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系统还是不情不愿地给小叮当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并没有问题后,楠言就抱着它去了西里尔的病房。
她开门时,西里尔正背对着她,怔怔看着什么。
楠言凑过去,便看到了病床上铺开的一张画纸,正是那日她所画的畸形兔子。
“我还以为这张画被扔了呢。”楠言笑道,西里尔这时才回头看她,扭头看到楠言怀里的小猫时,薄唇抿得更紧了,秀气的眉微不可查地皱着。
小猫从楠言的臂弯里探出头,向西里尔友好地喵了一声。
虽然是只流浪猫,小叮当却并不怕生,相反,它是只非常粘人的小猫,逢人便开心地摇尾巴。
“喜欢吗?”楠言将小猫展示在西里尔眼前,笑问道。
西里尔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明艳的笑,他道:“喜欢。”
说着,从楠言手里接过了小叮当。
小叮当亲昵地拱了拱西里尔的手。
“喜欢就好。”看着西里尔脸上的笑容,楠言跟着笑了起来。
她抬手想摸摸西里尔的头,却被西里尔躲开了,这是他第一次躲避她的碰触。
楠言愣了一下。
西里尔静静地看着她,说道:“医生,你手脏了。”
“有吗?”楠言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手,因为是在医院这个特殊的地方,她每天都要不下于十次用消毒洗手液洗手。
小叮当也被她反反复复清洗了好几次,直到全身都香喷喷的后才停下。
但既然西里尔都这样说了,楠言还是走进了病房的单独卫生间,准备用肥皂再洗一次。
西里尔这时道:“医生,我帮你洗吧。”
楠言没做他想,点头回:“好啊。”
狭小的卫生间勉强容下两个人,楠言的背几乎是贴在墙上,西里尔抓着她的手,放在水龙头下,冰凉的自来水滑过肌肤,他洗得很仔细,泡沫从手心到手指,反反复复地搓洗。
到最后,十根手指的皮肤都搓红了,西里尔也没有停下的趋势,隐隐刺痛从手上传来,楠言终于意识到了西里尔的不寻常。
她没有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轻声问:“怎么了?不高兴吗?”
闻言,西里尔终于停了下来,他抬眸看着她,皱眉道:“嗯,我不高兴。”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楠言继续问。
“你的手碰了别人!”西里尔直白地回答。
楠言总算是弄清楚了西里尔所说的自己的手脏了是怎么个意思,她忍俊不禁地笑道:“是我错了,你看,现在已经洗得很干净了,以后我会保护好它,不让它再脏了。”
西里尔这才扬起笑容,拉着她的手,仰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用自己的小指勾住楠言右手小指,说道:“说出口的承诺要做到哦。”
“好。”楠言牵起他的手走出卫生间,无论何时,她对他都是纵容到极致的态度,这让西里尔很好奇,她能纵容自己到什么程度,她的底线又在哪里。
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他想索取的就越多。
人心的欲望是填不满的沟壑,他想要的不止这些。
回到病床上时,西里尔认真地看着她,对她道:“医生,你等我长大好不好?”
“为什么?”楠言知道他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不住想逗逗他。
“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你。”西里尔扑闪的眼睛,卷翘的睫毛如振翅欲飞的蝴蝶,望着她时,澄澈的眸似一汪湖水般明净。
从小在那样一个声色犬马之地长大,该懂的不该懂的,他都懂。
他喜欢温暖的她,心底的情愫如浪潮般汹涌。
他想抓紧她的手,一辈子都不松开,更想把她藏在只有自己可以看到的地方,她太耀眼了,无数双眼睛在注视她,如果可以,他真想把他们的眼睛全都挖了,又或者是,让他们永远闭眼。
西里尔心里的暴戾只有在楠言面前才能堪堪维持表面的风平浪静。
因为她说过,她不想再看到他受伤。
这一刻,西里尔无比忐忑,他无法确定楠言的心意,他设想过,如果楠言拒绝他了,他该怎么办呢?
他一定会采取偏激的做法,囚禁也好,强制也罢,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
犯罪这条道路,他踏上过许多回了,早已无所畏惧。
楠言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点头:“好啊。”
西里尔惊喜地看向她,猛然扑入她的怀里,搂紧了她的腰。
楠言用同样的力道抱紧西里尔,回应他的感情。
【恭喜言言,任务进度二分之一啦!】
躺在宿舍床上,系统雀跃的声音响起。
楠言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床,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程雪还没有回来,今晚也不是她的夜班。
楠言不禁皱眉,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的想法刚落,系统慌张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言言不好了!主人公西里尔有危险!】
几乎在它声音响起的瞬间,楠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外套都顾不得穿,直往门口冲。
她拉门才发现门被人从外面反锁了。
原来,一切都早有阴谋。
楠言冷笑道:“就凭这个也想拦住我!”
她后退一步,猛地一脚踹在了门上,整个门板都飞了出去,砸在了对面宿舍的门上,楠言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飞奔向西里尔所在的病房。
他的病房门口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正是前些天刚来医院的那几个人中的一个,看到楠言跑过来,他狞笑道:“不关你的事,少管,否则……”
他做了一个手抹脖子的动作,结果手还没放下来,就被楠言一脚踹在了墙上,整个墙面都凹陷了几分,楼房跟着抖了抖。
楠言顾不得他,踹开了紧闭的房门,昏暗的病房里,她看到了三个男人把西里尔压制在地上,一把血淋淋的短刀贯穿了西里尔的右肩,过长的黑发凌乱地搭在他脸上,使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楠言握紧了拳,冰冷的目光扫过病房里三个一脸错愕的男人。
“找死!”
留下这两个字,楠言的拳头已经挥了过去,一个男人轻蔑地勾了勾唇,就这细胳膊,简直是给他们挠痒痒。
他自信地用比楠言大出一倍的手掌赤手接下了她的拳头。
下一秒,整条手臂骨头齐断,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了整栋住院楼,惊醒了其他熟睡的病人,还有一众值夜班的护士。