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柱先一步追出了院子:“下步怎么办?”
“我去找我妈?”丁一航头也不回。
“去哪找?”
“我知道在哪。”
尹壮也追了上来:“一航,我觉得还是报警吧。刚才我想了下,大爷只是说阿姨来过,并不确定今天也来了,这和我俩之前了解到的并没什么差别。即使真跟这些人在一块,你又上哪去找,还是请警方帮忙为妥。”
丁一航收住步子,把两人招到近前,压低了声音:“市里有个朋友,他母亲就练功,也是只有女人练,说的跟这个一样,近期还有什么练功大集会。朋友跟我说这事,我当时也没细听,待会找他打听打听,肯定都是参加那个什么集会去了。”
听丁一航说得有鼻子有眼,乔、尹二人也不好再劝说,但乔大柱还是嘱咐道:“我跟你去,有个照应,要是还找不到就赶快报警。”
尹壮也说:“还是我去吧。。”
“你俩谁都不用去,有司机跟着呢。假如我没找到,肯定也得从这边寻找或报警,到时你俩熟悉情况。”丁一航拒绝了二人好意。
说话间,三人上了汽车。
“去我家。”
越野车很快到了家里,家里还有一帮人等着呢。
“有线索了,我这就去找,你好好听阿姨和哥哥的话……”丁一航对弟弟交待了一番,又向众人做了托付,然后离开了家里。
“我来开,你休息会儿。”丁一航不由分说,径直坐到驾驶位。
雷剑刚坐到后排,越野车便蹿了出去。
丁一航之所以不让乔大柱和尹壮跟着,并非他给出的原因,而是有些事项不便言讲,也担心自己的秘密因此泄露。
其实丁一航根本没有朋友母亲练功,那些内容不过是前世记忆而已。
八九十年代,练功特别火,不但基层民众在练,甚至有一定身份的人都参与进去,功夫也是千奇百怪、层出不穷。那些功法无不鼓吹功效奇特,大都贯以了特异功能称谓,集会、展演比比皆是。
只不过丁一航这一世醉心企业,没有过多关注而已,但也不时能听到类似消息。
在前世后几年,丁一航看过一些解密资料,就包括之前的一些功法解密,其中就有专收女人的“圣姑仙功”。
据资料记载,功法组织者声称可以隔空猜物、移山倒海、勘测生死,反正无所不能,其实就是一些骗局,但好多追随者却深信不疑。
资料上记载了“圣姑仙功”几次大集会,其中就有九四年年底渤海大集会,具体地点记不清了,丁一航还在尽力回忆。
天光大亮时分,雷剑睡了一觉醒来,和丁一航互换了位置。
到底在哪呢?
说了句“渤海”,丁一航闭上眼睛搜索起记忆来,但直到迷迷糊糊睡去,也仅想起来是在一座山上,具体情况却不清楚。
就在丁一航费心脑汁之时,有人正在电话里谈论着他:“他的确没在物流公司,应该就在昨天晚上那辆汽车上,估计至少也得找个三两天吧,一两周也有可能呀。”
“等我核实之后,立马付你尾款。”电话里说到此处,没了声音。
中午时分,越野车进入渤海市域,丁一航也醒了。
“到那边吃饭,多吃。”
在丁一航指引下,雷剑把车开到一家小饭馆前。
不知是过了饭点,还是生意本就清淡,店里只有他俩这一拔客人。
“十张馅饼,一份骨头,两碗棒茬子粥。”
点餐之后,丁一航与店老板闲聊起来。
“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
“这儿能有什么好玩的?再走百十公里,进渤海市玩去,那里有吃有喝有相声,还有大超市。”
“我就想看看自然风景,山川河流什么的。”
“这季节,河冻冰,山光秃,除了冷就是冷,你们城里人就是有意思。”
“什么季节山景好,都有什么山?”
“五月到十月吧,老虎山,渡劫沟,磨盘岭,圣阴山……”
店老板还在搬指头数着,丁一航忽的心中一动:对呀,就是圣阴山,练功头目就叫“圣姑”。
在店老板停止讲说时,丁一航又问:“哪个山最近,好走不?”
“都不近,都得绕过市区,磨盘岭、圣阴山算近点,一百多公里,先过磨盘岭,过去就是圣阴山。”
“圣阴山好走不,从哪边上山?”
“没上去过,不过路边就能看见上山路,听说后山还有一条,就是不太好走。”
正这时,骨头、馅饼上桌,丁一航让雷剑先吃,他则出了小铺。
走出一大段路,丁一航到一僻静处拨出了电话:
“嘟……嘟……”
回铃音响了好大一通,才传出声音:“谁呀?”
“赵队,我。”
“丁总,什么事?”
“我问你个事,渤海市圣阴山是不有人集会?”
“是圣姑仙功集会,前天和昨天集结了七八百人,说是给圣姑过寿。怎么?你算出来了?”
“我已经到了附近,要去山上找人。”
“是吗?是不要和圣姑切磋?我可听说了,圣姑法力强大,能撒豆成兵、聚蚁成阵。”
“切磋?她还不配。”
“她是假的特异功能?”
“暂时还不确定。先这样。”
丁一航刚结束通话,乔大柱又打来了,问进展。丁一航只说“有进展”,还说“一会没信号”,就挂断回了饭馆。
吃了个饱饱,付过餐费,丁、雷二人离开饭馆,直奔圣阴山而去。
开了一个多小时,越野车过了市区,又走了将近一小时,遇到了大梁——磨盘岭。
真不枉这个名字,公路都是盘山而上,一圈一圈的。
细细搜索脑中记忆,前世应该走过这个地界,但那时早已是平整宽阔的穿山隧道了。
二十多公里的山路,楞是盘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再走没多远就到了圣阴山下。
坐在车上打量了一下,丁一航让把车开到后山去。
来到后山脚下,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丁一航仔细辨认了一下,让雷剑把车开走,自己要单独上山。
“丁总,我跟你去。”雷剑不放心。
“不,你把车开到有信号的地方,一旦有事我好找你。”丁一航说完,挎着背包而去。
现在可是白天,假如人们真在山上集会,想必肯定有人放哨,一现身便要暴露。后山难走,防范肯定较松,但也须小心才是。
待到雷剑开车离去,丁一航又仔细观察了一下,紧了紧鞋带,带上手套,才开始登山。
此时天色已黑,丁一航用布包好手电头,小心地照着上山的路。
幸亏穿的是军钩,一般鞋还真吃不住,除了山棱就是小块积雪。饶是他足够小心,还是滑了两次,有一次差点就滚下山去。
爬着爬着,转过一个山包,丁一航猛得一怔,不由得惊叫出声:“啊!”
手电照射下,大石后面坐着一个人,莲花底座,大红斗蓬,大红包头,身侧山体两行大字:圣姑在此,众生勿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