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凤倾雅一听蒋氏这话,面上露出不依的表情,再一次撒娇道:“我会在宫中弄出什么乱子?我不是一直都在自己的寝宫里吗?怎么会去给皇兄添乱子呢?”
“你呀!”蒋氏伸手一点凤倾雅的鼻子,虽然是在责备她,但眼神中却满是喜悦。似乎是在为凤倾雅的乖巧懂事而开心,暮妙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眼里藏了一丝羡慕和不舍,如果娘亲在的话,她对自己,怕也是这般对待吧?
暮妙戈不愿意再看蒋氏和凤倾雅的其乐融融,将自己的视线转开,却和牧婉苏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她想对她笑一笑,却看到了她眼中的阴霾,就好像对她有十足的仇恨一般。暮妙戈心下了然,还是对牧婉苏一笑。转开眼神后,却不敢再乱看了,怕一不小心,又再次看到对自己充满怨恨的眼神。
“一向听闻贵妃神医指之名,不知今日,哀家是否有幸,能让贵妃位哀家把脉一番?”
“……”然而蒋氏的话音刚落,却没有任何回音,暮妙戈依旧把头低着,好像并没有听到蒋氏的话。
“妹妹,妹妹?”牧婉苏柔声提醒暮妙戈,并且用手去拽了拽她的衣袖。暮妙戈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来迷惑地看着在场的众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嘻嘻,妹妹,母后请你为她把脉呢!”牧婉苏用衣袖半遮住自己的脸,再一次提醒暮妙戈。
“母后需要我给你把脉?”暮妙戈对此又是一愣,在她看来,蒋氏现在的状态特别好,根本不想是需要把脉的人。不过既然她要求了,她也就只有上前,将手搭在她的脉上,细心地为她把脉。
蒋氏的脉象并没有什么不妥,然后暮妙戈还是一直在给她把脉,过了很久后才将手拿开。暮妙戈从蒋氏身前站起来,这时其他人都将视线放在暮妙戈和蒋氏的身上,急切地问道:“怎样,母后她没有什么大碍吧?”
“并无大碍。”暮妙戈摇头道:“不过母后以后要多注意休息了,不要太过于操劳,否则等天气转凉,母后的肠胃,可能会有不适。”
“哦?这样,那边有劳贵妃了!”蒋氏回之一笑,并没有过多表示什么,在对着暮妙戈继续嘘寒问暖后,就带着其她四个人离开了花倾殿,暮妙戈尾随至后送了很久才转身。刚才离开的时候,宫芸儿看她的眼神十分奇怪,就好像有什么话想对她说一般,暮妙戈对此疑惑不已,不过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自己一时的错觉罢了。转身走了不到几步,凤倾逸和司徒九都就从转角处走出来,来到她面前,凤倾逸首先担忧地问道:“母后她,没有为难你吧?”
暮妙戈看到他们两个,先是一愣,然后才是了然,相比他们应该是过来找她的时候,知道了蒋氏在里面,所以就候在外面,等到蒋氏她们离开了才出来。面对凤倾逸的关心,暮妙戈先是点头,然后是摇头,最后轻轻地说道:“你母后不喜欢我。”
“你别太在意母后的看法,她一向就是这样,只要你不过多地去招惹她,她也就不会来找你太多的麻烦。”凤倾逸对暮妙戈宽慰道。
对此暮妙戈也只是耸耸肩,道:“也许吧。”然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相视一望,也没有再回话,跟着暮妙戈一起走进花倾殿,在大厅中坐下后,暮妙戈先是望了凤倾逸一眼,然后又将视线移开,转向司徒九都,问道:“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可知她,想见你一面。”司徒九都回道。
“可知想见我?她不是……”暮妙戈想问可知不是失忆了吗,可是看到凤倾逸和司徒九都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了秦可知假装失忆的事情。在询问之后,才知道了原因,原来,在知道了暮妙戈生死未卜之后,秦可知就跑来皇宫里找凤倾逸,一来二去之下,凤倾逸就发现了秦可知假装失忆的真相,不过那个时候,凤倾逸一心只想找到暮妙戈的下落,对秦可知的隐瞒也就没有过多指责。
“可知她并没有失忆,现在她还待在秦王府里,估计要等雪云和楼兰的事情解决后她才方便露面。不过现在,我想让你去秦王府看看她。她来见你的话,总会引起人的猜疑,不过如果是你去看她的话,我想是不会有什么人起疑心的。”凤倾逸如实分析道,而他也并不知道,秦可知假装失忆的事,其实一开始暮妙戈就是知道的。
“我觉得可以。”这些事拖了这么久,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暮妙戈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凤倾逸猜测她是想到了纳兰洺笙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等暮妙戈的情绪自己缓和过来。
黄昏时候,暮妙戈坐上了凤倾逸为她安排好的马车前往秦王府。一路上,司徒九都将她坠入山崖后,京城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在听到宫齐和令寻欢为了救展素素被凤倾逸设计抓住后,尤其是在司徒九都讲了凤倾逸做这一切背后的目的时,暮妙戈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凤倾逸怎么会变得这么聪明?”她第一时间感叹道,然后就是唏嘘不已。
“呵呵,要是他听到你这话,一定会狠狠地惩罚你!堂堂一个帝王,若是连这点滑头都没有,你以为他这江山是怎么保下来的?”
