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去你就去!”郑晓兰生气地喝斥着,“主人吩咐你们做事,你们还推三阻四的,小心我告诉大小姐把你们都解雇了。”
张淑芬从餐厅里出来,刚好看到郑晓兰喝斥佣人骂佣人的话,她走过来温和地问着佣人:“怎么回事?二太太让你做什么了?”
佣人还没有答话,郑晓兰就恶人先告状了,“太太,这些佣人真该好好管教一番了,太太向来温和,可不能让这些恶奴欺上头去。我进来这么久,也不知道给我倒杯水,需要我开口呼唤才去倒水,倒来的水烫得要命,再这样下去她们必定会触到老太爷的面前,那可不是好事儿,到时候还会连累太太呢,这边怎么说都是太太作主管理的地方。”
当家人是大小姐宁文彤,但张淑芬也有协助管家之权,毕竟她是宁家正牌太太。
管教不好佣人,老太爷发怒的话,对张淑芬来说的确不是好事。
“太太,二太太进来的时候,并不是我在跟前侍候着,二太太唤人的时候,我才当值,二太太要水,我给二太太倒了一杯温开水,二太太喝的时候不嫌烫,连喝了好几口才冲我发难。”郑晓兰恶人先告状,佣人也不怕,她是主屋大宅的佣人,并不是二房三房里的,不需要惧怕二房三房的人。
只要他们没有错,太太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大小姐也不会让二房三房的人欺辱他们的。
“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怎么湿了?”张淑芬没有理会郑晓兰的恶人先告状,而是先问着佣人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佣人老实地回答:“是二太太泼湿的。”
张淑芬看着郑晓兰,郑晓兰哼着:“她不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我才会一气之下泼她的。”
“你说她给你倒的水很烫?”
张淑芬问着,在郑晓兰点头的时候,她忽然伸手去掀佣人的衣领,看到佣人湿衣服下面的皮肤颜色如常,并没有红通通的,不禁冷笑地对郑晓兰说道:“你嫌水太烫就泼她,你过来看看她的皮肤,并没有变红,如果她倒给你的水是烫的,她的皮肤必定会被烫得红红的,既然她的皮肤并未变色,就说明水温不高,烫不了人。晓兰,你这是故意找碴吧?”
真当她是傻子吗?
平时并不想与这些女人争斗太多,是因为她对丈夫已经失去了爱意,是不想失了身份,并不是真的斗不过。
郑晓兰会挑衅,不过是看到闻人笑半夜出走,猜到他与大小姐闹了矛盾,借题发挥罢了。
张淑芬心里也在担心着大女儿夫妻,刚新婚呀就闹矛盾了,大女儿又是个性子淡的,什么都不说,平时当家作主掌控着一切,又不是那种能轻易放下身段的人,她真怕小夫妻俩这样一闹,会闹得……
郑晓兰偏在这个时候挑衅,张淑芬再好的修养也不想忍下去。
看一眼佣人,又看看张淑芬,郑晓兰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刚才那杯水的确不烫,她是故意为难佣人的。
“晓兰,你还有话要说吗?你说你一个当主人的,还不是正院的主人,却为难正院的人,诬陷人家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居心何在?你要记住这里是主院,并不是你的偏院,不是任由你作威作福的,你要是想作威作福,请你回你的偏院去。”
郑晓兰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她最恨的便是张淑芬永远都能用正室的姿态把她踩在脚下。
“怎么,我说错了吗?要不要我派人把你抬回你那边去作威作福?哦,你在你那边也不能乱来呀,要知道你那边的人也是从文彤那里领工资的呢,你乱来的话,伤了人,还要文彤赔钱呢。”
张淑芬极少会以这样的口吻对人说话,今天也是真的被郑晓兰气到了。
郑晓兰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用太太体贴,我自己走。”
说完,她甩头而去。
等到她走出了主屋后,扭头再看一眼华丽的主屋,低哼着:“总有一天我会搬进这里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到时候我要把你们母女四人扫地出门,连讨饭都讨不到来吃,哼!”
杜婷婷在自己的小家门前,看到郑晓兰气呼呼地出来,她笑问着:“二太太,你这是咋了?太太没有招呼你吃早餐吗?”
