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雅冷冷看了青戈一眼,眼神中带着轻蔑和挑衅,“大姐教训的是,我往后喊你大姐的日子可不多了,多听一回算一回吧。”
青鸾气不打一处来,以往青雅虽和她不对付,但也没这般明目张胆,她这些日子病着,手头事又多,无暇顾忌二房,莫不是二婶真给青雅张罗了一个高门?就连大姐做为静王妃也要矮她一头?
不可能,二婶江氏如果能有这样的能耐,二叔也不会家里外面的养一堆女人了,青雅和江氏的脾性最像,除了会拈酸吃醋,使些小性子外,再没有旁的本事。
三姐青芸一直站在厅里不做一声,看起来有些木,算起来她出嫁的日子也近了,脸上却瞧不出半点欢喜,就连青曼挨了打,她也跟没有看到一般。
青戈将一方帕子递到青曼手中,慢慢坐了下来,冷声下了逐客令,“五妹既然不是来探病的,便回你自己的院子吧,六妹自小便与你不睦,也犯不着做这些面子功夫。”
青雅睇了一眼青鸾,嗤笑一声,“病?什么病啊?不就是学人家西子捧心,只可惜平日里蛮横惯了,哪里有人家那般楚楚动人惹人怜爱,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青戈面色一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疾的事她和父亲一直瞒的死死的,就连祖母那边都没有说,二房是如何知道的?
“是不是西子捧心、东施效颦我不知道,但你有一点是说对了,那就是我蛮横惯了!”
青鸾说话间反手就是两个耳光,重重打在青雅的脸上,青雅眼睁睁看她打下来,却闪避不开,嫩白的脸立即肿起老高,她破声尖叫,“啊——你——我撕了你!”
青雅说着就冲上来揪青鸾的头发,青鸾灵巧的闪身避开,顺势在她后腰上踢了一脚,青雅收不住脚步,笔直向门框上撞去,丫鬟婆子本就站在门边上,青雅的乳娘见状,晃动着肥胖的身体想要去拦住她,脚在门槛上拌了一跤,结果非但没有挡住她头上的一击,反而将她顶出去老远。
素日娇生惯养的五姑娘哪里受得住接连两下撞击,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青戈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吩咐丫鬟婆子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抬回去,让刘大夫给看看。”
青雅的丫鬟看着她头上汩汩流出的鲜血,只能下意识的用帕子按住上面的伤口,姑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二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罚她们。
青曼心中也惴惴不安,连忙拖着魂不守舍的青芸走了。
“鸾儿,你也真是的,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这要是在头上留下了疤,二房那边怎么能善罢甘休?你好好上床上躺着去,我去祖母那边先知会一声。”
“哼,是她先来惹我的!”青鸾无所谓地耸耸肩,冲着青戈莞尔一笑,“祖母最疼大姐,有大姐在,不在这个时候好好收拾她,更待何时?等她嫁入高门吗?最好给她留个疤,看她们母女以后还有没有脸作践四姐。”
“你呀你!她们再怎么闹,这也是他们二房的事儿,我们怎么好出头?这两天你就老实些吧,我看那一下子着实不轻。”
青戈一边说一边急急出了门,果不出所料,二夫人江氏不一会儿也赶到了骆老夫人处,呼天抢地的好一番闹腾。
青鸾趁乱让许彪去二房打探消息,这一番打探下来,就是许彪也吓得不轻,讷讷道,“姑娘,你二叔一家莫不是脑子是坏的吧!你知道你五姐准备嫁去哪里?”
青鸾翻了他一眼,“有事说事,绕什么弯子,还有叫她五姑娘就是,我才没有这样的姐。”
“她要嫁给季阳王,以后就是静王妃见了她,还要叫一声皇婶。”
青鸾嘴角一抽,季阳王可是个残废,比隆德帝还大几岁,如今都四十了吧,他们管这叫高嫁?感情他们眼中的高嫁就是嫁给高龄男人?
阿兰瞪着眼睛,“可是季阳王有正妃啊!难不成是嫁过去做妾?王府又不是皇宫,一个妾还想摆娘娘的谱?”
“说是嫁过去做平妻,就连季阳王妃都答应了!”
青鸾鼓了鼓眼睛,“我看季阳王一家才是疯了,他想做什么?是觉得夫妻举案齐眉,儿女承欢膝下的日子太平淡了吗?”
前一世青雅嫁给了夫纲不振的平南郡王,婚后没一日消停过,四处招摇结怨,还给平南郡王戴了顶绿油油的帽子,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连带她们都成了燕京城的笑话,都说荀侯府出美人,只是红颜祸水,没一个好的。
青戈被迫与被流放的静王和离,带着儿子回到侯府,青雅被婆母捉奸在床,休弃回家,而贵为太子妃的青鸾,结婚八年无有所出,其余的姐妹更不消说了,没有一个有福的。
“荀姑娘你不用担心,我这就去告诉主子去,主子一准能把事情给她搅和黄了!”
青鸾瞪了他一眼,“你少多嘴,嫌他的事情还不够多吗?这点小事情我自己就能解决,我倒要看看二叔他们一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阿兰瞥了瞥嘴,“就是,虽说门第有高低,但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能把正经的姑娘嫁给一个这么大年纪的人?就算是王妃,那也好说不好听啊!我可听说季阳王妃是个厉害的,当年季阳王在战场上不只丢了一条腿,连命都差点没了,是季阳王妃带着人马冲进敌阵,把人给抢了出来,这样的情分,平时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怎么就答应娶平妻了?”
“就是,我也听说了不少季阳王妃的事,十几年前季阳王腿好着的时候,还敬她三分呢,怎么丢了条腿,反而硬气起来了?”
听阿兰和许彪说的热闹,青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觉得这个事必须要重视起来。许彪,你派人盯着二房些,不行就招些人手进来,让阿兰给你支些银子。”
锦墨轩的小厨房刚把晚饭摆上,就见荀侯沉着一张脸,和青戈一起进了屋。荀侯本是来责骂小女儿的,不想却赶上了饭点儿,气道,“你虽说在养病,也别大晚上的吃这么多,不好消化的。”
青戈抿唇笑了,“爹,您路上不是还说要动家法吗?您这是来问罪的,还是来问安的?”
荀侯瞪了她一眼,“你妹妹病着,吃饭的时候怎么能动气?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得,吃饭时生气容易引发心悸胸闷,你妹妹这病就要少生气,阿兰,以后你记得,就说是我的话,六姑娘养病期间,就不要放不相干的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