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焰强撑着站直身子,冷淡道:“有没有?呵,他不配。”
见他嘴硬,聂桦言翻了个白眼,道:“即如此,他死了,也跟你无关,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必再纠葛。”
凌焰捏紧了拳头,脸上的表情都绷不住了,道:“休想,即便我心里没有他,他也是我的东西,我叫他死,他才能死。”
聂桦言皱了皱眉,这个直男真的是直……额,好像也不是很直。
她叹了口气,道:“你就这么恨他?”
凌焰冷笑道:“他对我做的那些事,难道不足以让我恨吗?”
容慎见他执迷不悟,心中也是遗憾不已。
“如果那些事情都跟他无关,他并非真的想你受苦,你还恨他吗?”
凌焰一双凌厉的眼刀看向容慎,若非他此刻动弹不得,他便要上前抓住容慎的衣领,质问他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桦言心中暗叹,若非她瞧着青鸢可怜,她真是不想帮这个凌焰。
这人这般暴力,怕是日后也不会对青鸢有多好。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曾听赵雪心说过容慎为人冷淡高傲,可在她面前却不是如此的。
看来,也未见的凌焰就不会温柔体贴。
聂桦言冷静了片刻,这才挥手覆在凌焰的眼睛上,那人瞬间便陷入了沉睡。
容慎扶住那人倒下的身子,道:“他怎么了?”
她笑笑道:“无妨,只是睡着了罢了。”
说着,她便再次施法,将那在青鸢身体中的踏雪寻梅和凌焰连接,这样一来,青鸢在梦里所经历的一切,凌焰便也能看到了。
做完这一切,聂桦言在一旁坐下,这玩意儿也太消耗灵力了。
容慎不知发生了什么,便道:“阿言,到底怎么回事。”
她抬头冲着容慎招了招手,叫那人过来。
那人便伸手过来,聂桦言很自然的牵住他的手。
她笑道:“道长若是想知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此刻只要牵住他的手,便能看到了。”
在聂桦言即将握上凌焰手的那一刻,容慎抢先一步,拉住他的手,道:“你别碰他,你来牵我的手就好。”
她挑起眉来,醋劲儿可真大。
……
青鸢在梦里经历着两人的过往,相遇相识相知相爱。
容慎看着那在青鸾居大殿之中,青鸢被迫要赶走凌焰,他握着聂桦言的手不禁紧了紧。
他想起自己八重天的那位师父,镇乾仙尊。
他为人严肃严格,不知他会不会也像鸾鸟族长一般。
容慎下意识看向聂桦言,他真没用,根本就没有能力护着她。
聂桦言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他浅笑着摇摇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即便是死,我也要跟你在一起,阿言,你信我。”
许是这眼前的场景刺激到他了罢。
聂桦言勾起唇角点点头,道:“我当然信你,你可是我……我的人。”
两人再次看向那梦中的画面,已经换成了在女床山下,青鸢在那片竹林中苦苦等候。
整整三日,他终是体力不支的倒下了。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青鸢不跟任何人说话,他甚至不肯吃东西,像是死掉了一般。
直到后来,族长给他寻了一门亲事,还威胁他说,若是他不肯娶,那姑娘也没脸,定是要自杀的。
许是为了救那姑娘一命,青鸢答应了。
他娶了那女子,可却从未跟那女子同榻而眠,他从不曾爱过那姑娘。
每每深夜,他都会悄悄落泪,或许他还在惦念那个人。
再后来,凌焰带领火炎兽族屠杀女床山上鸾鸟,他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那张从未有过任何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他被送到凌焰帐里,他甚至在期待着那人每日来瞧他。
只是,他的自尊心叫他说不出这样的话,他也不敢承认。
渐渐地,他竟然生出了一直在凌焰这里也好的想法,可他的祖父,那位鸾鸟族长还是找到了漏洞,给他传了信。
祖父告诉他,凌焰杀死了他的妻子,这才叫青鸢崩溃。
虽然他和那女子没有什么感情,可她到底是个好姑娘,一心向善,即便是知晓他从不爱她,也没有过半分抱怨。
这样一个姑娘,就这么死了。
青鸢和凌焰大吵一架,第二日,他再次醒来,便是被人救走,在前往灵兰山的路上。
或许这样一来对谁都好。
青鸢在马车里落了泪,即便知晓他这般暴虐,他还是……
梦到这里,三人同时醒了过来。
凌焰的眼角淌过两行泪痕,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所以他……根本没有背弃过他吗?
容慎低声道:“凌焰,他真心待你,若是你真的愿意为了他放下前尘过往,我们可以帮你,就当你们回到三年前,离开吧,带上他。”
凌焰眸子颤了颤,道:“你们会帮我?可我不知道,他还……愿不愿意原谅我。”
聂桦言翻了个白眼,道:“若他不愿,我们两个还会费这个心?若是我想杀了你,简直轻而易举。”
她说的有理,凌焰挣扎着坐起身子,拱手道:“请求两位仙长,一定帮帮我们,凌焰此生感激不尽。”
聂桦言摆摆手,道:“既如此,三日之后,你在影都城的客栈等候,我带青鸢出来,你们远走高飞,往后不要再回来了。”
凌焰点头,道:“自然,自然。”
“对外宣称你今晚死了比较好,既然要离开,身后之事要处理妥当。”
那人‘咚’的一声跪倒在地,道:“我不知两位仙长是为了我们,方才多有得罪,实在是抱歉。”
容慎将人扶起来,道:“无妨。”
聂桦言和容慎连夜离开了那驻扎地,返回青鸾居。
那梦结束,青鸢也早就醒了过来,他醒来的那一刻,踏雪寻梅也离开了他的身体。
踏雪寻梅飞回聂桦言这里,落在她的肩头,一闪一闪。
聂桦言挥手收了它。
两人回到偏院的房间,聂桦言早就累坏了,整个人瘫倒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