郑晓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恼她刚才把自己撇下,不与自己同一阵线对付张淑芬。
杜婷婷笑眯眯的,老太爷还在,宁文彤当家,她才不会傻到去挑衅大房呢。
郑晓兰扭身走向自己的小别墅。
看到自己的住处和主屋大宅相比,差了一个天与地,她心里的不甘又涌了出来。
等到她的两个女儿爬起来了,便是她扬眉吐气之时。
等着吧!
……
对于忙碌的人来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仿佛太阳刚升起来,眨间之间又西沉入海了。
宁文彤应酬不曾断过,最主要是太多人想与宁氏合作了,身份尊贵的客户,宁文彤总要亲自会一会的。走出办公大厦,望着西边的夕阳,她的眸子眯了眯,然后停下来就那样站在大厦的门口,静静地看着夕阳。
“大小姐?”两名保镖轻声叫着。
宁文彤抿着唇不语,视线依旧看着夕阳。
夕阳很美,要惜近了黄昏,好景总是不长呀。
宁文彤停在大厦门口看夕阳,让公司里很多人都感到意外,在他们的印象中,总裁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极少会停留在那个地方,只因总裁特别的珍惜时间,绝不会浪费一分一秒。
看夕阳是要时间的。
两名保镖得不到回应,交换一下眼神后便静立在宁文彤的身后。
大小姐今天一天都不怎么说话。
以往大小姐话也不多,可是今天尤其的安静,除了处理公事之外,几乎是一声不吭的。
是因为大姑爷吗?
“大伟。”宁文彤忽然问着大伟:“在我忙的时候,家里可有来过电话?”她在上班时间不接私人电话,不过家里人有事找她的话,可以打电话给两名保镖,通过保镖转达给她。
大伟摇头,“没有。”
宁文彤又不说话了。
大伟很想问问她是不是盼着大姑爷的来电,可看到她的神色自若,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看不透她的心思,大伟想问的话便卡在喉咙里,怎么都不敢吐出来。
那也是大小姐的私事,他们做保镖的只负责大小姐的安全,大小姐的私事无权过问。
脚下一迈,宁文彤淡淡地说道:“走吧,去帝豪大酒店。”
说完,她大步离去,不再看那天边的夕阳。
……
深夜十一点,宁文彤回到了家里。
主屋里一片光明,不像往常那样漆黑一片,还有人在灯下等着她归来吗?
不自觉地,宁文彤下车后就加快了脚步进屋。
灯光下的确有人在等着,但不是闻人笑而是张淑芬,张淑芬还频频打着呵欠,明显是强撑着等女儿归家的。听到脚步声后,她才有点精神,扭头看到宁文彤后,便笑道:“文彤,你回来了。”
“妈,这么晚了还没有睡吗?”
“妈想等你回来和你谈谈。”
宁文彤随意地脱下了西装外套,张淑芬走过来帮她接过了外套,心疼她满脸的倦容,温声问着:“要不要吃点东西?妈让人去做。”
“不用了,在外面吃过。妈,你想和我谈什么?”
母女俩在沙发前坐下。
“文彤,闻人没有打电话给你吗?”张淑芬试探地问着,“也不见他往家里打电话,晚饭的时候,你爷爷还问起他的事,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你爸听说后那神情不知道有多么的欢喜,直说你们不相配,劝你们趁早去离婚。还有二房三房的人,都在等着看你笑话呢。”
宁文彤面色平和,“随他吧。”
“文彤,你到底在生什么气?闻人又是怎么回事?你都不让我们问也不跟我们解说一下,就这样闹着,别人是等着看你的笑话,妈却是在担心你呀,你说你们才刚领证,婚礼都还没有举行,就闹成这样子,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早知道你们这么快就闹成这样,妈也不支持你们在一起。”张淑芬是真正的关心女儿与女婿的感情。
宁文彤抿唇。
见她又是这副样子,张淑芬更是急,“文彤,就算你嫌妈妈哆嗦,妈也要说一说的。有什么事就跟妈说一说吧,你别什么事都自己杠着。你是妈生的,你不擅于处理感情,妈知道,你说出来,妈帮你想办法,帮你找原因,然后打个电话给闻人,让他回家吧。”
女婿都一天一夜不回来了,连通电话都没有。
张淑芬也是真急了。
宁文彤站起来,拿过自己的外套,“妈,我累了,先上楼,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要去出差,可能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说完,她拿着外套便走。
“文彤。”
张淑芬跟着站起来,大女儿一颗心都扑在公事上,连自己的婚姻都可以不在乎,教她如何的不心疼?整个宁氏的重担都落在大女儿的肩上,本该是柔情万分的娇女儿,硬是成了一个不懂情不识爱的淡漠之人。
忽然间,张淑芬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
如果当年她离婚的意志坚定,坚定地带着三个女儿离开,或许女儿也不用过得这么累。
其实是老太爷不允许她带走女儿,如果她坚持离婚,必须把宁文彤留下来,而且永远不能再见宁文彤一面,她舍不得便忍了下来。
如今,她觉得自己的容忍还是错了。
“你去哪里出差?”