与此同时,坐在逸宁殿中看折子的凤倾逸突然狠狠打了个喷嚏,然后揉着鼻子的同时,不由在心里问道:“是谁在念叨我?”
到了秦王府时,秦王府门外已经有人在等着了,看来这一切都是早有安排。暮妙戈在是秦王府管家的带领下,先是去见了秦王秦玦,秦玦看着暮妙戈,良久后才叹着气说道:“既然无碍,那便是好事,凤倾逸那小子,总算是看清自己的心了!”
暮妙戈被他这话,弄得脸有些发红,不过因为戴着面纱,秦玦没有看到罢了。
“你去看看可知吧,那丫头,最近一直在念着你!”最后,秦玦说道。
“好!”暮妙戈点头,和司徒九都跟着管家一起,去了秦可知的院子。还没有等到了院落,秦可知就从院子里面冲出来,冲到暮妙戈面前,带着哭腔叫道:“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了,我这不回来了嘛!”暮妙戈不停地拍着秦可知的肩膀,安慰道。这时司徒九都在身旁,也跟着打趣,“你是不知道,你不知所踪的这段时间,这丫头,一直都念着你,生怕你从此消失了一般。”
“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说了你多少次了,别哭鼻子,又不听姐姐的话!”暮妙戈了然地点头,然后将秦可知的头从自己的胸口前面拉出来,替她擦了擦眼睛两边的眼泪,继续说道:“你要记得,你的人生还很长,不要动不动就哭鼻子,女孩子哭鼻子,会变丑的哦!”
“姐姐……”秦可知依旧在抽泣,暮妙戈和司徒九都相视对望一眼,这就拿秦可知没有办法了。
“好啦,别哭了,先让我和九都美男子进屋再说好吗?你不听让我们就站在这里,看着你哭吧?”暮妙戈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实话说道。
“对,应该先让姐姐进屋的!”秦可知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带着暮妙戈他们进屋。
然而刚一走进房间,秦可知就再次抱着暮妙戈哭了起来,司徒九都在一旁看得有些无语,都说女人是谁做的,这么说,简直一点错误都没有。
暮妙戈也只是在秦王府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没人知道她对秦可知说了什么,她离开后没几天,外面就传来秦可知病重的消息。又过了几天,那杯纳兰丞相指派来刺杀楼兰王的刺客被皇上下令斩杀,所有人都十分好奇,纳兰一族早就灭族了,为什么这刺客要留到最后才来斩杀?可是皇上的命令,谁敢去质疑呢?
刺客斩首的那天,京城很多百姓都围着去看,与此同时,那天斩首的还有很多其他犯人,血液溅得到处都是,入目之处,尽是满目的红色。暮妙戈和凤倾逸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菜市场的这一幕,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突然暮妙戈抬起头,望着凤倾逸,有些不解地问她,“你真的同意我现在的决定?不会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呢?你也是为了秦可知好不是吗?”凤倾逸伸出手将暮妙戈揽在怀里,也问道:“你才不要后悔呢,一入宫门深似海,若有朝一日,你后悔陪在朕身边了,那时候可就来不及了,朕怎么着的,都不会让你离开。”凤倾逸的话非常霸道,说完后还掐了一把暮妙戈清瘦的腰身,凑到她耳边暧昧地说:“不行,朕一定要用一个孩子留住你,让你没办法离开!”
暮妙戈被他的话羞得红了脸,不过因为戴着面纱,所以凤倾逸没有发现她现在的异样,继续用手指摩擦着暮妙戈的腰身。暮妙戈的脸更加红了,只得将头垂得很低,最后凤倾逸却没有要结束的意思,还是继续摩擦着。暮妙戈嘴一嘟,一把将凤倾逸的手拍开,白了他一眼,这凤倾逸自从她回来以后,对自己,真是愈发的不正经。
凤倾逸恢复了正常,将手从暮妙戈腰上拿开,认真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水林林对可知是真心喜欢的?”
“眼神,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暮妙戈至今都还记得她去天牢里看水林林,他在听到可知自杀时,眼中流露出的心疼和绝望是不会骗人的。所以她相信水林林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定可以善待可知的。
“你相信这个?”凤倾逸挑眉问道。
“为什么不相信呢?有时候你不知道该去相信一个什么样的人,不如选择去相信一个人的眼神。很多时候,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可以骗人,可是眼神骗不了人。”暮妙戈如实道。
而凤倾逸突然看到暮妙戈这么认真的模样,觉得她这个时候真是可爱极了,他发现自从暮妙戈回来后,失而复得懂得“迷之珍贵”的他在以暮妙戈的角度思考问题,多替她着想的时候,他发现了她可爱而迷人的很多面。而就是这样的暮妙戈,正好和一开始认识的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原来他想要的,一直都在身边。想到这里,凤倾逸不禁用力搂紧了暮妙戈,用下巴顶着她的脑袋顶,喃喃问道:“那你相信我的眼神吗?它告诉了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