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夕把林烨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念念醒了,栎阳正抱着孩子玩,她走了过去,“栎阳,已经很长时间也没有隋弋的消息了,不知他和林煜怎样,也不知姣儿如何了?”
苏栎阳一边给孩子喂水一边说,“别看他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其实他心里有数,你也不用过于担心。”
暮夕只能点点头,拿起锦帕给念念擦着嘴,希望隋弋都好吧…
秋季的神农谷,风景很是美丽,漫山遍野的树木,这个季节变得红黄相间,临渊阁,四周全是参天古树,尤为壮观。
林煜坐在轮椅上,隋弋把她的腿放到自己的腿上,温柔的给她按摩,“煜儿,这大半年住在这里还习惯吧,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就和我说。”
经过这段时间的养护,林煜长了些肉,脸也变得圆润光泽,只是目光依然带着自卑。
隋弋给她按摩完,把方巾盖到她的腿上,“走吧,中午了,我陪你回房间睡一会儿。”
林煜的手攥住了方巾,抿着唇,片刻,低声说,“我自己回去,你去陪姣儿吧。”
隋弋笑笑,起身推着她往屋里走去,“姣儿去培育药材了,神农谷现在很忙,很多堂口都说药材不够,如果都靠野生的,根本维持不了,大部分药材还要自己种。”
林煜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停下来,她看着隋弋的眼睛,认真的说道,“隋弋,谢谢你陪伴我这么长时间,有时候我也在想,我前一段时间是怎么了。其实,我就是嫉妒沈暮夕和姣儿,暮夕是你喜欢的人,姣儿是陪你长大的人。而我,除了有显赫的背景,其他一无是处。出事之后,我一直觉得是暮夕害了我,每一次看到她,都觉得她嘲笑我,那个时候的我巴不得她也和我有一样的遭遇,巴不得她被所有人都不喜欢。恨不得她倒霉,甚至恨不得她去死。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我走火入魔了,其实这一切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隋弋站在她的对面,安静的听着她诉说,这是她出事以来最为平静的一次说话,好像再叙述别人的事。
林煜艰难的站了起来,投入隋弋的怀抱,“知道吗,以前我不敢让你抱我,因为我脏了,这大半年,我看着你和姣儿牵手,拥抱,羡慕的不得了,我知道你们刻意回避了,我也知道,你们照顾我的心情。隋弋,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走出泥潭,谢谢你让阳光重新进驻我的内心。我知道,你从未爱过我,以后,你就当我的哥哥可好?我觉得,你一定比林烨合格。”
隋弋抱住她,眼睛有些湿润,“煜儿,你就是我的妻,我们就是一家人,以后漫长的岁月,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也别再瞎想,我承认,我爱过暮夕,但现在我和她各有各的生活,当年的感情,早就成为过去了。现在,你和姣儿,才是我要珍惜和陪伴的人。”
说了这些话,隋弋发现她有些站立不稳,随即把她横抱怀中,朝卧房走去。
刚走到门口,姣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少主,少主…”
隋弋回头,看到她笑的特别兴奋,他也笑了出来,“姣儿,何事这般高兴。”
姣儿看到他怀中抱着林煜,眼神中的痛苦一闪而逝,随即又开心的说,“天麻终于培育成功了,以后,再也不用愁这味药的短缺了!”
“是吗!”隋弋也相当高兴,“煜儿,我先送你先回房,我过去看看天麻。”
林煜点点头,看了姣儿一眼,目光带着些幽怨,“我自己进去就行,你快随她过去吧。”
隋弋坚持把她送了进去,随后和姣儿一起去了后山。
姣儿看着身边的少主,目光里的黯然一闪而逝,假装如无其事的说道,“不止天麻这一味药,还有很多稀缺的野生药材也都培育出来了。”
“姣儿,辛苦你了。”隋弋一声叹息,“这些本来都是应该由我来做的,现在却都落到你身上。”
姣儿依然笑着,“少主,您说哪里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隋弋刚想说什么,孙堂主带着一个信封跑了上来,“少主,林谷主有传书。”
隋弋伸手接了过来,看罢,“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话落,和姣儿说,“去收拾一下,准备启程去盛谷关,我去告诉林煜,带她一起去。”
姣儿站在原地没动,“少主,我就不去了,天麻刚刚培育出来,我也离不开,您带着少夫人去吧。”
隋弋愣了一下,无奈开口,“那好,你等我们回来。”
一行人到禹城外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了,北磬国已经全盘崩溃了,只是城门禁闭,城墙上防卫森严。
军帐中,丑叔坐在主位,“栎儿,你们长途跋涉比较辛苦,今天就好好休息,明日再和苏承皓约。”
禹城的夜晚已有些凉意,苏栎阳都安顿好之后,去了丑叔的大帐。
丑叔看到他,扬起手中的酒壶,“你不来,我也打算去找你。走,咱爷俩去院子里喝一杯。”
苏栎阳接过酒壶,让丑叔先走了出去。两人坐在石桌边,苏栎阳倒了酒,“父亲,我会应苏承皓的要求和他决战,若是我败了,您也不要难过,只是拜托您照顾好夕儿和念念;若是我胜了,我不会要他的命,把他软禁起来就好。”
他的话,让丑叔一声长叹,“栎儿,为父想了,只要能把他骗出来,不伤害城中百姓,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为父不会再顾念着隋素颜,也不会软禁他,若是抓住他,就地正法吧。皇位之争历来残酷,不要给自己留下后患!”
苏栎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父亲,您也不必太难过,我觉得我还是有胜出的把握,那样既可以一统天下,又可以保留苏承皓的命,您也不必愧对素颜阿姨了!”
丑叔也喝了杯中酒,他拿起酒杯满上,又干了,“栎儿…”喊完他的名字,丑叔把酒杯放到桌子上,犹豫了半天才说,“不必事事君子,该小人就小人;你回去吧,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