“新加坡。”
“那闻人……你要不要告诉他一声?”
“公事,与他无关。”
说着,宁文彤不再停留,上楼去了。
楼上老太爷也在等着。
宁文彤看到他的时候,顿了顿脚步,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知道爷爷也是为了她和闻人笑的事。
闻人笑,他此刻在哪里?
他不找她,她也不找他。
他气她,她也气他。
夫妻俩谁都不想低头。
“彤儿。”老太爷慈爱地朝宁文彤招手,宁文彤调整好情绪后,神色如常地走过来,挨着老太爷坐下,瞧见茶几上那套茶具,她忍不住又说了一句:“爷爷,说过多少次了,晚上不要再喝茶,会影响你的睡眠,总是不听劝的。”
“你也一样,你就是继承了爷爷的坏脾气,不听劝。”老太爷笑着,又指着茶具旁边的那杯加热了的牛奶,说道:“闻人说你睡眠不太好,睡得又晚,让你每天晚上临睡前喝一杯牛奶。”
宁文彤瞟了那杯牛奶一眼,他们都知道临睡前喝一杯牛奶有益睡眠,只是她一直做不到。
“他联系过爷爷?”宁文彤终是问了一句。
老太爷反问她:“哪个他呀?”
“闻人笑。”
老太爷呵呵地笑,“你不会打电话给他吗?”
说话间,宁文彤的手机响了起来。
老太爷笑眯眯的,“快看看是不是闻人打来的?”
宁文彤拿出手机看了看,却不接电话,放任对方一直打着。
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电话显示对方在A市。
不是闻人笑的来电。
宁文彤一直不接听,对方打了好几次后,便不再打过来。
“彤儿,夫妻相处也是一门大学问,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唯独在感情上欠缺,需要好好地学习一下。闻人笑看似出身太差,其实此子藏得很深,非池中之物,肯定不是他说的那般简单,而且他对你也是真的好,更不用说他是你自己亲自挑选的,总不能选了人家后又把人家撇一边吧?昨天晚上你不让他进门,影响最不好,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都要坐下来慢慢地沟通,而不是把他拒于门外。饶是做错了,也要给他机会去改是不是?你也要让他知道你在气什么呀,一股脑儿就把他拒于门外,你以为他是你公司里的下属吗?”
宁文彤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端起了那杯牛奶,浅浅地喝着。
老太爷叹着气:“你们是刚相识的吧,是不是像谈生意那样签定合同?”这个孙女忙得像一头驴,是没有时间去恋爱的。
她为了他的两年之约,随便地找了个男人就嫁了。
对闻人笑,老太爷还是欣赏的,凭他能在他面前藏得那样深,他就欣赏了。
可是孙女却不懂得如何与闻人笑相处,也怪不了孙女吧。宁文彤执掌公司多年,在家里又是呼风唤雨的,高高在上,主宰一众人的命运,她习惯了唯我独尊,对待闻人笑,或许一点小事情也会让她不喜,进而冷漠地对待闻人笑。
那样的话,闻人笑包容心再好,也会有不耐的时候,瞧,现在闻人笑就一走了之,一天一夜都不回来了,可见孙女的态度对闻人笑的伤害有多大。
宁文彤依旧不说话。
见她总是平平静静的,一点风浪都掀不起来,老太爷头痛地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该说的想必儿媳妇已经说了,现在他又说了一次,孙女儿能不能听进去,却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老太爷定下两年之约,真正的目的就是希望宁文彤能找到真爱,能够结婚生子走人生的正常路线,而不是一门心思全扑在公司上。
唉,还是宁家祖宗不会积德呀,造成宁家数代单传,到了宁文彤这一代,还一个儿子都没有。要是宁文彤上有兄长下有弟弟的,她需要杠那么多责任吗?
