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夕是第一次看到师兄这么恨一个人,可苏岩北所作所为让人不齿,不管师兄做什么都不为过。
两人边说边往回走,很快到了伙房,苏栎阳已经等在这里,他看着两人并肩而回,心里多少有些醋意。
迎上去,从暮夕手中接过兔子,“李鹤说,苏承皓的大军已经开始像盛谷关进发了,父皇的意思是,我们刚经过饥荒,不易出兵,想割让盛谷关,去换取暂时的和平!我父皇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定是苏启阳在一边吹风,伙同主和派的大臣劝说我父皇罢战。”
暮夕看着他深锁的眉头,心疼了,“要不你先随李伯下山吧,我想师父不会怪你的!”
“没事。”苏栎阳的唇边扬起深沉的笑意,“我已经让李伯散出消息,苏承皓手中的玉玺是假的,他攻打南磬国是师出无名,他蓄意破坏两国之间的和平,无视祖上留下的遗训,实数大逆不道,天下人应共讨之!”
林烨把手中的柴火往地上一扔,“你这只是缓兵之计,治标不治本。苏承皓之所以这么着急的出兵盛谷关,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破盛谷关外的八卦悬矢阵。”
苏栎阳坐在炉子边的小板凳上,把柴火一根根的扔进炉子里,“我打算关闭八卦悬矢阵,然后撤出盛谷关,苏承皓见到盛谷关无人,必定不敢擅自进入,我调兵从后路包抄,苏承皓发现盛谷关真的是一座空城的时候,恼怒之下一定会进去,到时候关门打狗!”
“即便他有八卦悬矢阵的破阵方法,也让他无用武之地!”林烨把苏栎阳没说的话,说了出来,“计策不失为好计,只是,你确定苏承皓会上当?”
“如果不上当,能叫好计吗?”苏栎阳反问了一句,又继续往炉底填着柴,“如此寒冬,必定供给不上,围困他半月,军心大乱,到时一击即溃。”
暮夕收拾着兔子,见他们都不说话了,她开口说道,“盛谷关撤离的时候,一定要把百姓也撤出去,不要让无辜的百姓遭难!”
北磬国的冬天,雪向来多,一场未及得融化,另一场便又赶来,皇宫笼在一片素白中。
御书房,苏承皓在批阅奏折,沈国安陪坐在下首。
半晌,苏承皓放下手中的折子,“丞相,朕知道,此时攻打盛谷关有些操之过急,但是,朕有十足的把握能破了盛谷关外的大阵,没有大阵护城,盛谷关就是纸老虎,一捅即破;还有一事交给丞相,即日,昭告天下,苏栎阳不顾伦理纲常,趁皇后回少阳山修养之际,兵发少阳山,劫走了北磬国皇后,如此行径实是为皇家抹黑,这样的人应受口诛笔伐,逐出皇家宗碟!”
沈国安愣了,“皇上,您的意思是,暮夕被南磬国劫走了?那您的破阵图是从何处得来的?”
苏承皓眼中闪过寒芒,“丞相操心的事还真不少,有些事,照做即刻!还有,朕得到密报,廖原的兵符被苏栎阳拿下了,你想办法和他‘交交心’”
“廖原可是苏栎阳的岳父!”沈国安无法认同苏承皓的观点,拉拢廖原,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果苏栎阳登基为帝,他就是国丈,疯了才会投靠北磬国。
苏承皓冷冷的笑着,“要是他女儿的地位不稳,他的权利受到打压呢,你说他还会死心塌地的追随苏栎阳吗?”
沈国安虽然不太赞同苏承皓的想法,但是他却不敢反驳,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这位主子太像前朝的北帝了,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苏承皓见沈国安不再反对,深刻的容颜慢慢露出笑意,“丞相,你想想,苏栎阳劫走了朕的皇后,朕如果不出兵讨伐,是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而苏栎阳为了沈暮夕一意孤行,会得罪南磬国所有的人,派个人去找他们的太子苏启阳,让他鼓动他们的大臣给苏栎阳施加压力,让沈暮夕在南磬国成为众矢之的!”
到现在沈国安才明白,苏承皓为什么坚持立即出兵,并不是为了什么夺妻之恨;他一定是得到密报,苏栎阳在少阳山,想利用这个契机,让苏栎阳在南磬国无立足之地,去掉这个最强劲的对手,南磬国不堪一击。
苏承皓见沈国安想明白了,端起龙案上的茶杯,“朕会让大军停在盛谷关外,等这丞相的好消息,丞相跪安吧!”
“老臣告退!”沈国安行礼之后,退出了御书房。
回到府中,天已经黑了,沈国安把沈石招到闲庭居,“老大,夕丫头在少阳山被苏栎阳带走了,皇上非常生气,这才出兵讨伐,你现在去一趟南磬国,想办法联系上她们的太子…”
沈石听完父亲的话,是有些诧异的,没想到暮夕竟然会跟苏栎阳离开,他一直以为夕丫头在少阳山养病,这丫头是怎么想的,竟然放弃母仪天下的尊荣,去南磬国当一个小妾!
沈国安的手中端着茶杯,吹着茶叶的浮沫,“老大,看皇上的意思,他还是比较在意沈暮夕的,所以,你不管用什么方法,把那个丫头带回来。”
沈石应下,便退了出去。
这几日,气温有所回升,而明意轩依然冷清,因祥太妃不喜闹,所以这里的下人甚少。
春合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娘娘,您这几天也没好好吃饭,这身子可是自己的!”
祥太妃神情憔悴,听到她的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摆摆手,示意她把东西放下,就可以离开了。
春合把托盘放到桌子上,半跪在她身前,“娘娘,您到底怎么了?”
祥太妃靠在躺椅上,只这几日的功夫,人便以消瘦,双目也失了往日的神采。
“娘娘!”春合有些急了,轻轻晃动着她的腿,“您有什么事和奴婢说说,奴婢打小跟着您,您还信不过奴婢吗?”
一声叹息,祥太妃终于有了反应,“没事,就是想夕儿了。”
提到沈暮夕,春合有些愤愤不平,“娘娘,您待她和亲生女儿一般,可她这一走半点消息都没给您送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