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嘲笑本王小气,管的宽。”
明月楼里,西门昊听了林管家的讲述,双眸微眯,手指轻叩着桌面,道。
“王妃的举动确实出乎意料。”林管家站在西门昊面前,道。
若是苏染画吵闹起来,他可以静制动,可是没想到苏染画率先保持安静,邀他一起用餐,就如同措手不及的打了他一巴掌,让他无以应对。
“在饭菜上做文章,本王确实小气了。”西门昊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若是她因一顿饭菜大吵大闹,本王也会小瞧她。不过,她的手段用的不是地方,本王要压榨她,她就别想有抬头的机会。如今的北王府里还没有高高在上的王妃。”
“那日后王妃的饭菜?”林管家试问。
“就如她所说,本王是掌控大局之人,不跟她计较饭菜这点小事,待她吃饱喝足之后,让她好有精神的做本王的奴婢。”西门昊起身,走到窗前,了望远边的天际,眸光深邃。
天渐黑。
苏染画练了几下身手之后,准备歇息。独自躺在床榻上,连蜡烛都懒的点,紧闭住窗和门,屋内漆黑一片。
蓦地,屋门打开,有条人影闪了进来。
苏染画微眯起眼睛,隐着暗夜中眸子里的光芒,注意着来人。
浓黑色的轮廓渐渐逼近,苏染画感到了熟悉的冰冷的气息,也看清了这具毫不掩饰的颀长身形。
是西门昊!
苏染画坐起身时,他已经站在了床前。
“身为本王的贴身奴婢,你就是这样做事的么?”西门昊微微低着头,居高临下的扫视着苏染画,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奴婢见过王爷。”苏染画麻利的下了床,依照从柳儿那里注意到的标准动作,很恭敬的福了个身,遂道,“王爷独自离宫,想必即使是贴身奴婢,也并非处处跟随王爷左右。只是,此时王爷来,不知要奴婢做什么?”
“你以为贴身奴婢只有在白天才有事做吗?身为一个奴婢,吃的美味可口的饭菜,填饱了肚子,自然是要你随时都可以打起精神做事,否则,岂不是白养了你?”西门昊的声音陡然上转,带着不屑与鄙夷。
苏染画暗中冷笑,原来还是在变相的计较她白天的行为,好的饭菜并不是肯白白给奉上的。
“不知王爷此时需要奴婢做什么?是要伺候您读书,还是习武?”苏染画低垂着眼睑,毕恭毕敬的询问。
“先把蜡烛点亮。”西门昊道,明明是很谦卑的话,可是听在西门昊耳中却像是故意的挑衅,令他的眸光更加冷冽,依稀辨认着苏染画脸上的神情,但被黑暗笼罩着,有几分费力。
“是。”苏染画应了一声,便返身去寻桌上的火石。
黑暗中,让她去注意有呼吸的生命,可以准确无误的判断出那微弱的呼吸声身在何处,可是让她去寻找一块小小的火石,还是有些吃力。
刚踏出一脚,苏染画就察觉到身后西门昊的出手,刚要躲闪,念头一转,任由一张大手抓住了自己的后身,随之一掠,离开了屋子,来到了西门昊的书房。
书房内的烛光通明,书桌上还摆放着几本文书,想必是西门昊刚看完之后便去了梧桐居。
被西门昊松开身子的苏染画,整了整被抓的后扯的衣衫,瞟了眼书桌上的笔墨与书架上满满的书,“王爷是要读书还是习字?”
“伺候本王就寝。”西门昊站在苏染画面前,看着她故作明白的乖巧之上,依旧是一副淡然不惊的平静,神态与话语可以敛起气势,故作妥协,但是骨子里的那种绝傲却是挥之不尽的。
可是,明明在大婚之前,他一直都没有发现苏染画的身上有这种东西。
看不清苏染画神情的时候,想要看的清楚,真的看清的时候,却又让他的思绪翻飞,暗生波动。
苏染画的一副淡然,好像是在讽刺西门昊的内心,而西门昊又用表面上的随意,霸道的命令着苏染画。
显然西门昊的话让苏染画感到意外,一时没了回话,环顾书房,不知这觉该是怎么的睡法?
西门昊看到苏染画的疑惑,抬步走到书桌前,触动了一个按钮,书房里的书架向一边滑动开,露出了一扇门。
里面是一个狭小的内间,摆放着一张精致的红木雕花床。
“进去伺候本王。”西门昊用命令的口吻道。
苏染画盯着那张红木雕花床,没有动。
“怎么?又不听话了吗?”西门昊走到苏染画身边,俊冷的脸上扬起一抹浅笑,而墨眸却是一汪直达眼底的漩涡,凝视着苏染画,带着邪佞的逼人之气。
此时的苏染画仅是身着一袭月牙白的中衣,西门昊突然而至梧桐居,她都没来得及披上一件外衫,披着长长的墨发,在烛光的映衬下,淡淡的神情中也透出几分惑人的娇容。
“奴婢怕是不适合做这件事。”苏染画仰起头,平静的道。
“你是本王的贴身奴婢,有何不可?”西门昊不以为然的轻笑,“你不会不明白‘贴身’二字的含义?或者是,你准备毁约?”
“奴婢不想毁约,是王爷的要求令奴婢为难。”苏染画道。
“哦?”西门昊扬眉,“本王以为你为了约定可以接受一切,原来也有为难的时候?只是,你做贴身奴婢原本只是本王的一道旨意,与是否有约定无关。约定只是你给自己找了个可以赎身的条件,若你不想继续,那么就永远的做本王的贴身奴婢也无妨。”
“这么说,奴婢是无论如何都要依照王爷的话去做了?”苏染画仰着的脸上挂上了一抹娇艳的笑容。
“不错,没有人可以违逆本王的旨意。”西门昊傲然道,将苏染画的娇笑尽收眼底,沉甸的心惊起细微的颤动。
苏染画将目光从西门昊身上收回,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烛台,朝那扇门走进。
西门昊随后跟上,背后的书架之门应声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