“早点睡吧。”
老太爷说了一句,自己想站起来,宁文彤连忙放下了杯子,扶着老太爷走向房间,嘴里说道:“爷爷,以后不要再等我了,你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了。你不是想看到我们姐妹几人都能有个归宿吗?那你就要好好地养着身体,长命百岁的。”
“爷爷天天晚上等你回来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要是闻人在家,爷爷倒是不用等着。”
可惜的是孙女婿才接了一天晚上的班,他老人家就不得不重新上岗了。
虽说习惯了等孙女归来,老太爷还是觉得让孙女婿等着更好。
只要孙女和孙女婿过得好,他就开心。
如今……
闻人笑那厮也真是的,一走便是一天一夜,人影不见连电话都没有一通。
扶老太爷回房后,宁文彤体贴地帮老太爷关上了房门,在门前静立了一分钟后才往自己的房里而去,推开门进去,她脸上的淡漠有所淡化,关上房门后,她先靠在门身上……
这门怎么软软的?
还有温度。
宁文彤倏地转身,瞬间天旋地转,她被人转过了身子,对方用力地把她抵压在门身上,她的下巴被对方捏住往上抬,后脑则被抵压在门,随即她的双唇遭到捕捉。
反应过来的宁文彤用力地挣扎着,可她越是挣扎,对方吻得越是用力,直到她无力再挣扎,对方的吻才渐渐放柔。
是闻人笑。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家里人竟然都不知道。
她的房间,他是怎么进来的呀?
霸道的深吻不能让闻人笑满足,他一边继续吮吻着宁文彤,一边把她往内室带去,宁文彤察觉到他的用意,想反抗,可惜此刻的她全身酥软,没有力气反抗他。
在他的面前,她力气不及他,身高也不如他,处于劣势。
“闻人……你……唔。”
闻人笑怕她拒绝自己,总是封住她的嘴巴,不让她有机会说话。
宁文彤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这厮的肺气量倒是好得很,一直吻着她,气息都还顺,反倒是她承受不起。
背后抵到了柔软的大床,宁文彤才寻了个机会甩掉闻人笑的唇舌,喘着气说道:“闻人笑,你等一下。”
闻人笑大手在扒着她的衣服了,听到她这样说,他稍微地停下动作,灼灼地看着她,气息不稳地问着:“要洗澡?”
宁文彤点头。
“好。”
闻人笑嘴里说着好,可他的大手却不停,依旧扒着她的衣服。
宁文彤的脸微微地泛起了红晕,想护住上身,他又扒她下面的裤子,她想护住裤子,他又扒她上衣,反正就是无法护住全身,反倒被逼得手慌脚乱的。
在他登陆的时候,她恼恨地在他后背狠狠地抓了一把。
说一套做一套,明明说要洗澡的……
“一会儿咱们洗鸳鸯浴。”
闻人笑低哑地说道。
宁文彤:……
闹了矛盾的小夫妻,在闻人笑走了一天一夜之后,回来后就先与宁文彤燃烧了一回,反倒让宁文彤有气都撒不出来。
直到洗了鸳鸯浴后,夫妻俩都躺在床上时,闻人笑搂着宁文彤,在她耳边低柔地道歉:“文彤,对不起,我不该化了妆跑出去,害得你们为我担心,你生我的气是对的。”
宁文彤不说话,但在闻人笑的腰肢上拧了一下。
在浴缸里,他又吃了她一回,就像新婚当晚一样,总是缠着她,不把她的体力榨干,他就不罢休的。
仰眸,宁文彤淡淡地说道:“我也有不对。”
闻人笑咧嘴便笑,低头就赏了她一记深吻,吻得她气喘吁吁的,又脸红耳赤,勾得他很想再次把她压在身下与她共赴巫山尝云雨。
“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某帝心情大好,觉得自己跑去江易那里闹了一闹,看到江易对夏瑛宠爱有加,虽说也会有小打小闹的,可是江易特别地宠夏瑛,包容心特别的强,让他明白了一点,他做得还不够,也是,他和宁文彤才开始呢。
所以他回来了。
宁文彤睨他一眼,又不说话了。
心里却在腹诽:一走便是一天一夜,还说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