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轩沉着脸看她一眼。
“聪明人这时候都应该乖乖洗澡了，你身上酒味好难闻。”
颜若尔说着想抽出手离开，她搜完智商测试后就被他抓住了一只手。
“帮我放水。”
他把她扯到浴缸旁边，然后出去了。
颜若尔松了口气，醉鬼终于折腾够了。
她给浴缸放上水，从浴室出去，慕承轩正端着个杯子回来。
颜若尔闻到了熟悉的云姐特制解酒汤的味道。
“把你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给我用。”他从她身边走过时说。
“为什么要用我的？”
他喉结微微滑动，“好闻。”
颜若尔回自己房间去取洗发水和沐浴露，她一直用的是一套。
早就不是大小姐，要节省，她用的都是最普通的牌子，不知道慕承轩抽得哪门子疯。
“这是什么？”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颜若尔一跳。
慕承轩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身上披了条浴袍，从旁边一个盒子里拿了个彩色的球出来。
颜若尔看了一眼，那是去温泉玩时，卫灵送她的沐浴泡泡球，她只用过一颗。
看他一脸好奇，她挥手，“泡澡用的，给你了，都给你，快回去洗澡吧。”
她把手里小筐塞给他。
把他打发走，颜若尔长长舒了口气，看着镜中的自己，锁骨处几抹红痕十分醒目。
几年前那个冬夜，他也是这样……
她的手不禁摸上腰侧——刚才他为什么……
刚才在慕承轩那边拉拉扯扯出了一身汗，颜若尔拿出一套新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冲了个澡。
出来把手机开机，一开机就收到慕承轩发来的消息。
一个智商测试结果的分享链接和一张照片。
分数很高，这是必然的，毕竟他从小是学霸。
今天又实力证明喝醉不影响智商，颜若尔笑出声。
照片拍的浴缸，是他扔进一个蓝色沐浴球之后，缸中仿佛星空一样的幽蓝色。
她回复他：洗发水和沐浴露没剩多少送你了，沐浴球一颗100块，记得给我报销。
没一会儿，她收到了他一连串元的转账。
她的生日是3月3日，看来他还记得。
然后应该是上限了，他终于停了。
颜若尔没点，她想看看他酒醒之后，面对这些转账的表情。
她实在困极了，埋进被子里就直接睡着了。
刚睡过去，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颜若尔睡得不实，睁开眼一看，慕承轩这个醉鬼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慕承轩：味道不对，你又骗我。
颜若尔被他磨得想尖叫，把手机静音，正想塞进枕头下面继续睡。
他下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慕承轩：创可贴在哪里？
颜若尔勉强打起精神，回复他：你怎么了？
等了半天他没动静了，颜若尔不放心，只好又爬起来，过去看看他怎么了。
慕承轩房门没锁，当然，他在自己家里，房门日常不锁。
颜若尔进去时他正坐在沙发上，拿着一张纸巾擦拭膝盖上的血珠。
颜若尔看了一眼，退出去把药箱拎了过来。
“摔倒了？”她边开药箱边问。
慕承轩漆黑的眸子盯住她，“从浴缸出来时滑了一下。”
他的浴缸是那种步入式，外面有几级台阶。
他膝盖上的伤口不大，磕破了一小块皮，但青了一片，看样子是在台阶上摔的。
刚才被他堵在淋浴间里，她就感觉到他重心有些不稳。
跑去新城见心上人，却一个人喝了这么多酒又连夜回来，是闹别扭了？
颜若尔想起他打给她打电话时，被纪诗羽发现他在外面淋雨时的反应，感觉又不像。
她用碘伏棉签帮他擦伤口，努力忽略浴袍下摆开叉处，那截盖不住的大腿。
肌肉条理分明，健硕有力，从他微敞的浴袍领口处还飘来她熟悉的味道。
颜若尔觉得自己用着那套洗发水和沐浴露就是这个味道，不懂他为什么说味道不对。
贴好创可贴，她松了口气站起来，“早点休息吧慕先生，天都快亮了。睡醒了记得自己换创可贴，要是有渗液就自己用碘伏擦一擦。”
慕承轩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望着她，不说话。
颜若尔叹了口气，酒醒了他大概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摔的，她真是多余嘱咐他。
她拿着创可贴和碘伏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抽屉打算放进去。
就算他酒醒忘记，至少她是记得的，到时候取用也方便。
她知道床头柜抽屉里很空，偶尔会放一本他正在看的书，还有耳机之类的。
一拉开抽屉，就看见那只装着古董扣的盒子端端正正放在里面。
盒子旁边还有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面的东西红得耀眼。
颜若尔仔细一看，认出那是红绳系着的一个透明小球，里面是一只白色的卡通兔子。
心底瞬间有一些记忆开始复苏，这兔子，她认识。
可慕承轩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东西呢？当年高中那会，倒是很多同学都有类似的小挂件、小摆设。
目光微微一转，颜若尔看见密封袋旁边还放着一件小东西。
那是一枚只有硬币大小的胸针，最普通的花朵造型，看上去是k金的，镶嵌着廉价的水钻，还有些氧化变黑。
这肯定不是她的东西，当年家里有钱，她的首饰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后来家里出事，首饰都拍卖了，她也再没给自己买过首饰。
也不可能是江欣柔的，这种廉价首饰她连碰都不会碰。
只可能是纪诗羽的，她出身寒门，自幼父母双亡，在亲戚家长大。
出国留学都是是凭着自身优秀考的全额奖学金，在国外半工半读。
这枚胸针应该是她的。
就跟那盒古董扣子一样，胸针、兔子挂件，它们都属于她。
颜若尔猜不出慕承轩和纪诗羽之间发生了什么，能让他辛苦赶去，又独自喝醉，半夜跑回安城。
却又带回了属于她的小东西……
颜若尔微微叹了口气，把这些东西往旁边拢了拢，把创可贴和碘伏放进抽屉。
关好抽屉站起来，一回身，差点撞在身后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