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淡淡道:“商人重利,不用管他。”
陈婉琰点了点头,这事儿她心里自是有一定的成算,“三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赵瑾瑜往下看了一眼,这处观景亭位置并不高,只这一会儿的功夫赵锦锡已经到了山脚。
“跟着我们上来的。”
“那你怎么没提醒我!”要是提醒她一声,她也不会说出要亲亲的话,丢死人了!
赵瑾瑜坦然道:“没料到你会这么想吻我。”
陈琬琰:“……”
要不要脸???
赵瑾瑜目不斜视的盯着赵锦锡的背影,等着陈琬琰怒气冲冲的扑上来亲他。
“你别是故意的吧?”陈琬琰怀疑的问道。
不能说回回见他都要轻薄他吧,至少见他十回有九回半都没放过他,更何况他刚才还温柔的给她上过药,她能忍住才怪!
这小狐狸会不知道她想轻薄他?
赵瑾瑜收回目光,垂眼与她对视,陈琬琰乍一对上他清澈无辜的眼神,失神一瞬,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眼睛瞟向他淡粉色的薄唇,忍不住轻轻吻了一下。
赵瑾瑜对她的反应,大概就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满意。
陈琬琰晕乎乎的舔了舔他的唇,想着下面还有众多围观群众,她不也不敢缠他缠的太狠,浅尝辄止就做罢了。
赵锦锡回头就看到二人隔了两三步的距离并肩而立,狐狸眼微眯,太子是君,便是他们这些皇兄在他跟前也要落后一步,以示君臣之别,她竟然毫无顾忌的与他并肩?
还说没有野心?
陈琬琰接收到赵瑾瑜货物被抢的信号,也加速了排查将军府是否还有残存的奸细。
她让刘扉告的那几家商户被户部重点照顾,均核查出了严重的偷税漏税,开出了天价处罚单,并查封了其名下的所有产业。
因须补缴大量罚款才能解封,家中妇人经商经验不足,一心为捞家中男人出狱扭转乾坤,当即决定低价抛售货物筹集资金,导致合作的商户闻风一起来催账,商业资金周转不畅导致多数铺子关门大吉,只能低于市场价抛售铺子房产,以求资金迅速回笼。
陈琬琰和赵瑾瑜火速收购了其名下的房产铺子,赵锦锡先手一步,低价拿下了他们几家所有的货物,堵截陈琬琰和赵瑾瑜。
赵瑾瑜从各州筹集的货物在进京的路上接连丢失,陈琬琰二次发往江南的船队在回京都的路上,途径淮南道与江南西道的澧河,即将进入山南东道的地界时沉了两艘。
凉州的货物还在路上,梁沈等人的铺子已经断货了二日,陆续有人找上门催货,他们的铺子并不如陈琬琰的东市那般集中,她先前使用的方法也不能再次使用,很快京都便有了流言传出。
商铺缺货。
京都附近的几个县山匪频繁出没,抢劫商队货物。
商队和镖局苦不堪言,当地县衙的县官也叫苦不迭。
百姓却从此中得出了一个微妙的结论。
物资稀缺,山匪频繁出没,朝廷控制不住,国家要打仗了。
京都百姓便开始大量囤积生活物资,导致京都物价飞速上涨,赵锦锡和赵锦锋因手中物资充裕,赚的盆满钵满。
尽管朝廷数次出来辟谣,仍旧阻止不了百姓囤货的行为,导致京都货物短缺物价不断攀升,平准署与诸市署几番调整物价,仍旧是挡不住百姓的购物欲,货物涨价过快,已经到了很危险的地步。
尤其是粮价不断上调,经由朝廷数次放粮,仍是堵不住百姓抢购的缺口,已经从每石七钱涨至每石一两二钱,京都粮仓渐空,景睿帝愁的不行。
京都的粮商一但无粮可供,百姓只会更不安,民心不稳于江山社稷不利。
景睿帝命户部从各地常平仓调了一波粮,奈何除了京都的粮价水涨船高,各地亦如是。
只能从粮商手中购入,而各地的粮被陈琬琰搜刮了一遍,又被赵瑾瑜几个兄弟轮流搜刮了一遍,他国细作也搜刮了一遍之后,粮商里的细作便起头哄抬了粮价。
景睿帝暴跳如雷,这明显是有人搞事情,就在他准备下令严查各地粮商之时,京兆府也被告状的人堵了个水泄不通,都是状告梁沈几家的商铺收了定金,拿不出货物的,欺诈买家钱财,背后的撑腰的权贵官大压人。
朝廷严令禁止官员经商,对王侯公爵却没有那么严苛要求,但他们族大人多,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爵位在身,其宗亲便将生意都挂在有爵位的人身上,上位者对这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会儿被人摆在了明面上,还连累了赵瑾瑜,景睿帝无法包庇呵斥其知法犯法,将梁沈二家的家主与其相关人员暂时停了职。
