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翰的弓已经拉开,只等路青下令。
山下的人,开始一步步上山了。
因为这里布置了大量荆棘迷阵,左明走一阵停一阵,居然没有触发任何一处陷阱。
这让公输亮的脸色极为难看。
虽说这里没有趁手的工具,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布置,可他公输家的手段就这样被识破了,总是丢人的。
上一次感觉到丢人,还是布置精巧的石阵被路青一阵狂轰滥炸,毁的干干净净。
这一次什么都没毁,可比被毁了还让人不爽。
“慕容翰,准备动手!今日绝不能放此人回去,既然干了,就干票狠的,让郭黑略也瞧瞧老子的手段!”
路青咬牙切齿的说完,就对慕容翰猛然挥了下手。
倏——
箭离弦,有如一道闪电,直奔那高高瘦瘦的人影。
要说射箭的速度,路青见过的人,没有一个人比得上慕容翰,然而山脚的人,却刷的拔出了身后的长剑,正好弹开了慕容翰的箭羽。
慕容翰的箭,一根接着一根,速度飞快的射过去,左明却每次都能用他的长剑抵挡住,这判断,这力度的掌握,都已经登峰造极!
“他爷爷的!这个左明武艺怎地如此可怕!”
路青惊呼出声,她一直拿着望远镜看着呢,左明的一招一式她都看的清楚,他的每一次闪避与回击,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这套路非常像她后来练的刀法。
就在路青感慨完这句话时,突然见左明笑了。
那张本是平淡无奇的脸,竟然出现了一丝柔和。
“路城主过奖了,我家将军想邀请路城主到襄国做客,不知路城主意下如何?”
声音从山下直直传来,听起来并没有大声喊叫,却让他们全都听的清清楚楚。
路青若是要回答他,正常说话怕是不行,必须扯起嗓门,可这样岂不是很掉价?
于是,路青给了她的答复。
现在不仅仅是慕容翰,连布置的其他弓手,也纷纷向左明射起了箭。
只可惜,那左明依然闲庭信步一般,将这些箭羽全打掉了。
“看来路城主是拒绝了将军的邀请,那就是路城主想在此地设宴等将军来了?”
左明依然在往山上走,边走边打掉射来的箭。
路青很想在这时弄一个大喇叭,好好骂左明几句,霍荆最精通骂人了……
心中一痛,路青再次下了一个命令。
这回依然有不少箭羽射出去,只是他们的重点已经不在弓箭上。
一枚天雷弹在左明身边爆炸了!
饶是再厉害的人,也不能抵挡炸药的威力,左明想要跳开,可他已经走了至少二十米高,这样一跳,就落入了山下的石林中。
在路青的望远镜之下,看得出那身黑衣上有了几点殷红。
看来左明受伤了。
果然还是天雷弹最好用。
弓箭全部停了,只要他掉入石林,那就可以好好喝一壶了。
公输亮拿着望远镜眼巴巴的看着他的杰作,希望能困住左明,而左明确实没让他失望,掉入石林之后没落到尖石头上,反而用他的长剑撑了一下,滚在了地上。
然后,就开始了极其惨烈的破阵之旅。
左明终于再也没有闲情逸致跟路青耍嘴皮子,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石林中的各类机关给强行抓住了。
刚才将他炸伤的东西,这石林中也有,不过只走了一小段路,他就遇到了三次爆炸,虽然他躲了,可那东西不像弓箭那般还有一个时间差距,全是瞬间便爆开。
于是,山洞里的众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左明少了一条腿,还在石林中爬行。
路青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这让她想起了某些年代,西方人已经开始用枪炮时,他们这边还在“刀枪不入”,结果一个子弹就给解决了。
左明现在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他的武艺再高,也敌不过炸药的威力,所以,必须让他死在这里,这样下一次来的人,才会跟他一样死,绝不能让他们有了防备,再想对策。
路青担心过石勒会不会派大军来围剿他们,可众人商量之后,认为可能性不大,现在闹蝗灾,还闹瘟疫,石勒还要面对太行山内时不时的骚扰,他不会将自己的兵力用在区区二百人身上。
反而会派出呼延莫之类的人。
只是现在呼延莫的人没见到,只见到了郭黑略的,是否意味着石勒还不知道他们躲在这里呢?
不然以之前呼延莫跟疯狗一样到处围猎他们,现在却不过来,这可说不过去。
“郭黑略一向我行我素,或许他真的没告诉石勒,而是想陪你玩玩。”
云落是这样跟路青说的,不过这也是一种猜测,他们还是需要小心防备。
最惨烈的结果,也就是呼延莫带着他的大群杀手来围剿他们,顺便带个几千军队。
老实说,路青不是特别怕他们人多,毕竟现在这山谷,被公输亮布置的很是凶险,绝对让他们有来无回。
当然,来个几万人就不行了。
看山下的石林里,没多会,左明身上就落满了蝗虫,不过蝗虫吃素,倒是对他的血肉也没啥兴趣,只是因为方才的爆炸,引的蝗虫到处飞,现在终于落了下来。
路青带着一帮弓手,慢慢往下走了一阵,然后再次下令,射!
她才不会让人去石阵中看左明的死活,万一是诈死,害了他们的人怎么办?所以,必须在左明够不着的地方,将他彻彻底底杀死。
无数箭羽疾射而下!
左明确实没死,他已经自己将断腿扎上,就等路青派人下来,说不定她会亲自来查看他的死活,而后,他将她一击毙命!
可他却没料到这个小女子竟然如此歹毒!
艰难的转过身,左明吃力的挥着长剑,将不断射来的箭羽打飞,只是,他现在的动作,已经远不如之前灵活有力,尤其是对付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神箭手慕容翰射来的箭。
没多会,左明便不再抵抗了,整个人瞬间被射成了刺猬,再无生机可言。路青这时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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