什么良心,呵呵,跟着楼弃那个疯子的人,怎么可能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