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戈愣愣看着她,“你找他做什么?他这会子怕是和你姐夫在一起也不一定,肯定是有正经事要忙的,怎么有心情到我这里闲逛。”
青鸾无奈,只好站在门房处的一颗树的背后,巴巴地等着,一直等到日暮时分,静王才独自回了府,青鸾赶忙蹿了出来,将静王吓了一跳,“青鸾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太子呢?”青鸾问。
“哦,他走了,去南境,今天早上走的。”静王淡淡的说。
青鸾瞪大了眼睛,“太子他——他是太子,怎么能说走就走?”
“没有说走就走啊,都说了很久了,皇上早就有意让他去南境,蛊毒一事与那边的人脱不了干系,再加上前番黎百溪混入京城,杀了不少守城护卫,他去那边探探情况。”
“可是,可是他之前没告诉我呀!”青鸾有些急了,“我是说——我是说,我和他的亲事还没有商量好呢,他怎么也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就走了?”
静王莫名其妙地看着青鸾,“皇上都拍了板了,你父亲也答应了,你们二人还有什么可商量的?好了,好了,你放心,今年年底之前,他肯定会回来的。”
“可是,可是他把——他把藏在你这里的那个人也带走了,那个——那个我还有些事要问他呢!”
静王浅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问谁?”
青鸾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人都已经走了,问谁也都是白问!”
说完她自顾自地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将手上拿着一柄圆形的小扇面放在手心里,漫不经心地来回转呀转的,扇柄上挂着桃红色的串珠和流苏,那流苏像女子的飞舞的裙裾一般开开合合,竟是丝毫不乱,静王盯了好一会儿,道,“青鸾妹妹的手好灵活啊,是学过武吗?”
青鸾一呆,“啊?姐夫跟着我做什么?云筱阁往那边走的。”
静王来回看看,“你不来你大姐这里来吃饭吗?天还早,着什么急?”
青鸾鼓了鼓眼睛,有些不满,“姐夫,你到底想干吗?怎么东一下,西一下的,我脑子本来就乱,你别和我说话!”
静王气乐了,也不知道是谁东一下,西一下的,倒要反过来说他,他无奈摇头,在他看来,青鸾也不是对太子毫无情谊,怪只怪太子心急了些,两情相悦这种事情总要慢慢来,千万不能乱了顺序。
青鸾本还有些不快,恰逢青戈查出来又怀孕了,她一高兴也就把先前的事情搁在一旁,整天陪着青哥和磊哥儿在院子里面遛弯子,荀侯也来看了多次,见两姐妹都很高兴,也就不催着青鸾回去。
这一天,荀三夫人找上门来,带了好些女儿家用的稀罕物件,青戈好奇,“三婶子,来便来,怎么还带这么些东西?”
荀三夫人有些讪讪的,青戈谴退了下人,问道,“三婶子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荀三夫人是商贾之家出身,自觉在大房这边说不上话,特别是看着姐妹俩清贵文雅,又都许给了皇子,心中更加忐忑,将帕子在手中紧了又紧,眼中泛了泪意,“大姑娘,六姑娘,按理婶子不该扰了你们的清静,只是——只是我家芸儿,着实可怜,先前给她寻的那门亲,不知是哪里出了岔子,芸儿前儿个服毒,幸亏我发现的早,这才捡回来半条命。”
青戈面上一白,“怎么回事?怎么没听父亲说起?”
“侯爷在前边事情多,我和你三叔见人救回来了,就没告诉!”
青戈一拍桌子,“糊涂!三妹可是侯府正经的嫡出小姐,这都闹着要自尽了,怎么还能瞒着?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三夫人眼中全是泪,摇了摇头,“不知道,如今人是救回来了,在家不吃不喝,问什么也不说话,她那个没良心的未婚夫婿,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这个事,说是养不起我们这样的贵小姐,要在这个当口闹着退亲。”
青鸾讶异问,“就是那个沈天诚?”
三夫人愣了一下,收了眼泪道,“六姑娘有心了,竟还知道他的名字。”
青鸾瞪圆了眼睛,“就那么个人,穷酸穷酸的破书生,就他还敢嫌弃三姐?”
三夫人面色窘迫,沈天诚家里虽然穷,但是是书香门第,又早早的中了秀才,还是她给择的人家,想着他是家中的独子,穷一点儿也是不打紧的,可以多帮衬着些,等他中了举人,以后芸儿说不准还可以成为封个诰命,不至于在众姐妹中一直矮人一头。
青戈拉了青鸾一把,轻斥道,“你这个心直口快的,什么叫破书生,那个沈天诚可是小有名气的神童,十二岁就中了秀才,今年的秋闱十有八九也是要中的。”
青鸾翻了个白眼,他中不中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二哥反正是可以中的。
三夫人见她不作声,心里一松,接着道,“本来说好了,下个月就成亲,一切都已准备停当,亲戚朋友也都通知了,这个时候要是退了亲,我家芸儿还怎么活?”
青戈道,“那三叔三婶的意思是?”
“我们当然不想退亲,想着大姑娘贵为王妃,能不能,能不能给说合说合。”
青戈还未答腔,青鸾就正色道,“那可不行,我大姐又有了身子,正是紧要的时刻,大夫嘱咐了切勿多思多虑,这要是吵起来,伤了我大姐可怎么办?”
三夫人被唬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讪讪陪着笑,“是三婶唐突了,不知道有这样的喜事,大姑娘的身子要紧,芸儿的事就不劳大姑娘费心了。”
“哪里就那么娇贵了?”青戈道,“三婶子,你不要在意,鸾儿也是担心我。”
青鸾站了起来,三夫人以为她要送客,也忙跟着站了起来,却听她道,“三婶子,你不要着急,那沈天诚我见过,我找他去。”
三夫人受宠若惊,一时说不出话来,茫然看向青戈。
青戈拉了她一把,“胡闹,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好为这种事情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