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尔停下来，当着慕家老爷子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静静地等慕承轩说话。
慕承轩问：“明天上午去签合同是么？”
她点头，“嗯。”
“我让公司的律师陪你去。”
“不用了……”
“免费的，不用白不用。”他笑了一下。
颜若尔一想也是，便点头，“那先谢谢慕总了。”
慕承轩的笑容有片刻僵住，虽然顾忌爷爷在旁边，却还是忍不住说：“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你幼不幼稚？”
“哼！”她又要挂断。
“等等！”慕承轩吸了口气，“起码告诉我原因吧？”
“没有原因，以后没事别联系了。”
颜若尔说完不等他再说什么，直接挂断。
慕承轩攥着手机好一会没动，慕老爷子在旁边望着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慕玉衡却表情紧张，从花坛上跳下来，扯住了慕承轩的袖子，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看着他。
慕承轩低头看看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安慰，“没事，好朋友有时也会吵架的，不用担心。”
祖孙俩一起把慕玉衡送回他的房间，看着他洗漱睡下，关上门出来。
边走慕老爷子边低声问：“承轩啊，你是被那个小姑娘给甩了吗？”
慕承轩表情不善地瞥了自己爷爷一眼，不想说话。
“这个小姑娘，好像没有新城那个乖呀？”慕老爷子又问。
“爷爷，您别总拿她们比较。”
“哦，好，”慕老爷子眯缝着眼笑了，“小姑娘挺有个性的，而且很会哄孩子，连衡衡都能搞定，有点本事。”
慕承轩笑了，“她一直在福利院做义工，给那的孩子当老师，教他们英文和画画。”
慕老爷子挑眉，“我说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去资助一家没听说过的福利院。”
慕承轩把老爷子送回书房门口，老爷子回身望着他，忽然问：“承轩，有件事我问问你，既然这小姑娘跟衡衡相处得那么好，她甚至都能让衡衡鼓起勇气尝试说话，那你要带衡衡出国旅行，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而是跟新城那个姑娘一起呢？”
慕承轩长睫毛覆盖下的眸光微微闪动，勾唇笑道：“因为是很早前就定好的，那时候也不知道颜若尔跟衡衡的关系会这么好。”
慕老爷子点了点头，“不早了，我再看会棋谱去，衡衡的事明早咱爷俩再详细说。”
慕承轩刚才话说一半被颜若尔的电话打断了，点头应了。
老爷子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慕承轩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给于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于助理安排律师，明天陪颜若尔去跟文化公司那边签约。
回到房间里，他想了想，给林筱打了个电话。
“您还有什么事吗慕总？”林筱的语气就像个客服，客气又疏离。
“颜若尔在你旁边吗？”
“……不在。”
“她拉黑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
林筱有点纠结，颜若尔的态度很明确不想跟慕承轩纠缠下去，可是她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俩就这么算了很可惜。
然而多年前因为她的缘故，已经令他们闹过那么大的矛盾甚至冷战了一年多，她很怕自己现在说多错多。
“直接去找她问，我怕她又跟我吵架。”慕承轩放低姿态，“所以想来想去还是问你最合适。”
“唉，”林筱叹了口气，觉得慕承轩说得也对，“她说，‘把他心尖上的人藏得好好的，却把我推到大众面前，风口浪尖上’这就是当时的原话，她还哭了，然后就把你拉黑了。”
“所以慕总，你是这么想的吗？你要是这么想的，我大概也得拉黑你了。”
慕承轩怔了一会儿：“不是，我说那些话，只想澄清网上那些关于她的谣言。”
“我当时也是那么想的，但若若她肯定更了解你……”
“她或许……并不了解我。”
当年分手是她提的，两人大吵一架之后她哭着走了。
之后一段时间她要么当他是空气，要么故意惹他生气。
直到有一次聚会他们又遇上，于是又吵了一架。
那晚他们都喝多了，他放任自己为她失控，然而第二天醒来，身边却是江欣柔。
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把她折腾得翻来覆去，记得雪白的肌肤上那朵酷似玫瑰花的胎记。
第二天清早却变成了江欣柔身上的纹身。
之后一个多月里，她故意躲着他，直到有一次他终于把她堵在家门口。
他有很多话想问清楚，结果因为她的冷嘲热讽，他们又一次不欢而散。
他当年最后一次打通她电话，跟她说的最后几句话是：“颜若尔，单方面的分手我不同意，我有话想问你，我们再谈谈。”
再后来没几天，她就失踪了。
“那慕总，需要我帮你转达吗？”林筱问。
“不用，谢谢你。”
慕承轩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洗漱回来，他看见纪诗羽发来了几条消息。
纪诗羽：承轩，现在是在老宅吧？方便说话吗？
纪诗羽：不方便我就不打你语音了，就是想问一下什么时候把那两件礼服送过来，我在收拾出行的东西。
纪诗羽：因为我还没试过尺寸，不知道需不需要改。
慕承轩回复她：明天让人给你送去。
纪诗羽：小唐妹妹是不是快回来了？我用不用准备礼物？
慕承轩：不用。
他退出了跟纪诗羽的聊天，她随即又发了个小表情，他没点开看，搜索了林筱的手机号，添加好友。
加上好友，他翻了一下林筱的朋友圈。
林筱很喜欢发吃的，其次就是每天路上遇到的猫猫狗狗，她的朋友圈里很少出现人类。
最近一条关于人类的朋友圈就是她登苏丞号辟谣发过的那张，她和颜若尔两人头碰头趴在桌上合影，桌上还站着那只鹦鹉。
不过朋友圈里的这张自然是没有打码的，两人看着那只鹦鹉笑得很开心。
她今天发的朋友圈，只有文字没配图：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看发的时间，是晚宴走红毯那会，林筱和颜若尔一起看了直播。
这是在骂谁？这个时间他还没出场，应该不是骂他？
慕承轩点开微博寻找时间线索，想看看那个时间里出场的是谁，搜出来的人基本都没听说过。
唯一一个他知道的，就是庄芸。
第二天慕承轩起得很早，刚走出房间况叔就来了，“老夫人要的颜小姐的资料整理好了，您先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