此事在民间不断发酵,百姓要求圣上严惩这些欺压百姓的大官,甚至有人带节奏质疑,皇太子赵瑾瑜才是他们背后撑腰之人,太子一系为了钱财不择手段,欺诈百姓,置百姓的利益于不顾。
要求太子殿下给受害百姓一个说法,甚至要求帝王废黜太子。
陈琬琰气恼不已,当即便闯进二皇子府绑了陈琬瑛,抓了袁承志和陈明真,带上秦姨娘,率领将军府受害人员,以及证人,当街敲响了登闻鼓。
“臣女状告家中奴仆秦氏,伙同他人设计家父,杀害家母,与袁姓男子勾结,以庶出女偷换主母所生嫡子,以残忍手段致使嫡子出生数日夭折,抱养袁姓男子的男孩养在家中,混淆家中血脉。”
“又与袁姓男子合谋偷盗窃取家中财产,买凶刺杀臣女,下毒残害府中主子,打杀家中忠仆,请圣上为臣女,为忠心驻守边关的父亲,为我母亲,为受害人以及其家人做主。”
“民女状告秦氏杀害民女母亲,栽赃嫁祸民女养父,致使民女养父蒙受不白之冤惨死在狱中,跪求圣上为民女做主。”贾医女举着状纸跟着说道。
“微臣状告秦氏母女偷盗将军府家财,诬陷杀害微臣父亲,求圣上为微臣做主。”桑庆跪在贾医女身侧一脸的坚毅。
“贱奴状告秦姨娘,无端残害将军府家奴一百二十余人,杀害贱奴发妻,求圣上为贱奴做主。”宋立兴说的中气十足。
陈琬琰身后跪了一大片人,她把动静闹的很大,企图转移百姓对赵瑾瑜的关注度。
京兆府被无数的围观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人大声讨论,闹的京兆尹头疼不已。
又担心人太多挤伤她,只得将京兆府的兵都调出来,给她围出一块安全的地方,他自己则迅速进宫将此事上报至景睿帝。
赵锦锋春风得意的下了朝,就被他府中的长史拦在了宫门口,听闻陈琬琰搞出的事情后便往京兆府赶,一路上他面色阴沉的可怕,她真真是好本事,刚因为太子那边的事蔫巴了两天,就敢给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陈琬瑛是庶女?她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他?
秦姨娘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她旁边跪着同样五花大绑的陈琬瑛,母女二人的嘴都被堵着,秦姨娘怎么也没想到陈琬琰脸都不要了,竟敢击登闻鼓。
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她不懂?
袁承志和陈明真也没想到她竟然会下这么狠的手,为了追回将军府的钱财,甚至不惜拉夸整个陈家,敲登闻鼓闹的人尽皆知,他们更没想到她会派那么多暗卫抓他们,连逃的机会都没给他们。
“住手!”赵锦锋的侍卫分开人群,给他让出了一条道,他快步行至陈琬琰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秦姨娘和陈琬瑛看到二皇子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不停的呜呜求救,赵锦锋冷冷的瞥了她们一眼,看了眼他带来的侍卫。
侍卫上前就要带走她们,陈琬琰怒吼一声,“我看谁敢救她们,救了她们,你们就是她们的同伙,我会一并告去御前,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你疯了吗?”赵锦锋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是为了你好,我不会害你。”
“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害我,我已经答应过你,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你日后就会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帮你,他们必须死。”陈琬琰眸光澄澈,“你信我!”
“你若是帮我,就不该现在爆出陈琬瑛的身世。”如今太子已经逐渐失了民心,接下来就是他和三皇弟的斗争,他若这时候失去了陈家这门姻亲,于他而言并为好事。
“我若不解决了她们,你一定赢不了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