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幼安觉得很奇怪。
这些场景和词汇明明都快被她忘记了,却又在不经意间记起。
如同触发了什么机关,一骨碌倒出来又暂停,直到她做出下一步动作那些东西才会继续出现。
那么……
她突然愣住,有什么东西在脑中成型,眼睛变得亮亮的,有了一丝笑意。
也就是说,如果她能提前知晓未来的话,那她就可以改变剧情走向,不用再经历原主那悲惨的结局了。
想到这些,未来顿时一片光明。
就是自己的父母……
缓缓垂下头来。
小时候家境不好,吃穿用度都是父母从嘴里一点点省出来。
三个人紧紧巴巴十几年就为了她能考个好大学,能走出去见见世面。
后来她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成了县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做了几份兼职,家庭状况才逐渐好起来。
而在大学期间设计出的那堆画稿,已经被一位国外的老艺术家定下来,准备研究生毕业后再把它们卖掉。
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
还好她一早就把合同给定下来,价格也还算不错,再加上老屋的房子出租,足够父母养老了。
把心中那些不舒服的情绪压下去,握紧了拳。
既然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一定会好好活,不会轻易放弃。
更不会早早放弃她的梦想,当一名设计师。
那时的她虽说悟性高,灵气足,却因为各种原因,错过了很多机会。
所幸她后来考研时以专业第一入校,在大家的帮助下申请了免学费和助学金,才成功在这条路上走了下去。
再后来,她有了自己的作品……
正想着,房门“咚咚咚”被敲响。
“小姐,早餐准备好了。”
“马上!”
拉开衣柜,准备在里面找件衣服换上,却被狠狠震惊了下。
如同处于一个大型商场,衣服款式多得不知该看哪里,上下左右都挂满了。
知名商标、高定、海外进口……
目之所及,任何一样都是成套摆放。
再次缓了缓,猛吸几口气才平静下来。
乘着电梯向下,她第一次看见原主的父母,和印象中的差不多。
两人似乎在细声说着什么,见她过来便停了话题,齐齐望向她。
阮承天带了副金框眼镜,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像个温文尔雅的夫子。
阮母脸色有些不好看,见她过来神情倒是缓合些,支起个笑容:“安安下来啦,要不要喝牛奶?”
见她点头,又对旁边的老妇人柔声道:“刘妈,去厨房热杯牛奶来。”
“欸。”
那人应了声,其他站在一旁的也跟着去忙自己的事。
阮幼安走过去,按照以往的习惯,坐在两人中间。
厨房里偶尔传来玻璃碰撞的声音。
阮父把眼镜取下来,眼中多了几分凌厉,伸手捏了捏鼻尖。
“厨房还在做,先去洗个手待会儿吃饭。”
阮幼安起身去洗了个手,回来时旁边有道目光一直跟随着她,想无视都难。
“安安啊,昨晚是不是又难受了?我叫刘妈炖了汤,这几天好好补补。”
“明天她……”
“刘妈,快把早餐端过来,安安该饿坏了。”
阮父被打断,眉心皱了皱,刚要反驳就见阮母沉着个脸,也跟着点点头:“先吃饭吧。”
清粥小菜,馒头包子,豆浆油条……一盘盘端上来。
阮幼安没怎么说话,想着阮父刚才的神情,不知道要跟她说些什么,心不在焉的吃了份靠自己最近的蛋糕和牛奶。
右手边的女人频频看她,满眼担忧。
“幼安胃口不好吗?想吃什么,让周师傅去做。”
阮承天看不过去,夹了个包子放进她盘子里:“我看你之前挺喜欢吃小笼包的。”
阮幼安愣了愣,她不是原主,自然有很多习惯不同。
“没有,就是不太饿。”
话虽然是实话,但在阮母眼里就不是一回事儿了。
他们那乖巧懂事的女儿分明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阮幼安第一次犯病时,就算是疼晕过去也没有告诉他们,要不是那天有同学找她,还不知道得出什么事。
眼眶渐红,张了张嘴,责备的话哑在嘴边。
“这孩子,哪有吃这么少的。”
一顿饭吃得不尽人意。
阮父拿起餐帕擦了嘴,目光再次回到她身上。
“后天华韵中学开课,幼安你觉得呢?想去吗?”
“阮承天!你什么意思?!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阮母一手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碗都跳了跳:“都说了安安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你还要她去那种闹心的地方?!”
“那不是为了她好嘛?你轻点,玉石雕的,小心手疼。”
话语挂在嘴边,怂怂的。
“呸,狗屁不通!”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一道声音在他们中间响起。
“我想去上学。”
屋里瞬时静了几秒。
以前阮幼安是从来不会表达自己想法的。
夫妻俩被她这话弄得有些懵,还是阮母先开了口:“安安,你……”
见她缓缓摇头,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呼出一口浊气。
还好,还好。
她不是认真的。
就安安这个身体。
她能不清楚吗?
学校那种地方,人多又杂,万一碰又上个下雨天,那她的安安,可不得……
心头一酸。
“我想去兰苑中学。”
嘭——
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